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再说了……”阮语捂住红得不知道还能怎么红的耳朵。
物理阻隔的方式能阻挡对脑电信号的读取,只是效果轻微。
但聊胜于无,少接收一点就是一点,顾修寒真是太不像话了,对他太坏了。
顾修寒没再刺激已经在小沙发上蜷缩着自闭成鱼球的阮语,换好之前换到一半的寝具,将待洗的被单与堆在盥洗室的黑丝绒裙子抓在一起就要走。
这时,阮语像是忽然读到了什么,跳下小沙发蹬蹬蹬跑过来,脚步声怒气冲冲,一开口却是毫无震慑力的糖水音:“你要把这些拿到哪去啊。”
都这样了,顾修寒居然还有脸摆出那副冷肃的表情,淡声道:“送洗。”
他一寒着脸阮语就怂,小脸憋得透红,也只是讷讷重复了一遍:“哦,送洗啊……”
他还指望顾修寒良心发现呢。
结果顾修寒点了点头,转身就走了。
“……嗯?”
阮语盯着卧室门,目瞪口呆半晌没回过神。
在能读心的人鱼面前一脸严肃地撒谎……
顾修寒怎么敢的啊?!
之前明明那么克制的人,怎么会在原形毕露之后一点都不装了?
早知道顾修寒会破罐破摔成这样,他就不戳穿了。
真是鱼尾巴都悔青了。
反正就这一次,阮语暗下决心,以后他不能让顾修寒像今天这样抱了。
于是……
第二天上午。
阮语在盥洗室,含着一嘴巴的牙膏沫和牙刷头,望着镜子里自己写满茫然与愣怔的小脸,怎么也想不通眼下这一幕是怎么发生的。
顾修寒正站在他身后,一身纯黑军服,挺括整肃,轮廓鲜明的脸玉石般冷硬。
乍一看像是恢复常态了。
——如果他没以眼下这般独占欲拉满的姿态,将体型纤细的阮语整个罩住,箍在怀里的话。
顾修寒猎豹般漂亮的脊背微微弓起,将下颌轻轻搭在阮语肩头,眸光沉静,没什么表情。就好像他只要硬邦邦地说一句“今天还没治疗”,那么变态兮兮地在盥洗室蹲点堵鱼,再对一脸懵懂的漂亮人鱼又搂又抱就成了一件理所应当的事。
他是食髓知味。
一旦抱过害羞得软手软脚、小声喘息着化在自己怀里的阮语,就再也无法伪装出“正常”的样子了。
多强的意志力也不行。
[阮阮……]
[很想抱你。]
[昨晚一直在想,很难受。]
……
呢喃般沉凉轻柔的心音。
他想到没办法入睡。
打空了很多支强效镇定剂也不见睡意,只能疲惫又亢奋地枯坐到天亮。
阮语抿了抿被水沾湿而显得红艳的嘴唇,拒绝的声音越来越不坚定。
“但是我在刷牙,等,等一下再抱……”
“嗯。”
好像答应了,但好像没撒手。
阮语:“……”
“嗯”是什么。
“嗯”完呢?
他昨天怎么就脑抽了说要通过拥抱的方式给顾修寒做“镇定治疗”呢?
