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现在别试,”沈蕴赶紧摆手,“今天我可没精力打了,等伤好了再说。”
“伤口还疼吗?”
沈蕴轻拍了拍自己肩膀,得意地一龇牙:“崔兴言要是瀛海第一猛男,我就是丹成第一猛男,这点小伤算什么。”
说到瀛海第一猛男,沈蕴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天贤令闪了半天,打开一看果不其然闲话群的家伙们正在嚷嚷着让新剑范请客吃饭,崔兴言甚至已经订好了酒楼——最贵今晚吃,第二贵的明天吃。
瀛海第一猛男:脍珍楼,地字厅,到了就报我的名字。
天地同春:崔同修只在这方面动作格外麻利。
瀛海第一猛男:哎哟,沈哥哥大喜的日子,人家当然得殷勤点嘛。
瀛海第一猛男:复习的舍里蹲的都出来啊,不然就是不给咱们沈剑范面子!
不想上课:燕什么时候走,带我一个。桃★子★黄
命里无常:我还有最后两页,写完就走。
瀛海第一猛男:那林林先跟我一块过去……
林中林:我不跟你走!我要和沈哥一起!
林中林:沈哥你什么时候出发?
天地同春:我和弥远一起,马上走。
林中林:崔兴言你人在哪?
瀛海第一猛男:噫——来庭门口找我。
瀛海第一猛男:还有小陶呢?
炼器本是逆天而行:我有点东西要收拾,稍微晚点到。
“那我们也出发?”沈蕴收起天贤令道。
路弥远刚要点头,又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裳:“既然要去庭外吃饭,我先回院舍换件衣服。”
沈蕴道了声好,“那我也回去换一套衣裳,剑范的制服和披风太骚包了。”
两人同路下山,沈蕴先到了七院,路弥远多拐了两条小径走进十三院。刚一进院门,路弥远的脚步忽然停了下来,他抿了下唇,随即轻巧无声地继续向房间走去。
他推开门,直视着房间里的人:“陶前辈好像很喜欢闯空门。”
房间里的人吓了一跳,肩膀一抖,一样东西从手里掉了出来——是一块已经粘合的试贤石。
路弥远扫了一眼试贤石:“前辈也很喜欢掉东西。”
“你、你……”陶星彦双手背在身后,紧靠着墙,声音结结巴巴地,“你怎么回来了?”
“这是我的房间,我当然可以回来。”路弥远歪了下头,礼貌问道,“前辈来这里有什么事吗?”
陶星彦在镜片后的眼睛眨了一下,他直接道:“我来找线索。”
“什么线索。”
“天贤庭里鬼物的线索。”
路弥远表情平静:“瑶池镜化影出的鬼物已经被江前辈祓除了。”
“那不是我要找的鬼物。”陶星彦吸了一口气,“我原本只是调查试贤石碎裂的事而已,当我复原试贤石后,却发现上面有鬼气污染——试贤石是纯灵之物,被鬼气灌入,当然会裂。”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查过名单,你入庭时验的是这块试贤石。但这块试贤石试验过千百人,并不一定是你,我一开始并没有怀疑到你。”陶星彦稍稍加快了语速,来压抑逐渐急促的呼吸,“是因为另一件事。”
“瑶池镜化影。”他继续道,“鬼物因为会融合它污染过的一切,本相并不容易看穿。我是凭借犀火,才能见到鬼物本相是镜;其他见过化影鬼物的人都说是眉清目秀的女鬼;而那晚你在听到张同学感叹时直接说‘一面镜子而已,有什么眉清目秀的’。”
路弥远:“……”
陶星彦道:“唯一困扰我的问题只有一个,那就是为什么柴自寒撞鬼那日说他见到的是你的脸,我想找到能填补我猜疑的线索,所以我过来了。”
路弥远问:“那么前辈找到了吗。”
陶星彦噎了一下,老实答道:“没有。”
他有些尴尬,又有些不知所措,于是又连忙道,“那个……我这人一碰到感兴趣的事就有些不管不顾的,未经你允许就偷偷进你房间是我不对。我……”
路弥远打断了他:“你跟沈蕴说过这个事吗?”
