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她一直想尽办法想要从曹府逃走。
可曹府实在太大, 加之曹玉江手底下又养了一大帮狗腿子,整个曹府就像是铜墙铁壁铸就的牢笼一般,根本找不出半点逃脱的可能。
她也实在是没了办法。
如今,曹玉江就在她面前坐着,跟前还站着一个人。
“刘小姐, 如今京中人人都夸,是少爷救了您。少爷宅心仁厚, 非但不嫌弃你农家女的出身, 还愿意把你抬为贵妾, 属实是给足了你面子。”那人笑眯眯地对着刘宝珠说道。
他是曹玉江特地找过来的,整个府中嘴皮子最利索之人,为的就是说服刘宝珠。
“您如今已经失了清白,整个扶京中的人也都知道你叫少爷看了身子, 日后恐怕再难嫁人。可你若是答应做我们少爷的贵妾,日后可是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曹玉江没个正形一般坐在椅子里,手里还把玩着从另外一个姑娘耳上摘下来的耳铛。
那耳铛也是玉质的,造型看起来格外别致,但也能瞧得出来, 玉的种水一般。
“你可知道, 这耳铛的主人已经在我曹府留下来了, 如今正是我的通房。每个月还有二两银子好拿,衣食住行又不需得自己花钱, 一年下来怎么说也能攒二十两银,可比你们农家去地里刨食来得轻松自在。你若是答应做我的贵妾, 日后我每个月可以多给你一两银,你觉得如何?”
刘宝珠抬头看了一眼曹玉江,一张俏脸上满是愤怒:“不如何!”
她一字一句掷地有声道:“名声没了又如何?爹爹如今手上也有百亩田地,倘若我们费心侍弄,再加上我做一些绣工活,便也是饿不着的。”
“我又何须做你那劳什子的贵妾?你把我掳至府中,便是跟我结怨。要做你这种人的贵妾,我不可能同意!”
闻言,曹玉江非但没有恼怒,反而哈哈大笑起来。
他行至刘宝珠面前,指尖掐着刘宝珠的下巴,仔细打量着她脸上神情,半晌,唇角缓缓勾出一个笑来:“哟,没想到,你这小贱蹄子居然还是个硬骨头?就是不知道见到这个人,你这一身的骨头还硬不硬得起来。”
说着,曹玉江对着曹溪轻轻地偏了两下头:“带上来。”
刘宝珠的下巴被掐得极痛,可她只是恨恨地看向曹玉江。
这个畜生,这么多年,不知用此种手段逼得多少良家女不得不朝他低头。
她又怎么可能会答应?!
曹玉江松开手,接过一旁曹溪递过来的帕子,不紧不慢地擦了擦手。
他又坐回原来的位置,手搭在扶手上,不轻不重地敲着。
老刘头被人带过来,直接扔在地上。
他头上还罩着黑布做成的头套,被人猛地拉下。
老刘头眯了眯眼睛,睁开眼,看向四周。
他一眼便看到被绑在椅子上的刘宝珠,艰难地在地上挣扎着朝着她的方向爬过去:“宝珠!”
“爹爹!”瞧见老刘头手脚皆被捆缚起来,刘宝珠禁不住落下泪,“你们想对我爹爹做什么?!”
“做什么?不过是请他来我们曹府做客而已。”曹玉江站起来,狠狠地对着老刘头的腰侧踹了一脚。
这一脚踹得极狠,老刘头腰侧传来一阵剧痛,整个人宛如虾米一般蜷缩起来。
嘴里还在不住地唤着:“宝珠。”
刘宝珠又是气又是恨,死死地盯着曹玉江,恨不得将此人杀之而后快。
“别这么看着我嘛。”曹玉江心情很好地闲闲地道,“又不是我想要这般的,实在是因为你们这些人,都很不给我面子。”
他转头看向老刘头,轻佻地道:“他偷了我的东西,即便报官,也是他进入大牢的下场。听说农家人身体都很好,也不知道他受不受得了牢狱之灾呢?”
“小贱人,你确定你还打算跟我作对吗?”
