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太子便就转身离开了。
他是跟着顾君谦去小山头那边看凤血草回来, 正巧碰上这群村民被里面的护卫丢出来不说,还在门口嚷嚷,他招了人问缘由,这才没忍住将人拉过去惩戒一番。
别看于婶子等人哭得凶, 但那板子其实打得并未有多重, 亲卫们都有分寸,知晓这些人只是普通村民, 若是让他们像往日打犯人那般,怕是几板子下去, 这些村民怕就要被打得晕过去了。
于婶子等人哭得这般凶, 一是被吓的,二就是丢人丢的, 当然,痛也是真的痛。
夏日衣衫轻薄,那结实的木板打在身上,怎么可能会不痛。
东河曦也正是因着发现这点,才没去管,反是在一边幸灾乐祸的看热闹。
不过痛一点而已,长点教训也好。
东河涛朝外面树下看热闹的人招了招手,有几个婶子跟青年走了过来,“帮我将人扶回去,顺便去丽水村请下罗大夫。”
身上的伤总是得看一下的。
说完,便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还在凳子上哭的于婶子几人,“都说了让你们消停点,现在好了,宝根大哥被气吐血了不说,还惹了太子的不快,我看你们怕是还想进牢里去关几天。”
于婶子几人脸色发红,也不知道是被痛的还是羞的。
东河涛见东河曦几人都离开了,叹了口气,跟在几人后面回了村。
东河曦跟顾君谦回到他的晨曦院,“长风哥,你方才过来时说有事与我说,是何事?”
中午顾君谦过来陪东河曦用过午食,原本有事与东河曦说,结果太子那边不知怎么想的,后脚跟过来说是让顾君谦带他去小山头那边看看凤血草。
顾君谦要说的事情便也就只能暂停了。
顾君谦说道:“东河锋那边有消息了,还有我祖父也回了我消息。”
他加派人手紧盯了东河锋一段时间,总算是在近日有了消息,昨晚那边便给他来了信,还有祖父那头,今早也给他回了消息。
只是前者算是一个好消息,后者,他祖父的信里却是有些模棱两可,叫他看不明白。
东河曦双眼一亮,开口问的却并非东河锋那边的事情,而是关于原身哥哥的事,“祖父那边可有说我哥如何了?可找着了?”
顾君谦点头,“祖父说你哥人已找回。”
东河曦闻言松了口气,“找着了便好,那祖父可有说我哥可有受伤?不是说是追击北狄失去的联系?”
顾君谦摇头,“祖父只是说人已找回,旁的却是并未与我多说。”
这也正是他心有疑惑的地方。
不知是其中是有何变故亦或是事关机密,不能与外道。
东河曦道:“没事,只要人找着便好,这样我也就放心了。”
原身的兄长找着了,这就可以了。
他倒不是不想知道更多,但顾君谦的祖父都不多说,他也没有办法。
知道原身大哥已找回,东河曦便就开始关心起东河锋的事情来,这人的事情可是事关原身爹跟阿爸,“那东河锋那边呢?可是找着他勾结匪盗的确切证据了?”
早前顾君谦就查到了他那个好大伯与七连山的匪盗有联系不说,还与平阳城的胡知府有往来,只是更多的证据却是没有查到,不想眼下竟是有消息了。
顾君谦点头,一双幽深的黑眸里闪过一抹寒光,嗓音虽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润,但常与顾君谦呆在一起的东河曦却是听出了其中蕴含的一丝冷意,“东河锋早前不是形迹可疑,还与七连山的匪盗有联系?近日他暗中联系了胡知府,其中具体不得而知,但两日前,东河锋却自己暗中又联系上了七连山的一支匪盗,我派出去的人事后抓了那支匪盗的一个小头目,问出了一点信息,东河锋说愿给五万两银子他们,请他们来东河村将你的小山头毁了,若是能抓了你更好。”
顾君谦握住东河曦的手,“小头目说,他们大当家尚未将此事应下来,说是此事还得考虑两日。”
东河曦闻言倒是没有生气,只是说道:“我记着七连山的匪盗不止一支?”
