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拉拉手什么的已是常态了。
但也仅限于此了。
东河曦道:“我方才发现骨阳草种子少了十粒,想问砚安昨日是谁负责来种的。”
顾君谦没问他是如何发现已经种入土里的种子是怎么少了的,东河曦的异常他是知道的,他不说,他便不问,因此这会儿他听过之后便看向一边的砚安,“砚安,昨日负责种骨阳草的是谁?”
砚安没想到他负责看着的骨阳草种子竟然少了十粒,很是吃惊,“昨日种骨阳草的是一位叫朱文的夫郎,村口大梧桐树边上那家的人。”
他想不明白,“昨日我是亲眼看着他种下并盖土的。”怎么就少了种子?
第53章
砚安并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厮, 他们是顾家的家奴,他与墨观几人更是自小就被选来跟着自家少爷,是伴读, 亦是护卫。
少爷习武,他们也习武;少爷念书,他们也念书;虽说不如少爷博览群书, 却也比一般人家的读书人要强。
自少爷受伤以来他们四人更是看过许多医书, 就连孤本的亦都看过甚多。
骨阳草的珍贵他们自是知道,一般的骨阳草他们顾家是想要多少便能有多少,但想要治疗他家少爷的骨伤, 却是需要百年以上的骨阳草, 且要许多, 还有别的珍贵程度不亚于骨阳草的治疗骨伤的药材,他们都是一一记在心里。
这一路过来,只要经过有药房的地方, 无论大小,他们四人都会轮流去看,就怕错过任何可能治疗少爷的药。
昨日被墨砚临时拉来帮着监督人种药材,知道是骨阳草之后, 他还十分注意, 几乎是不错眼的盯着人将每一粒种子按照那张纸上写的种下并盖上土,甚至看着人离开自己才离开。
砚安满心疑惑。
这人到底是如何在自己眼皮底下将种子偷走的?
东河曦听他说完道:“不怪你, 那人是昨日夜里来偷的种子。”
砚安心下松了口气。
不是自己看护不力便好。
若是不出意外,东河小公子日后便就是自家少爷的正君了, 第一次帮未来正君办事就出差错, 他担心给正君留下不好的印象影响了少爷的亲事。
“小公子,我先去叫村长?”墨砚在一边道。
“去吧, 顺便跟村长说一声,若是可以,将村子里人都通知一遍。”为了避免日后再出现类似的事情,他觉着有些麻烦还是要提早杜绝才是,“老宅那边的空地不是够宽敞,让来的人去那里。”
墨砚点头,转身去了村里。
顾君谦拉着他的手,“可还要继续看种子?”
“先不了,把这事解决之后再继续。”东河曦摇头。
墨书在一边不确定的问道:“小公子,大梧桐树边上那家,是我们第一次回村时,养大黄狗那家吗?”他记着大梧桐树边上好像就只那一家男人是个跛脚的,丢失的又刚好是治疗骨伤的骨阳草,最有可能的就是那家了。
当然,大梧桐树边上也不只有那一家人,事情尚未有定论,他也不好说得确定。
东河曦尚未回答,边上的砚安便回道:“是那家,他家夫郎便就叫朱文,家里养了一条特凶的土狗。”还有一句没说的是,他家男主人就是个跛脚的,砚安心里也有些猜测是不是那人偷的。
但他也知道这只是猜测,尚未有事实依据的事情不好妄下断论。
“啊。”墨书惊讶,“我记着那家男主人看着很憨厚来着。”也不知跟他家有无关系。
不过他也知道何为知人知面不知心。
四人到了老宅边上的空地,方婶子这会儿正在指挥着人收拾中午要用到的蔬菜,见他们回来还有些惊讶,“小公子,种子看完了?”
墨书便跟她说了他们方才发现的事情,“也不知道到底是何人夜里来偷的种子。”
方婶子没想竟是有种子丢失了,赶紧跟着他们进了一边的草棚,“小公子,我去将干活的人都叫过来。”
“去吧。”东河曦拉着顾君谦在凳子上坐下。
不大一会儿,纸书三人也过来了。
紧跟着就是被叫过来的村长还有族老几人。
他们几个老东西心里忐忑的不行,这曦哥儿让人通知他们不说,还说要通知村子里所有人过来,也不知是为着何事?
