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人毫无征兆地冲入山寨,有两名出来放水的山匪都吓懵了,敌人都杀到家门口了,放哨的人呢?就这么不明不白死了。
还是逃回来那名山匪,因为没睡觉,最先发现山寨里潜进了外人,此刻正在疯狂敲响铜锣示警。
惊醒后的山匪们纷纷拿起武器冲了出来。
匪首是一名身材魁梧粗旷的络腮胡大汉,他睡到一半,衣衫不整地跑出来,先是给了偷逃回来的那山匪一个大耳光,怒骂道:“你个蠢货!被人家跟踪了你都不知道!”
那山匪此刻也反应过来,扇了自己一巴掌,“这些小白脸怎么这么多鬼心眼?娘的,看老子剁了他!”
说着就朝陆景深扑了过去,陆景深轻巧一闪,反手削了他的脖子。
那山匪捂着脖子上汩汩冒血的口子,倒在地上,眼睛瞪的溜圆,满是难以置信,这个人仅仅一招就能杀掉他,为何先前故意抓他?原来是猫戏老鼠,而他就是被玩死的那只老鼠……
踢开山匪的尸体,陆景深长剑一挑已经杀到匪首近前,匪首抡起大刀匆忙迎战。
着匪首能坐稳匪首自然不是普通人,此人臂力惊人,一把厚重的大刀舞得虎虎生风。
陆一陆二陆八陆九也都纷纷冲入山寨,与寨子里的山匪战成一团。
匪首一刀下去力拔千钧,反观陆景深的长剑薄如蝉翼,但胜在灵活多变,时不时在匪首身上留下伤口。
那日就是这个匪首想活捉他的清清,把清清逼入山中,就是这群山匪杀了陆五,陆景深眼神凌厉,杀气凛然。
匪首越战越惊惧,朝廷这个姓陆的将军功力深厚,超乎他想象需得用些非常手段。
陆景深担心姬清一人在虔州,哪有心情恋战,一招一式都是十成十的功力,嘭地一声刺耳之音,大刀被一剑劈断,锐利的刀锋飞出,割破了陆景深腹部的衣衫,鲜血迸出。原是这大刀里面还暗藏玄机,竟有半块锋利的刀锋以锁链相连。
匪首满是横肉的脸上露出残忍的笑容,还未来得及得意,那笑容就僵在了脸上。
陆景深面色不变,手中的长剑正砍在他的大腿上。
匪首双目瞪的溜圆,难以置信的摔倒在地,看着自己齐根断掉的大腿,哀嚎不止。
“杀,一个不留!”
夜空下,响起陆景深毫无温度的声音。
匪首轻易被制服,其他一众山匪失去主心骨,心中大乱,甚至有山匪想要逃跑,但山寨地理位置隐蔽,路自然不好走,他们很难逃掉。
但还是有几个漏网之鱼,逃到山腰,等于朝着官兵自投罗网,弄得一众官兵一头雾水,慌忙起来找人。
血,染红了整个山寨。
五个人与百逾名山匪厮杀了整整一夜,他们都习惯了面对千军万马,这些自然不惧。
直到山匪被杀破了胆纷纷弃刀投降,跪地求饶,这场厮杀才停下来。
每个人脚下都堆满了尸体,每个人身上都有不同程度的伤口,好在他们都随身有姬清专门给他们配备的特效伤药。
陆景深刀下的山匪最多,可他丝毫不见疲惫,唯独一双眼睛是通红的,满是血丝。
陆二翻找了整个山寨,果然有所发现,连忙跑过来禀告;“将军,五万石米粮几乎全都堆在这个山寨里!”