“是。”顾君谦道:“七连山的匪盗共有好几支,东河锋联系的便是其中一支稍小一些的匪盗。”
东河曦缓声道:“你说东河锋与胡知府,是否商议的也是这件事?”
顾君谦嗯了声,“我也是这般猜测,但胡知府身为知府,消息自是灵通,且早前太子一路来东河村也并未隐藏行踪,他知晓太子在这里,定是不会答应东河锋做这件事,因此这才会有东河锋自己去暗中联系匪盗的事。”
东河曦问道:“可有拿到他们联系的书信?”
顾君谦颔首,“只拿到东河锋联系匪盗的信件,他与胡知府往来的书信我派出去的人虽已经知晓其所放的位置,只是胡知府与东河锋那边都十分小心,书房一直有人时刻守着,眼下还暂时未找到好的时机去将信件拿出来。”
匪盗那里拿到的信件并没有任何作用,只能说东河锋有害人的意愿,但却并未构成事实,毕竟也只是他单方面想要匪盗过来针对小曦,匪盗那边却还并未答应。
且那支匪盗也是第一次与东河锋有联系。
顾君谦不想东河曦失望,便道:“放心,我多派了人过去盯着他们,相信不日就能有更多的消息出来,且既已知晓信件的位置,要拿到手也只是时间问题。”
他派出去的人虽说比不得暗卫营出来的人,但却也不差。
信件的位置知道了,想要拿到手,也就是稍微费点功夫而已。
东河曦道:“嗯,我这边不急,只是不知道那些信件里有无他们害我爹跟阿爸的证据。”
他肯定原身的爹跟阿爸是被东河锋所害,且还是通过胡知府的手联系七连山的匪盗来做的,只是没有证据,他们却是什么也不能做。
顾君谦安慰道:“只要他们做过,就定会留下证据,东河锋与胡知府都并非什么好人,为了牵制彼此,像是这样的证据定是会好好保存下来,只要我们拿到他们藏起来的信件,定会有证据的。”
东河曦也知晓这个道理,所以他一点不急。
就算顾君谦这里最后没有拿到信件,他眼下知道东河锋与七连山的匪盗有联系,大不了日后寻了空他杀上七连山去将那些匪盗一个个抓来问,总能找到证据。
别人奈何不了七连山那些个匪盗,可不代表他奈何不了。
不过是眼下有顾君谦为他去做这件事,他这边一时也走不开,不然他早在知晓东河锋与七连山那边有联系时,就已经杀上七连山了。
***
就在东河曦与顾君谦说着东河锋的事情时,沧州府城最好的一间酒楼里,几个御医从一间上等房里走出来,见到在外站着的太后,赶紧行礼,“见过太后。”
太后摆手,“几位御医无需这般客气,臻儿如何了,可有大碍?”
打头的一位御医出声道:“回太后,东河少爷的伤势并未恶化,热也退了一些下去,明日继续启程并无大碍。”
太后松了口气,“如此甚好,那就有劳几位御医多多费心了,若是有需要,便就来寻李嬷嬷说,再有得四日我们就能到东河村了。”
太后心里很是庆幸当初离开上京城时,将那神奇的槐树拿了两株在马车上,不然这一路温度这般高,先不说臻儿能否受得住,就是她这副身子怕也是受不住的。
不过眼下好了,这一路过来,臻儿的身子也还算争气,虽说一直不曾醒来,因着身上的伤势,还时不时的起热,却都好在每次都有惊无险,璃儿夫夫也很是争气,这一路虽有些小毛病,但从曦哥儿那里拿来的药材药性好,两人也并无大碍。
再有四日他们便就能到东河村了,听太子那边来信说,曦哥儿那里有能医治他爹爹阿爸与兄长的药,他们到了便就可以开始进行医治。
太后这一路的担心也是有些稍减不说,心里也很是激动。
不出意外,再有四日时间,她便就能见到曦哥儿了。
太后回到房间,从敞开的窗户看向东河村的方向,眼里隐有泪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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