陶星彦定定地看了他一会,然后用力吞了下唾沫:“……说过。”
少年尾音刚落,他藏在身后的木鸡骤然尖叫。
第33章 赏剑礼(六)
猝变发生在一瞬间。
明明对方还站在门口,陶星彦却感到有一只看不见的手擭住了他的脖颈,并且还在缓缓施力,他用力张大了嘴,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浓黑的恐惧自他收紧的咽喉倒灌至他的嗓中,并迅速淹没了他的四肢百骸。
鸡鸣声变得很遥远,而路弥远的声音却近在耳畔,他有一把好嗓子,斯文温柔得好似在向前辈请教问题:“与其憋着,不如释放出来。我觉得他说得很对。”
他?谁是他?陶星彦的大脑已经无法进行思考,身体的本能令他胡乱挣扎,犀火从鼻梁上掉了下来,前方路弥远的身影逐渐变得模糊,甚至有那么一刹那,他几乎要认为那里站着的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团无法直视,无法辨别的……造物。
我可能真的会被“路弥远”杀死。
这个认知反倒令陶星彦生出了一丝勇气,他说不出话,只能拼命开合着嘴唇,重复着同一个口型,一遍,两遍……牙关还残余最后一点力气,他已经听见了自己颈骨绽开裂纹的声音,终于说到第三遍时,桎梏消失了。
“——!”
少年一下子瘫坐在地上咳嗽不止,但当他摸向自己的脖子时,却并没有发现什么勒痕,就连刚刚那一声骨裂的脆响也像是自己的幻觉,唯有狂乱的心跳和背后浸湿的冷汗在分明告知着自己方才的确经历了生死一线。
“前辈刚刚想说什么,”路弥远走到了他跟前俯身道,“可以再重复一遍吗?”
陶星彦艰难地抬头,嗓音干涩,“我说咳……我是骗你的,我没有告诉……沈哥……”
“真的么?”
“真的,因为我怀疑你……所以我……想诈你一下。”陶星彦声音越来越小,“没想到你真的……”
路弥远沉默了一下,然后叹了口气:“前辈真的很不会说话,句句都能让我心情变得更差。”
他直起腰,再没有了再和陶星彦纠缠的兴趣,“我知道天贤庭的规矩,如果前辈想带人来诛杀我也请自便。只是不要再告诉沈蕴,我不希望他……”
不希望沈蕴什么,路弥远自己也说不上来,于是他闭上了嘴。
短暂的沉默凝固在二人之间,陶星彦怔怔地看了他一会,突然倒吸一口气,并没有如他预想的那样落荒而逃,反而扑过去一把抓住了路弥远的手:“路同修,我能不能问你几个问题!”
他也不等对方同意或是拒绝,便像是赶着投胎一样急急发问,“你到底是人还是鬼物?你身上的鬼气是怎么来的?为什么我们平时察觉不到鬼气?你怎么做到将外貌和理智都保持得这么好的,是用什么特殊方法在控制吗?”
路弥远:“……”
这一次路弥远沉默的时间更长,他抿了一下唇,才道:“陶前辈可以先松开我的手吗,我不喜欢有人碰我。”
“可以可以!”陶星彦马上松手。
路弥远问:“你为什么想知道这些?”
陶星彦:“因为我喜欢你。”
路弥远:“……”
“不不不是那种喜欢!”陶星彦察觉到对方再次升腾的怒意,他手忙脚乱地比划道,“而是那种……那种……哎呀我不知道怎么解释了!珍贵……对对对,你很珍贵!”
在求知欲的驱使下,陶星彦甚至已经忘记了害怕,他手脚并用地站起来,脸上满是陷入狂热的激动:“你知道你的情况有多特殊吗,我从没在任何记载中见到像你这样的存在,如果不搞清楚的话我真的会憋死的!路同修你能告诉我吗,我保证不会把你的事泄露给任何人,你要是不放心,可以对我下禁咒,食不言或者一言一杀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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