墨书与笔润两人招呼着几位族老村长在凳子上坐下,让他们稍微等等,等人齐了再来说事。
族长几人看着东河曦与顾君谦低声说话,表情上也看不出啥事来,心里就更紧张忐忑了。
几人面面相觑。
而随着村子里人来得越加多,空地上热闹得很,大家都不知道是发生了何事,怎么好好的将他们叫到这里来。
“知道是啥事不?我还在喂猪呢,就有人通知我来这边。”
“我哪里知道,我正在菜地里浇水,林小子就来通知我,说是来村头这边东河家空地上开啥子会。”
“这好好的把我们都叫来是为啥,我被套刚泡水里都还没来得及洗。”
“谁晓得哟,我被那海小子一嗓子惊得一针戳手指头上,吓死个人。”
“哈哈哈,咋的,你昨儿个说纳鞋底,动作这快,今儿个就做上了?”
“可不是,早些个日子就打好鞋底了,今儿个才开始纳。被那死小子一嗓子吓得针戳手上了。”
大家聚在一起,相互认识的人聚在一起说着闲话,大多是在疑惑过来做啥的。
东河曦一边跟顾君谦聊天,精神力却是慢慢在空地上铺开,观察着每一个人的表情神态,尤其是那位叫做朱文的夫郎。
一身补丁摞补丁,洗的发白的衣衫,头发有些枯黄,脸色也暗沉,表情看似镇定,眼神却闪烁,心跳也过快,不时捋捋头发,扯扯衣摆,一看就有事。
心里大约有了数。
见人都来的差不多了,东河曦才起身来到草棚外面,精致漂亮的脸颊在秋日和煦的阳光下泛着润泽的光,白皙的毫无瑕疵,额头正中的那枚哥儿痣更是浓艳。
一身清水蓝绣暗纹的窄袖锦衣,再配上清冷矜贵的气质,吸引了在场所有郎君们的视线。
但在对上其不含半点情绪的黑眸时,又都被惊得赶紧移开眼睛。
为啥子有哥儿这般好看又这般吓人。
顾君谦并未过来,端坐在凳子上,空地上人的神态他亦是看在眼里,尤其是那些盯着自家未婚妻看的郎君们的视线,让他一双黑眸幽幽。
露在外的半张俊美无俦的脸看着依旧如往常般温润,但只有站在近处的纸书几个自小跟着自家少爷的人知道,少爷心情不好。
纸书跟墨观粗枝大叶,看不明白,心思细腻的笔润与砚安却是互相对视一眼,在对方眼里看到了了然。
顾君谦坐在凳子上兀自心情不愉,却不知遮住半张毁容脸的他,在小娘子小哥儿们眼里亦是十分吸引人。
不知看红了多少未婚小娘子小哥儿的脸。
东河曦精神力一直落在空地上的人身上,自然注意到了这一幕,不动声色的移动身子,将身后的人遮挡得严严实实。
东河曦开口,“想必今日将你们叫来,大家心里都很疑惑。”
他一开口,空地上便安静了下来,听到这话,大家齐齐点头,可不是,好好的将他们叫来做啥。
他一一扫过所有人,淡声道:“近些日子大家都知道小山头那边在种果树与药材,我也天天过来盯着,你们当中有些人还私下里说我小心眼。”说到这里,桃花眼幽幽的扫过其中几人,惹得那几人尴尬的躲开他的视线才移开眼睛。
“自收拾小山头以来,上面成熟的野果野菜,还有我这边用不完的柴火,我也从未禁止让你们弄回家。按道理来说,自小山头被我买下那一日开始,上面的一草一木,哪怕是一片叶子,村里人在未得我同意之前,都是不能带走的。”
此话一出,不少人心里不乐意了,但边上的人扯住他们,人小哥儿说的哪里有错,那小山头人家出了大几百两银子买下来的,没问人家就去上面弄东西,那自然是不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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