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而今他有了钱,是几个大庄大铺的老板,人又俊朗风流,在外面想找什么样的找不到?何需她操这份心,受这份累,真真是无趣至极!既如此,不如索性讲清楚分开!
嫣然向来是个果断的,唯独在锦玉的事上一误再误,今天是当头一棒打醒了她,她跟锦玉提了和离。
锦玉先是一愣,随后心里一松,想着终于能够解脱了。他和嫣然的这笔烂账,以这种方式叫停,未必不好,但下一秒,眉头又一紧。
缸子村那边,他带着上官野刚起了个头,如果这时被嫣然撤去,叫上官野滑出了圈,再想网住他就难了。
大仇未报,蛰伏两年却只嫖了一点点钱,锦玉不甘心。上官家造的孽,不是上官嫣然抹几滴眼泪,骂几声,就能抹平的。那上官泽在外面逍遥,他哥可是活生生入了土!他的家也散了……
不够,这不够!!
上官家得败去,上官泽得出来,上官野得坐牢,这才勉强对得起他们家几条人命的损失!网既然张了,便没有空手而归的道理,就算要和离,也得拖到花田长成确凿的证据!
“我不同意!”
锦玉高声说:“我有钱,有名,我为什么和离?你在意的无非是我骗了你,既如此,我向你道歉便是,你……是不知我的苦,若不走这条路,我如何做到快速在县里立足?外面的人都瞧不起我,说我是你养的男宠、面首,我走了歪道,也是不想被人看轻。”
“好,若是你不能谅解,我就签下和离书,你的损失我补偿给你,只一点你要答应,就是我现在经手的这摊生意你先不要收回。骆家郑家都知道我在收拾你的香料摊子,我不想在他们面前丢脸,更不想我牵的头,最后却不能善始善终。你应了我这个,叫我净身出户我也甘愿啊,我对不起你们母子,日后受苦让我自己去受,也好过被人戳脊梁骨,我离了你也还是会做出一番事业。”
“事业事业,你心里就只有事业,你可知你还是丈夫,是孩子的爹爹?”
锦玉继续嘴硬,嫣然听了,心里是一片疼痛酸软,可听着听着这痛又减轻了,她好像听出了锦玉的弦外之意。
他会欺骗,会行差就错,是因为太想赢,太想要那硬挺挺的自尊,他的自尊比天大!她倒是也曾听说,一些暂时势弱落了下风的男人内心深处的自卑和敏感,但敏感成锦玉这样的,这么多年,她也就见了锦玉一人。
“外面怎么说你,你不听不就完了?我又不是不体恤你,我帮你,可咱不能一口吃成个胖子,慢慢来不行?何苦连家里都算计了去。如今,就是要你认个错,立个保证,又没说一定要打杀你,你却先孩子气,难不成竟是要我求你多匀点人情味给妻子孩子吗?”
第180章 人情世故
“所以,你是不想和离了?”
“本来也是要与你商量,锦儿,我可以允许你犯错,但我要的从来都是你犯错之后的态度。你不愿意和离,我就当你心里还有我,既然是这样,那么,你去退了云庄的股,日后莫要再胡作非为,这一页就算翻过去了。”
“退股?你不要钱了?就算你膈应,钱总是不咬手的吧?我可以把那些钱都存到腾儿名下,不就相当于是你的?”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锦儿,你从外面学的那些生意经,我不能说一定就是错的,但做生意讲的是诚信,是长长久久,你坑蒙拐骗,投机取巧,便是一时得了利,大家看你是这样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还会与你交往吗?你确定你这么做,原先看不起你的人今后就能看得起你了?你错了,他们只会更加唾弃你!”
