小将军是位俏狼妻(121)
玉颂和扬起上半身口鼻都被鲜血给堵住,圆睁着眼睛不甘而又愤恨。
白十九没有片刻的停缓,快而准地又插了两剑。
“还有这里…”
“这里…”
院子内只有令人头皮发麻的恐怖的利刃捅进皮肉的声音,伴随着飞溅的鲜血。
玉颂和早就已经死透了,她整个人都变成了一个血人。可白十九还在拼命地刺着,把那一身缟素给染红。
血溅在一张苍白的俊颜,显得鬼魅而又凄绝。
在场的所有人都愣着看着这疯狂的举动。凤倾也愣了好久,然后他猛地冲上前去抱住白十九的腰把对方拉离了那具破碎的尸体。
长剑从手中脱落,剑上的血蜿蜒了一地。
元四元五连忙把尸体拖走。
白十九剧烈地呼吸着,等凤倾松开他之后他跌坐在了地上沾着血的手捧住了自己的脸。
声音带着绝望的哽咽,“你说得对,我无能,废物,永远办不成一件事,还一而再再而三地害了他。”
凤倾张了张嘴巴,该死的自己这张破嘴。他蹲在白十九身边,急急忙忙地说:“这不怪你,白十九,我说话没有几句能听的,你别胡思乱想。我给你说,既然天帝都要下来对付元嘉,那样的话,元嘉肯定…”
“如果我当初没有非要回到他身边,又怎么会让妖界得手,又怎么会入这轮回,又怎么平白要受这些苦楚…”清亮的眼泪冲着鲜血形成淡淡的粉从指缝间流了出来,“玉颂和该死,天帝该死,那些有份的妖该死,其实最该死的是我,如果不是我去贪图不该要的…我就应该…应该好好地当宠物的,为什么,为什么要贪?”最后声音越说越大,然后他拼命地扇了自己两耳光,把口角都扇出鲜血来。
凤倾猛地握住了他的双手,看着对方含泪的眼睛,认真地说:“白十九,元嘉一定不会希望看见你这样子。你信我,他没有走,他喝了自己的本体后我去找过司命,司命说他无权掌管元嘉的命格,什么样的命格连司命仙君都无法掌管?元嘉一定还活着,你要好好的,养好身体再去找他,你都找过了几百年,还怕再找吗?”
白十九愣愣地看着他,然后别过脸去,正好对着那棺椁。
我还可以,再找到你吗?
…
妖界皇宫
取下斗篷的帽子,陆简捧着黑色的小盒子,尽管他面上看上去再如何平静,颤抖的指尖还是泄露出了他的情绪。
陆简走到寝殿里,雪白的纱帐中露出了一只雪白的脚腕,上面全是被凌虐过的痕迹。
而他的主人,妖神陛下,玉臻十指相扣抱在身前身体悠闲地陷在椅子里闭目养神。
陆简跪在他面前捧上了盒子:“主人,您以前被东珩剜心留下的缺憾,陆简已经配好丹药,您用下之后就可以补好了。”
玉臻睁开了眼睛,寡淡的唇亲启,淡笑这说:“不用叫我主人,这世间无论是谁,缺了的心是补不回来的。”
陆简无奈抱着盒子,帝神、帝神恋人以及人界帝星的眉间血,再加上凤凰骨和他几万年来收及的各种奇珍异宝,盒子里的这枚丹药,就是三界之类的至尊之宝。
陆简还想再说话,玉臻扬手那盒子就落到了他手心里。玉臻垂着目思量了一会儿,“不过,这药我有用处。事情,还没有完啊。”最后近乎自言自语,“世上怎么可能存在两位神,天道至尚,只能唯一。”
陆简没有听清他的后半句化,“您说什么?”
