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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彻对秦修的体质很失望,回到家盯着电视里的《动物世界》发怔。
秦修洗完澡,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走出来,从毛巾下瞄了一眼在沙发上出神的卷毛青年,去厨房冰柜拿了一罐牛奶,毛巾搭在脖子上走到沙发上坐下,掰开易拉罐问:“中午你真看见蛇了?”
沈彻不知道该怎么说。
“你怕蛇?”秦修挑高眉毛打量身边人,又看了眼《动物世界》里正蜷缩在洞穴里黑得发亮的剧毒曼巴蛇,交叠起长腿喝了口牛奶,说,“你要怕蛇我们以后不去蛇多的地方就行了。”
阿彻没想到秦修会来这么一句,心中顿时又感动又哭笑不得。
“就算遇到蛇也没什么好怕的,”秦修靠在沙发上,叠着长腿,浴衣下摆分开,白皙性感的小腿上腿毛侧露着,“我以前和学校的研究小组去菲律宾的时候还徒手抓过蛇。我……”
阿彻等了半天也没听见下话,转头一看秦修已经闭了嘴在喝牛奶了,心说这就说完了?我什么呢?你怎么总是什么都说半句啊,最重要的那句从来都不说。
北极熊的头发有些长了,洗过以后扫在颈窝那儿,一缕一缕幽黑幽黑泛着水光,衬着白皙的脖子,特别漂亮,像传说中的那喀索斯,不过是东方版的。
可惜长相清秀阴柔的秦修,性子却偏偏坚如冰川。
客厅里安静了一会儿,只听见《动物世界》解说员慢条斯理的声音:“鸽子的最高时速超过每小时100公里……”
“我都联系好了,下周我们去坦桑尼亚。”
低沉醇厚的声音冷不丁插入,阿彻一眨眼转头看向语出惊人的秦修,北极熊看着电视啜着牛奶表情很平静,虽然阿彻早料到秦修会有这一步,但着实没想到这家伙行动力这么快,真跟王子琼说的一样,不到最后关头一点风声都不露啊。
《动物世界》解说员激情澎湃地道:“但是游隼的速度极限是每小时300公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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防疫站很热闹,来办免疫证的不少,都是主人牵着自家宠物,阿彻是唯一一个自己带了主人身份证来办证的,缴费,体检,注射疫苗……除了填表可以卖萌打滚请别的狗狗的主人或工作人员帮忙填,其它什么都得自己来,整个防疫站就看见他一个人叼着表格证件跑上跑下,一会儿忘了这,一会儿忘了那,真是忙死了。
秦修那边当然也很忙,工作室一大堆事情必须交接清楚,他就自告奋勇自己来了。秦修担心他一个人被人欺负,在他脖子上挂了个“我主人是拳击手,别惹我”的逗比牌子,走哪儿都被人笑,阿彻愤愤地把牌子丢在了厕所里。
就这样,七月十四日,阿彻节食了一天,鼓起勇气钻进宠物航空箱,被提进有氧舱,提上了万米高空。
有氧舱里一开始还很安静,直到有一只小博美从机舱的圆窗户外看见对面飞过的客机,嗷呜嗷呜叫起来:“主人!主人的飞机!”然后整舱的动物们都沸腾了:“主人!!主人!!”
“主人!!主人我在这里啊!!”
“主人,这里黑漆漆的好难受!!”
“主人我冷!呜呜呜呜……”
卷毛大金毛张大嘴看着四面激动又聒噪的小伙伴们,不得不忍耐着趴在笼子里爪子按住狗耳朵。
真是愉快的旅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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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氧舱里很容易打瞌睡,阿彻不知不觉就睡得死沉死沉的了,直到感觉巨大的噪音袭耳,浑浑噩噩间隐约听见秦修的声音,好像在说着什么“能给他一副耳罩吗”,然后耳边的噪音才小了很多。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一股强风灌进来,他觉得有点喘不过气,这才挣扎着睁开眼,一下就瞧见秦修的背影,白体恤黑马甲,正举着相机朝……
猛然看清秦修半个身子都挂在外面,黑马甲被吹得高高飞起,窗外赫然是上千米的高空,狗青年才彻底清醒,我靠他们居然是在直升机上?他到底一觉睡了多久?!
