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建议你小点声。”燕也归又喝了一口麦茶。
“……”沈蕴趴在了桌案上,忿忿嘟囔,“总之我要是当了剑范,我肯定不会像他这么治理鹰院……”
“你昨天挨的那顿揍还没让你清醒吗?”燕也归问他。
沈蕴一怔:“昨天?”
燕也归:“昨天。”
沈蕴:“昨天我做什么了?”
燕也归:“……?”
沈蕴:“……?”
燕也归放下了茶杯:“看来司君齐确实把你揍傻了。”
“司君齐?”
燕也归语调不带一丝起伏地继续说道,“昨天你不知抽什么风说要和江夙同修一决高下,江剑范没搭理你,是司同修接下了你的挑战。”
“然后呢?”
燕也归拿起茶壶,又给自己添了一杯:“然后你十招就被撂倒了,脑袋还磕到了地板上,晕到了今天早上才醒。”
沈蕴:“……”
他这次沉默的时间更长,主要是他之前完全没有关于这段经历的任何记忆,直到燕也归此刻复述,他才模模糊糊想起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就连原本没有什么感觉的后脑勺也适时地泛起了隐约疼痛。
我昨天居然这么不自量力地挑衅剑范了?
沈蕴按了按脑袋,还是觉得有些不可置信,他刚想说点什么,突然有人冲进了食堂,脸色苍白地大叫道:“不好了,有人从藏真塔上跳下来了!!”
话语一落,四座哄然,大伙马上就冲了出去,沈蕴也有点想跟出去看看,他侧头看了燕也归一眼:“你不去?”
“不去。对自绝命运的人没兴趣。”燕也归道。
虽然在繁重的课业压力下,天贤庭内的确流传着“太极藏真楼,一跃解千愁”这样一句话,但这还是第一次有人选择这样的自绝方式。毕竟作为可以乘风御行的修士来说,跳楼的过程中是随时可以反悔的——这也恰恰说明,死者是抱持着怎样的决绝之心。
藏真塔下已经乌泱泱围了一圈的人,根本挤不进去。沈蕴根本没见到死者,便已在附近的交头接耳中听了个七七八八:
“是沈丹成?确定是沈丹成了?”
“那一头白毛怎么可能看错……”
“嚯,名人啊。”
“知道什么原因吗?”
“我听说是被教范抓到他暗地饲养鬼物,他害怕被退学所以……”
“啧啧,妖道就是妖道,活该。”
“我看他就是成心的,什么时候跳不好,非挑这个点儿,搞得人饭都吃不下了……”
“让开让开!”
不远处鹤院的礼范顾引莲和几位先生匆匆赶来,他们一边驱散人群,一边将尸体蒙上白布抬走,在人群外围的沈蕴只来得及看见地面上那一滩血痕,以及从白布下垂落的小半段连云归鹤纹。
除了室友燕也归,他和鹤院的人基本都不熟,既然沈丹成是名人,按理说他也应该打过一两次照面才对,但沈蕴在脑海中回想几番,依旧毫无关于任何“白发鹤院同修”的印象。
于是他思来想去,脑中剩下的那个念头是:原来不止我,鹤院也有被欺负的人。
因为这一层唏嘘和共鸣,第二天沈蕴早课出门前便多和燕也归闲聊了几句。
“你认识沈丹成吗?”
“认识,不熟。”
“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燕也归不咸不淡:“成绩和你一样差的人。”
沈蕴被噎了一下:“有吗,我只是灵力不济好吧,理论课我的分可不低。”
“嗯,可惜鹰院不怎么上理论课。”
“别提了,你说我入庭的时候怎么不选择去你们鹤院搞研究呢……”沈蕴摇摇头,“不对不对,差点跑题了——我是想问你知道咱们同修亡故后在哪停灵吗?”