玉臻笑了笑,“趁着那位还在休养沉睡中,你抽个时间,去把那狼妖带来给我瞧瞧。”
第一百四十七章 归去
苍显割地求和,南国虎视眈眈,再加上玉氏丞相元嘉薨,所以玉氏大军留守和派遣来足够的兵马后,班师回朝。
苍白消瘦的小将军捧着灵位走在士兵们抬着的棺椁出现在众人面前时,连平民百姓都为白十九眼中的死寂与绝望红了眼眶。
玉华临携百官冒着大风雪在城门外等着。
战争总有牺牲,胜利喜悦也抹不去死亡的悲怆。这场仗也死了千千万万的将士,找到尸骨的和没找到尸骨的,留下姓名和没留下姓名的,英魂不灭,热血都会染红边疆的雪。
皇帝和文武百官一同把元嘉送回了丞相府,巨大的灵堂,藏幡飘飘白旗飞扬,棺椁落地时沉闷的声响让一众人哭红了双眼。
素来同元嘉亲情不胜宽厚的元鸿同元馨都爬在棺木上哭得死去活来。
下人们跪在院子里嘤嘤地哭着,冬日里灰白的天却偏生有了放晴的迹象。明明四周有很多人,白十九却觉得空荡得只剩下自己。
风灌进广袖里,好冷…
天下还没有一统,元郎就没了,从此以后,自己要做什么呢?
去找他。还得先把肚子里的崽生下来,否则,他能去何处。
元嘉的尸身还是下葬了。那日是玉氏皇城这一个冬日里第一次放晴,冰雪都开始消融了。
下葬完之后白十九回到了丞相府里,就在床上昏睡了好几日。是真的睡着,没有梦魇,没有哭泣,安安静静地睡着。
海棠每次叫他起来用膳,就坐在床边吃,吃什么吐什么,整个人迅速地干枯消瘦下去。
海棠已经嫁给元十一了,已为人妇的她和元十一的小宅子就挨着丞相府,她还没来得及为旧主的逝去而伤心,就在操心着这一大院子的事。最主要的还是另一位主子。
海棠看着原封不动端出来的菜,担忧得眼眶都红了。
满一岁的满满长大了许多,这几日嗓子都哭哑了,圆圆的包子脸瘦了许多,显得红红的眼睛更大了。他乖乖地被思齐抱着,眼巴巴地看着卧房发呆。
白十九迷迷糊糊地睡第五日时,听见了小孩子哽咽的哭声。他睁开眼看去,满满缩在他的床角都哭抽了。
身子乏的厉害,脑子还有些发昏,唇瓣苍白而又干裂,白十九强打着精神起身把满满抱到了面前,看着最近瘦了许多的小家伙,为他抹去通红的眼眶的眼角的泪,声音带着虚弱和沙哑:“满满,别哭了。”
满满一抽一抽的,小胳膊抱住了白十九的脖颈,软软的带着哽咽的声调任谁听了都心疼:“爹爹…别睡了,满满…怕。”
白十九愣了愣,然后抱紧了满满小小软软的身子,“对不起,爹爹吓到满满了。”
“爹爹,”满满松开了抱着白十九脖子的手,然后又伸出小小的手抓住白十九的手指头,掉着眼泪特别认真诚恳地说:“爹没有走,满满感受得到的,爹爹别难过了,他很快就会回来的。”
白十九一听这话就忍不住别过了脸垂下了眼睫,最近一段时间他瘦得脖子上的青筋都明晰可见了。
眼泪早就哭干了。没有了,白十九沉默了许久,然后又重新抱紧了满满,嗓子里传来细微的干嚎声,却始终没有一滴泪。
就这样好久之后,白十九叫满满去把海棠叫过来。
海棠进来时白十九依靠在床上发呆,见到海棠,眼里没有什么神采,平静地说:“辛苦你了。”
海棠这才明白,软而萌的夫人只有相爷在才回存在。海棠忍下眼眶的酸涩,然后说:“这里是海棠的家,不辛苦。”
白十九眸子波动了一下,是了,这里是他和元郎的家。手搭在肚子上,他摸不清肚子里的孩子具体的时间,不敢请大夫,只能…靠自己与海棠了。
“海棠,以前阿婆留下的安胎的方子你去照常抓点药来给我,我实在是没有精力,还得麻烦你去打听下,具体如何安胎。”
海棠愣在了原地,不可置信地看着白十九的肚子。
白十九任她看了许久,终于向海棠露出了浅浅的笑,“拜托你了,海棠。”
也许这是天意,命里要有这一劫,然后给他留下了这个孩子,帮他撑过最难熬的这段时间。
…
玉氏皇帝寝殿内
浓重的药味弥漫在每个角落,汤圆别过了眼睛不敢看宋珞把那又细又长的银针一根一根地扎在那宛若小山的肚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