秦修专心低头拍了几张,这么高一点不恐惧,看得出很投入,阿彻在不太平稳的飞机里站起来,似乎有人对秦修喊了句“He woke up”,秦修才朝他转过头来。
风吹乱秦修的头发,阿彻见秦修抬手把头发拨到一边按住,笑了一下,那个一只手按住头发侧过头来的姿态有种奇怪的骄傲又妩媚的感觉。
秦修躬身钻进逼仄的机舱,用手揉了揉阿彻的脖子,将他提起来朝窗外看,声音特别大地冲着他耳朵道:“我们到了!自己看!”
阿彻往直升机下看,不由被眼前所见惊呆了。
直升机正飞越火山口,这是一座活火山,不过这会儿没在喷发,只有冒着烟的热气从火山口不断徐徐升起,被山顶的风一吹,一缕一缕似云似雾,蔚为壮观!
“这是伦盖依火山!看见那边的湖了吗,那就是纳特龙湖,可惜现在不是火烈鸟繁殖的季节,我们要去塞伦盖蒂!去拍角马大迁徙!”秦修搂着他大声说,手不停在他脖子上搓揉着。虽然是一不小心又把他当宠物了,但这一次阿彻决定不跟他计较:“汪汪汪!”我原谅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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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升机将他们放在了河畔一处小屋旁,直升机降落时河水被搅得一阵翻腾,几只长吻鳄显得很不开心。
阿彻还以为他们会直接到塞伦盖蒂国家公园,但是后来听秦修说才知道他们先到了格鲁美地自然保护区,这是个私人自然保护区,附近只有寥寥几家顶级生态酒店,就是帐篷营地也是五星级的标准,不是土豪根本没法消受。于是迎接他们的就只有这么一个小屋或者说茅草屋和屋外站立的戴着遮阳帽的络腮胡白人大叔。大叔似乎和秦修认识,秦修一下直升机就和对方来了个对抱。大叔看上去快五十岁的样子,不过阿彻也说不准,西方人普遍显老,更何况这位大叔胡子拉碴脸都遮了一半。秦修和大叔的交谈中阿彻得知大叔叫哈罗德。
“怎么,这次还带了帮手?”哈罗德大叔低头饶有兴趣地扫一眼蹲坐在秦修脚边,一身卷毛在直升机螺旋桨扫荡出的热风中风中凌乱的大金毛。
“他叫卷二。”秦修说。
“你好卷二,”哈罗德弯腰和他打招呼,“秦修能把你带到这里来,要不就是你真的很能干,要不就是他离不开你。”
“汪汪!”狗东西冲友好的男人摇着尾巴。这话我爱听。
一人一狗跟哈罗德进了屋子,屋子里拥挤又简陋,哈罗德把推窗全部推开,虽然依旧很热,空气倒是清新。蓝色的格鲁美地河和辽阔的草原风景在每一扇窗口延展。
阿彻好奇地听秦修和哈罗德聊以前的事,才知道秦修是学生物时和导师的团队一起来过塞伦盖蒂,哈罗德谈起往事哈哈大笑:“我就知道你不是个安心搞生物的,你师兄弟们都跟着老师取样本做记录,就你一个人揣个相机鬼鬼祟祟到处跑,那时我就猜你肯定还会来我这儿!”
秦修那个时候一天到晚被导师骂是间谍,但是听哈罗德说起,似乎那位费舍教授特别希望秦修能从事野生动物保护研究的工作,费舍教授是猎豹这一领域的权威,那次来塞伦盖蒂是因为当地猎豹中开始流行一种致死率很高的病,费舍的团队来提取猎豹基因和病毒样本带回去研究对策。因为猎豹不比花豹云豹,它们的基因非常单一,一旦有病毒流行,整个猎豹群体都将受到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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