嫣然叹了一声,捂着胸,重新坐回了凳子,看着锦玉逐渐迷茫起的双眼,感觉自己仿佛又多了个孩子。
她的小丈夫,某种意义上也是她的大孩子,大孩子心性高,爱掐尖,为掐尖耍尽手段,自然就走上了弯路。
从东洋回来正式开始接触生意,他就很认真地在学,嫣然不能否认,在学习方面锦玉是极富有灵性的。他学会了生意场上的诸多套路,学会了举一反三,学会了几乎所有的术和道,独没学会行商者的一颗诚心。
都说商人重利,无奸不商,好像从了商,良心就都丢了,却不知古往今来有名的大商贾,都是靠诚信立身,靠人脉发迹。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嫣然不希望锦玉为一点小利就断送了自己在生意场上的口碑。须知,他的口碑,就是上官家的口碑,只要他们一天不分开,夫妻便永远是一体。
“你有心改,就按我说的做,你看你赚钱赚的都走火入魔,是该停一停。正好三月倒春寒,这段时间你就跟我回家,陪陪孩子,也修养修养心性,等磨砺好了再回来,你可答应?”
嫣然徐徐开口,她盼这次的事能教会锦玉诚信的重要,也激起他家族的观念意识。
说到家族,嫣然就不能不心疼锦玉,锦家当初也是大家,要不是突然就败了,凭锦夫人锦老爷的品性,定能教好锦玉。怪就怪世事无常,两位老人太早撒手人寰,自己虽然也没父母在身侧,到底还有兄弟,锦玉却是孤零零的,也难怪他人情淡薄。
锦玉亦动了动,他知道嫣然这便算原谅他了。在幕后支持云庄,把上官家的布庄活活熬死,居然只需要关一段时间的禁闭,这实在是“重罪轻罚”。经过这件事,他也看出来嫣然对他的宽待、不舍。
家人,她一直想要教会他何为家人,似乎他是颗没有开窍的顽石。殊不知他早就开窍了,要不是为了家人,他也不会忍心去坑害这样好的嫣然。
望着嫣然顺气后低头抿茶的样子,锦玉的内心十分复杂,不过他很快又想起白秋,想到白秋为了他吃过的那些苦,对嫣然的同情和感念便通通放下。这些日子他回不去小三七,不知他那哥哥要吓成什么样。
入夜,阿苦锁好了门,举着蜡烛,路过白秋的房间,轻敲两声,示意他赶紧吹灯睡觉。
可白秋哪里睡得着?自打街上出了那档子事,回家又听了朝晖的提醒,白秋就彻底凌乱了,整晚都在胡思乱想,和他一样没睡的还有小满。
小满今天扶轿,陪他家三小姐去锦秋记找姑爷,路过十八里街,走着走着就在身后听到了犬吠,随后又听到“巴掌”的叫声。
巴掌,那不是白秋的狗么!
小满当即就回了头,只是他回的晚,待他向后望去,已经看不到巴掌和白秋,只看到一个仓皇逃走的背影。
那个背影,没有头发,应该是个和尚。
白秋会去做和尚吗?
不,没这个可能!
白秋失踪后,他也曾到处寻找,县里出名的几个庙他都去过,那里并未收新弟子,这意味着白秋并没有出家。
没出家,好端端地怎会剃了头?
夏满只当自己听错了,瞧错了,然而一顶遗落的斗笠滚到他脚边,又告诉他一切都是真实的。
白秋回来了!
回来了,却成了光头,理由?夏满想不通。
而剃了头的白秋现在何处,是十八里街的客栈,还是附近的寺庙,夏满更是没有头绪。
他想着想着,就想的睡不着,脑子亦越想越精神。冬冬做完事回来,看他还在床头坐着,以为是在等自己,便娇笑了一声,解了衣带就扑过去。
自从两人凑了对,床上就鲜少搞那事,偶尔搞一回,也都是冬冬主动,主动给自己抹油,主动跪在床边,又是笑又是勾引,换来夏满草草地做一顿。那一顿他回忆着,敷衍程度比他带的最能偷懒的小徒弟还要偷懒。
这能是夏满?!
一个人时冬冬也常常怀疑,他印象里的夏满,就是条发了情停不下来的公狗。在窑洞,他先是骑兰容,后是弄自己,生龙活虎的可不像是不热衷。
在上官家,冬冬在白秋屋里借宿的那晚,当着他这第三人的面,夏满都能厚着脸皮对白秋上下其手,可见这人的欲望之重,就不是一回二回能平息的。
结了契,冬冬还担心自己力单满足不了对方,结果一晃几个月过去,两人办事的日子一只手数得过来。夏满就像那结的肥肥的茄子临头挨了一晚的霜,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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