赈灾米粮终于找到了,清清也终于能放心了吧。
陆景深声音有些嘶哑,开口道:“通知官兵上来拉米粮。”
陆九负责清点寨子里的财物和俘虏人数。
陆一观察极为仔细,道:“有点不对劲,通常山匪寨子都有家眷生活的痕迹,但这个寨子里没有,没见一个妇孺家眷。”
“这寨子确实有问题,匪首咱们自己审,那个蒋牧也得好好审审。”陆景深道。
有落网之鱼带路,找过来的官兵很快跟陆二碰头,一起赶到山寨,当众人看到朝廷发放的赈灾米粮竟然真的在土匪窝,纷纷气红了眼。
虔州与宣州比邻,虔州遭灾,宣州的米面粮油也跟着物价上涨,怎么可能没有影响?再说谁还没个远嫁的亲戚朋友,百姓们天天心都是悬着的,就盼着朝廷早日解决饥荒。
如今看到解决饥荒的关键,这么多的粮食,都进了山匪的口袋,有的官兵甚至当场骂了起来。
原本对于陆将军突然抓了蒋大人,又执意攻打千棘山表示不理解,大家现在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粮食有了,官兵们兴高采烈,五万石米粮很快装好了车,连同一众山匪一起押送回了宣州。
除了匪首被陆景深扣下,剩下的山匪俘虏,被陆一等人一股脑儿都丢给了许通,接下来会由官府挨个审问,将供词记录成册,禀明朝廷之后,再行处置。
按照以往的惯例,这些被俘虏的山匪,将会作为战俘收编军队,或者送去苦寒之地开垦荒地。
至于那些杀过人犯过事,罪无可恕的山匪,则全部羁押,按律定罪,等候处斩。
府衙内,其他暗卫都去治疗伤口,唯独陆景深依旧身姿挺拔,若不是腹部洇红了一片湿痕,几乎以为他与平常无异。
陆十二正在给陆景深汇报,“蒋牧已经招了,他是与山匪有合作,米粮在昭王来之前转移到了山寨,知情者全杀光了,所以无人发现,岳王的死他说不知情,但是知道山匪要对昭王殿下不利,要求他配合。”
“去审一审匪首,把幕后之人揪出来。”
陆景深往牢房走的时候,陆一叫住他,担忧道:“将军,您的伤……”其实陆一还想说让将军休息一会儿,自从王爷走后,将军已经三日三夜不曾休息过。
“无碍。”他想尽快处理完这里的事去找姬清,心里总有些不太好的预感,导致他越来越心急。
陆景深走近牢房的时候,一身血腥之气,一双猩红的眸子,令人毛骨悚然。
蒋牧看到他本能得往墙角缩了缩,吓得牙齿都在打颤,一双眼珠子瞪得几乎凸了出来。
这两日他被陆景深手下的人夜审了两回,如今浑身是伤,但也没有陆景深此刻带给他的感觉可怖。
这个男人就像是刚从地狱修罗场里爬回来的,袍子上都浸满了血。
陆景深一抬手,蒋牧再次如死狗一般被拖入审讯室。
蒋牧战战兢兢地嘶吼道:“陆大将军,下官都招了,知道的我都说完了,真的都说了啊……”
审讯室里烧红的炉子上坐着一锅滚烫的热水。
陆景深阴沉沉地扫了他一眼,道:“今日本将军没空跟你废话,还有什么没交代的自己都说了吧。”
“赈灾米粮在山匪寨子里,下官都已经如实招了。”
陆景深眯起眼睛,问道:“蒋大人杀了不少虔州来的人吧,什么原因?”
蒋牧被陆景深盯得遍体生寒,连忙回答:“虔州有疫病,所以下官把城封锁了,只要这些人都死了,就不会有人知道。”
“虔州有疫病?!”陆景深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么个答案,他猛然看向蒋牧,猩红的眸子中仿佛酝酿着暴风骤雨,声音阴沉得滲人,“疫病严重吗?得病之人多吗?”
怪不得陆六去了虔州之后就失去了消息,原来虔州有疫病,而他的清清正在那里,这一刻陆景深心急如焚。
蒋牧被他这一说尖锐的质问吓得差点舌头打结,虽然心里有些奇怪,虔州疫病陆景深为何这么紧张,但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不知道,虔州知州报上来后,下官怕疫病扩散,就把城封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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