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霁敲了敲桌面。
“你还是坚持你之前的想法,很想离开?”
浅灵摇摇头。
“我不想走了,这里挺好的。”
陆霁意外地挑了下眉。
他朝浅灵招招手,手指划过他的脸颊,望着他漂亮的眼睫,“为什么,你不是想要自由吗?”
“这里的人都对我很好,我就算是出去也是一个怪人,还不如就和大家待在一块儿,而且陆医生,您对我这么好。”
浅灵道:“我为什么要离开呢?”
陆霁轻笑一声,“你现在还会哄人开心了?”
“那陆医生开心吗?”
陆霁捏着他的耳垂。
“开心。”
从陆霁的办公室出来,浅灵沉沉松了一口气,差点把他给吓没了。
陆霁应该没有看出他在撒谎吧。
“怎么样,能走吗?”
不知道突然从哪冒出来的段星翊,吓了他一跳。
“你走路都不出声的吗?”
“是你想事情太认真了,我站着半天都不见你动一下。”
段星翊勾着他的发丝。
“你还没回答我,能不能走?”
浅灵瞥他一眼。
“你这么想我走?一直问问问。”
段星翊顿了下,目光转向一边,小声道:“我其实是不想你走的……”
他说的声音太小了,浅灵都怀疑自己听错了,毕竟连这个可以离开的机会都是段星翊告诉他的。
“那,自己看吧。”
浅灵把诊断记录交给他,段星翊打开后脸上一喜,就差和他说一句恭喜了。
“你很高兴啊?”
段星翊合上纸,用力地揉着浅灵毛茸茸的头发,“那就待在这陪我吧,我不会让别人欺负你的。”
浅灵板着一张小脸,把段星翊作乱的手挪开。
“欺负我的只有你。”
说完,他往前走。
段星翊吊儿郎当地跟在他的身后,压低身子,蹭着他的肩膀,“这不怪我。你又乖又听话,让人看着就很想欺负。”
瞧瞧。
这是人能说出来的话吗。
段星翊跟着浅灵进到活动室,又收获了一堆人看戏的目光。
他咳了两声。
“看什么看,都滚一边去。”
段星翊放弃了自己特殊的座位,在浅灵的旁边坐下。
浅灵看书,他就在旁边看着浅灵。
就连那群人喊他去打牌,都没能挪动他专注的视线。
终于,浅灵放下书本。
“你想干嘛啊?”
段星翊示意他凑过来。
浅灵犹犹豫豫地放下手里的书,往他的方向压了下身子,“你要说什么?”
“要不我和你私奔吧?”
哈?
浅灵皱起眉头。
这家伙肯定又在拿他开玩笑,说这些有的没的。
“你不信?”
段星翊抻着胳膊压在桌子上,“就像电影一样,带着你乘着热气球飞上天,让所有人都望着我们。
怎么样,是不是很浪漫?”
浅灵望向他,“段小朋友,我发现你也挺天真的。那是电影!”
如果换作一开始,浅灵肯定不敢这么跟段星翊讲话,但相处的这段时间,段星翊在他心里的形象,已经和一开始拿着棍的暴戾头目截然不同了。
“电影又怎么了?只要你想要,我就可以做到。”
浅灵哼哼两声。
自然是不相信的。
段星翊似乎对他的态度并不在意,而是自顾自问道:“说说,你想要怎么样的热气球?”
浅灵随手拿过草稿纸,在纸上百无聊赖地画完他印象里热气球的样子。
七彩的,下面带着小篮子。
画完后他添上了湛蓝的天空和蓊郁的草坪。
要是真能这么出去,就好了。
“画完了?”
段星翊接过他手里的纸,“那你就答应了和我一起坐热气球私奔咯?”
“嗯,”
浅灵拿起杂志,随口回应道。
————
夜幕缓缓降临,夜色吞没建筑群,除了周边深色的树丛偶尔会发出虫鸣的声响,一片无边的安静。
“浅灵。”
“嗯。”
浅灵学着他的模样,将自己的床铺整理了一遍,枕头塞在被子下,营造有人的假象。
“等会儿出去之后跟着我,不要乱跑,知道吗?”
浅灵点点头。
白璟拉开门,熟稔地走在前面。
浅灵放轻脚步。
这是他第一次在晚上看这些建筑,呼啸而过的夜风,带着森森的冷意。
他忍不住缩缩脖子。
远远的瞭望台上滚动的灯光,落在地面上,白璟举手示意他停下。
浅灵躲在柱子后,紧张地屏住呼吸。
太刺激了。
有种在越狱的错觉。
巡检的护工在瞭望台上转了一圈,见没有异常后,重新坐进办公室里玩手机。
这毕竟不是真正的监狱,守卫上可以钻的空隙要多很多。
浅灵一路跟着白璟走远。
心里也彻底打消了晚上出现的变态是白璟的念头。
如果不是走过许多遍,不可能把路线记得这么熟悉。
终于,他们来到了那幢破败的建筑前。
比起走来的一路冷风,浅灵站在铁门前,莫名觉得这儿的问题更低了些,刺骨的瘆人。
他抬眼扫了眼天空。
今天的天气很好,薄云如沙,一轮玄月高挂,零星地点缀着星星,北斗星格外的明亮。
铁链碰撞发出清脆的哐当声。
“门没锁。”
白璟皱着眉头,“有人在里面?”
这对于他们不是一个好消息。
“怎么会这样?陆霁之前和我说过,这个地方没有人会来。”
白璟沉默了一会儿。
“进去看看。”
或许是知道了里面有人,白璟的步伐更加的谨慎了。
浅灵跟在后面。
在绝对安静的空气里,他都几乎听到自己急促的心跳声。
噗通,噗通。
忽然,白璟停下脚步。
浅灵一时走神撞了上去,他揉着被撞到的额头,看到了门缝下透出的光。
白璟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他们悄声靠近,透过一扇沾满灰尘的窗子,朦胧的视野里,房间内挑着一盏白炽的手术灯。
浅灵瞪大眼睛。
陆霁陆医生怎么会在这里?
他依旧穿着白日里常穿的白大褂,而他身旁的手术台上捆着一名男子。
没错,是被捆着的。
双手被铁索固定在手术台的两侧,双腿也被束缚带牢牢并在一起,口中塞着冰凉的口%2F枷。
浅灵踮起脚尖。
在看清那人的长相时,一瞬间浑身的血液倒流,轰的一声,理智如同摧枯拉朽般轰然崩塌。
是那天用钢笔挟持他的那名男子。
怎么会在这?
陆霁不是和他说,这个人已经如愿去到了想要去的地方,再也不会出现在他的面前了吗?
再也不会出现……
一个过于惊悚的念头跳了出来。
陆霁他想干什么?
“唔唔唔——”
躺在手术台上的男子被堵住了嘴,只能发出痛苦的闷哼。
仔细看的话,那分不出颜色的衣服是被血反复浸湿后留下的痕迹,腰间的伤口被划开后仔细缝合。
蜈蚣般缜密的针脚令人头皮发憷。
“怎么了?你有话想说?”
陆霁拿掉他口中的口%2F枷,男子凄厉的哭喊:“陆医生,我错了,我就是一时鬼迷了心窍才会做错事,你饶了我吧!!出院之后我会好好生活的。”
“出院?”
陆霁哼笑一声,手上的手术刀泛着冷光。“很可惜,你已经没有机会了。”
他的话音落下,银色的手术刀没入伤痕满步的躯体,鲜红的血液溅射出来,撞到陆霁的金丝眼镜和白大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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