燕也归装书的动作一顿:“你问这个做什么。”
“这不昨天这位沈同修跳楼去世了么,我想着我和他一个姓的,又同病相怜,想去拜祭拜祭他。”沈蕴耸了耸肩,道。
“……”
沈蕴见对方神情不太对,不由问道:“怎么了?”
燕也归的眼睛里罕见地出现了一丝讶异,“沈丹成什么时候死的,我怎么不知道。”
--------------------
沈蕴:为什么都这样了我还要上学……
燕也归:上学好啊。
司君齐:上学好啊。
江夙:上学好啊。
沈蕴:???
对不起orz最近心态出了点问题,导致更新搁置了一段时间,我会努力把更新补起来的!非常抱歉!!!
对了好像劳动节期间每天签到有海星可以领,大家记得薅羊毛> <
第143章 如梦令(三)
燕也归诧异,沈蕴比他更诧异:“你忘了吗,就是他昨天晚饭的时候从藏真塔跳楼了啊,当时动静闹得可大了,你和我一块吃饭的,我还问你要不要过去看……”
“昨日从下午起我便一直在藏真塔自修,没和你一起用餐,更未曾听闻有什么人跳楼。”燕也归打断了他,声音笃定,“沈同修,你是不是昨天做了梦,把梦里发生的事和现实记混了?”
沈蕴张了张嘴,没有发出声音。
他第一感觉是燕也归在开玩笑——但认识这个室友这么长时间来,他知道对方从不开玩笑。
我难道又做梦了吗?沈蕴想。
……又?
因为这一缕困扰缠心,沈蕴不仅迟到了小半刻时间,甚至直到站在武场后依旧有些心不在焉,操练时也比别人慢了一节,江夙最见不得有人在他的眼皮底下不上进,当即就罚了他负水绕山跑五圈。这下柴成周那一伙人可开心了,在一旁幸灾乐祸,乐得直拍手。
等沈蕴好不容易罚跑完五圈,钟楼里的课钟都敲响了,他不得不马不停蹄得赶去上课,之后在羿老人羲夫人等诸位先生的魔爪下又折腾了四五个时辰,还没来得及喘口气,便已到了晚饭时间。
今天燕也归不在食堂,估计是在藏真塔里温书,沈蕴也懒得去打扰他,自顾自地找了个角落用餐。结果饭才吃了一半,他突然听见邻桌的两位鹤院同修在聊天,话语中似乎带了“沈丹成”三个字,令他不由竖起了耳朵。
“……就是沈丹成?真的?”
“……绝对是真的,礼范他们已经过去了……”
“啧,死在哪儿不好,偏偏死在院舍里,以后谁还敢住他那间屋子啊……”
“还好他那院舍偏,对门也没人,不然一开门得吓丢半条命……”
“我说沈丹成怎么下午没来上课,原来那会就已经吊死了啊。”
“——谁吊死了?!”
突兀一声惊叫,让那两位鹤院学生吓了一跳,二人侧过头来,看见一个穿着鹰院制服的蓝眼少年愕然地瞪视着他们俩,微张的嘴边还沾着一粒饭粒。
“你、你谁啊……”其中一人问道。
沈蕴晓得自己的反应有点过激了,他迅速调整了一下表情,朝二人十分自来熟地露出了笑容:“真是不好意思,我一惊讶声音就会提高,让二位同修见笑了。其实吧,我从小就对你们俩聊的这种死人的事儿特别来劲,不然我怎么会来学祓鬼呢?那些地摊上那些《恐客》啊,《少男少女异志版》啊,还有茶馆的李震说鬼啊,什么红衣棺床绿脸娃娃,我听了可多了……同修您刚刚说谁吊死了?”
沈蕴的笑容实在有迷惑性,加上被他这么胡说八道地绕了一圈,对方也有点晕了,老实回答道:“哦,就是那个白子妖道。”
“白子……”沈蕴装作恍然大悟的模样,“是沈丹成吗?”
“不是他还能是谁。”鹤院人嗤笑。
上一篇:我的Alpha怎会如此弱
下一篇:我好像时日无多了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