他说的抱和顾修寒理解的抱根本不是一个意思。
而且也没见起到什么镇定作用,顾修寒只是从偷偷摸摸地想变成了明目张胆地想……
铁笨蛋了阮语。
谁看了不说一句活该。
“我不舒服……”阮语小幅度扭了扭,“不要勒那么紧。”
不舒服三字一出,钳制住身体的双臂蓦地一松。
阮语乘胜追击,小声陈述症状:“被你碰到的地方都变得很麻,很烫,还会没力气,心跳也快得不行……真的很难受……”
还以为说完顾修寒能走开,结果忽然抱得比一开始还紧。
心音也亢奋得乱成了一锅粥,想听都听不清。
修寒哥怎么像精神失常了一样啊……
阮语哭都哭不出来,叼着牙刷悄悄往前拱,努力和后面拉开一点距离。
洗漱完毕,阮语从顾修寒终于放松钳制的臂弯中挣出来,怕他还要求继续做镇定治疗,犹豫了下,小鹌鹑状站到墙角,后背挤在墙角里,左右肩膀挨着墙,让顾修寒的胳膊插不进去,有效防止挨抱。
顾修寒望着极适合被堵在墙角肆意欺负的阮语,竭力扼制住尺度严重超标的那部分思维活动。
“别再趁我刷牙的时候弄我了。”阮语翻起睡衣前摆,郁闷道,“你看你弄的。”
刚才为了躲顾修寒他使劲往前拱,小肚子都让盥洗台台沿硌红了。
其实还是怪人鱼太嫩,人类那样硌几下不可能留下痕迹。
阮语也根本不疼,可看起来就是一副挨欺负挨惨了的模样。
他原本是控诉,可顾修寒只是扫了一眼,眼神就飞快变得不对劲起来。
主动掀起衣服给顾修寒看,还一口一个“弄”。
谁能不想歪?能怪谁?
一幕画面从顾修寒脑中闯入阮语脑海——
酸奶般嫩白软乎的小肚子,那条棱硌得粉粉红红。
看着平坦,但摸着不瘦。
手掌覆上去,大约能揪起一点点粉腻软肉,夹在指缝间磋磨。
……
想得呼吸都钝重了。
“你……”阮语一愣,匆匆扯下衣摆,眼尾羞耻到泛起生理性泪水,罕见地提高嗓门凶了一句,“你能不能别想了!”
“抱歉。”顾修寒挪开视线,可一秒后,又像被磁石吸附般回转,定定投向有睡衣遮盖的腹部。
[宝宝怀小鱼卵的地方。]
饱含痴迷意味的心音。
面容却仍冷若冰霜。
加倍气人!
“?”
“。”
房间里寂静得像坟墓。
[真的很抱歉。]
[不是故意那样想的。]
[下次我会尽量克制住。]
[……]
[撤回?]
“你是,是不是……”
是不是有病啊顾修寒!
阮语忍无可忍,眼圈红红吸着鼻子,抓住顾修寒胳膊把他往门外拽。
什么精神污染源啊!
顾修寒自知理亏,不狡辩也不反抗,默默被阮语一路撵出大门,撵到路边。
身后门扇被摔得震天响。
碰巧路过的一队巡逻士兵满脸愕然,与面无表情的顾修寒对视半秒,纷纷惊悚地别开脸假装没看见上将的吃瘪现场:“……”
上将家的小人鱼居然对上将这么凶吗?
这平时得娇惯成什么样子啊。
……
那之后的几天,顾修寒就像被按下了什么奇怪的开关一样,比以前的阮语还黏人。
动不动就借治疗之名要拥抱。
每次拥抱时间也有延长趋势。
“我尾巴还没擦,到处都是水……”
阮语在海里和海洋生物们玩到天黑,刚游回家,饭都没吃就被顾修寒从入海口里打捞起来,湿漉漉地被抱到大腿上去。
沙发坐垫上沾满了淋淋漓漓的海水。
一股咸涩味。
“没关系,”顾修寒嗓音喑哑,回答也简单粗暴,“一个沙发而已。”
简直像急色得昏了头。
[尾巴……好漂亮。]
伴随着心音的,是吞咽津液的微妙水声,以及轻抚鱼尾的脑内臆想。
霞光般清丽的鳍纱与珍珠色的漂亮鳞片……
顾修寒就是馋他尾巴馋疯了。
怪不得会像根柱子似的直矗矗地站在入海口堵鱼,原来是为了不给阮语机会变出下肢穿裤子,好盯着尾巴看。
阮语不安得直想把尾巴藏起来。
但一如既往的,顾修寒只是想想,并没有付诸行动的意思。
抱着阮语的时候,他的表情沉稳持重,手也规矩,仅用胳膊承托住阮语背部。
唯独呼气声又烫又急,暴露出馋慌了的本质,而阮语每次一这样半推半就地被抱住,也会不争气地大量分泌求偶信息素,香得腻人,勾得那呼气声更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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