刘宝珠看着在地上挣扎的老刘头,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滚滚而落。
半晌,她声音嘶哑道:“我答应。”
她的娘亲在她一岁时就已经亡故,是爹爹含辛茹苦地把她拉扯到这么大。
担心她会被欺负苛待,甚至从未想过要替她找个后娘。
她但凡有几分良心,又怎的可能眼睁睁看着爹爹吃苦呢。
“不过,爹爹现在情况不妙,我要你帮我找府医过来,替我给爹爹诊治一番。”刘宝珠抬头,看向曹玉江,“三日后,若是爹爹没有其他伤,我们便即刻行礼。”
“可以。”曹玉江得意挑眉,答应下来。
回到书房,曹焱已经在等着了。
看到曹玉江过来,他懒洋洋抬起眼睛道:“怎么?她答应了?”
“是。”曹玉江恭恭敬敬地站在原地,低头道。
“那还不赶紧去替她上户籍?”
只要上过户籍,刘宝珠便是曹家的人。
就算是师从烨想插手管这件事,也是管不到的。
曹玉江头更低了些。
“她原本宁死也不肯答应,是孩儿叫人把她爹带来,她才点头。只是她说要等上三日,确定她爹爹无事,才肯上户籍。”
闻言,曹焱气得拍着桌子,怒吼道:“这种时候,你在犯什么蠢?”
想他曹焱一世枭雄,怎的生出这般蠢的蠢货?
原本叫曹玉江威逼刘宝珠答应做贵妾,便是想着在师从烨开始调查之前,便叫一切尘埃落定。
再等上三天,一切就都完了。
曹玉江急忙缩头,小心翼翼地瞧着曹焱,小声说着好话:“父亲,孩儿倒是觉得,此事不会太严重。魏喑和文鸢都是去年才入仕的,即便一开始写的策论能得皇上喜欢,但没有实绩,也只能得皇上一时欢心。您即便只担任京兆府尹一职,但往前推上五年,他还得叫您一声叔叔。”
“更何况,您身为开国功臣,我又是您唯一的血脉。若皇上动我,岂不是要寒老臣们的心?”
他说得还算有礼,曹焱闻言,多少也放松一些。
曹玉江说得也没错,当初他跟着先皇打天下之时,一开始的时候,也违背过先皇的命令,让将士们肆意欺辱城中女子。
先皇也只是下令命他不许再做,后来他还不是做了京兆府尹?
但他仍旧是冰冷说道:“三日之后,记得一定及时带着她去上户籍,切莫耽搁。”
曹玉江松了一口气,恭敬地说道:“好的父亲,孩儿知道了。”
翌日早朝一如既往,说得都是些近些日子朝中诸事。
就在曹焱以为师从烨不会提及近日扶京中传闻时,他猛地听到师从烨道:“曹爱卿,近日朕在扶京之中听说一个非常有趣的传闻。说是爱卿的独子喜欢在街上寻找生的好看的女子。哪个长得合他心意,便要想方设法将人骗或者掳回曹府之中。不知曹爱卿可曾听说这个传闻呢?”
师从烨说话语气不紧不慢,甚至还隐隐像是藏着几分笑意。
曹焱登时却冒了一身冷汗。
他擦了擦额角的汗水,躬身小心翼翼说道:“微臣整日里忙于处理公务,实在没听说过这个传闻。”
“哦?”师从烨微微倾身,语气带着些许凉凉的意味,“所以,曹爱卿的意思是说,你身为京兆府尹,对于京中可能出现的传言都不了解,甚至比不过朕这个久居深宫,极少出宫的皇帝?”
“对京中舆情半点也不了解,朕要你这个京兆府尹有何用?!”
听得出来,这是师从烨发怒的先兆。
曹焱冷汗沿着额头往下滚落:“微臣其实听说过,但京中传闻实在太多。此传言只是对吾儿的名声不是很好,但没有大的影响。是以微臣也没想过要去管此事。”
“方才否认,也是担心说出来会有辱圣听。还请皇上放心,微臣一直悉心教导吾儿,他是断然不会做出这种事情的。”
师从烨没有说话,也没有叫曹焱起身。
他躬身站在那里,姿态难受得紧。
半晌,师从烨又仿若开恩似得问道:“那传言中作为战利品,挂在他身上的女子之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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