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必须给芙月提示。
兰溪羽行走在长廊上,听着四周枪械子弹上膛的声音。他的瞳孔染上些许金色。
裹挟着通天火焰的凤凰在夜空中旋舞,纤长尾羽在星空棋盘上留下清晰余痕。它宛如一把蘸满了绯红水彩的画笔,在棋盘上勾勒出完美而顺滑的线条。
很快,像是得到了某种讯息一般,星空棋盘消失了。
……
保密室中,凤凰火焰留下的余光映亮了半面窗。
“操,夜凰那家伙果然在海拉这边没走。”霍恩拧着鼻子看天空,“那个破棋盘肯定跟芙月有关系,这帮海盗又在计划什么呢?”
说到一半,霍恩像是想起什么似的,骤然变色:“齐哥,他们该不会是在威胁你吧!你想想,芙月刚说给我们留一个星纪时思考,这凤凰就跑出来溜了一圈,妥妥的示威啊!”
齐墨思考片刻:“我倒不这么觉得。让大家不要轻举妄动,我们的基地周围还有巴诺的军队在驻扎。”
“可是——”
突然地,门外传来三声急促的敲击。
“长官……”这声音气若游丝,但齐墨听见的那一刻脸色瞬变。
他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门边解了锁,门开的那一刹那,一道翠色身影直直朝他倒了下来。
齐墨一惊,低下身子将那人揽入怀中。他的小金丝雀半闭着眸子,原本就白净的面庞此刻更显苍白,毫无精神。
“溪羽?!”齐墨突然心头发慌,他换了个姿势想让兰溪羽能待得稍微舒服些,却在挪动胳膊的时候身子一僵。
他缓缓抬起略显粘腻的手。
上面全都是血。
成片的红色晃了齐墨的眼。
他怔愣了一秒钟,蓦地抬头朝外面喊:“医生!”
一只手拉住了他的手腕。齐墨低头看去,只见兰溪羽艰难地睁着眼睛低声对他说:“别喊人,有……危险。”
恰在此时,窗外天空传来了凤凰的高声和鸣,无数军舰重炮都对准了天空中那只翱翔的以太。
他们只等着长官一声令下。
另一旁的霍恩同样意识到兰溪羽情况紧急,赶紧说:“齐哥,你带他先去急救室,我留在这里盯着。”
齐墨一声不吭地把兰溪羽从地上抱起来,朝霍恩点点头:“好,只有一点。记住了我们在海拉,轻易不要主动发动进攻,说不定会把其他种族牵扯进来。绯夜很狡猾。”
霍恩亦是严肃应答:“明白了齐哥,我们只打防反[1]。”
齐墨收紧胳膊抱着兰溪羽快步走出房间。他却没有朝急救室去,而是拐过连通银色走廊往自己的屋子赶。
“刚刚为什么不让我喊医生?”齐墨问。
兰溪羽忍痛扒着他的衣角,一边轻轻地抽气一边说:“天上的棋盘以太被洛苏认出来了,说你的军团里有绯夜内应。我们担心他们在传递对你不利的消息,所以让我赶过来通知你注意棋盘的变化。我们不敢用内部通讯,因为不知道内应是谁。”
齐墨的手又收紧了些:“谁伤的你?”
兰溪羽眼中含着雾气:“是我太笨了,根本没看清楚。我只喃记得……他是想抓我走……我拼命反抗,他就在我后背上刺了一刀。后来凤凰出现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以太吸引,我趁机挣脱跑进这栋楼。”
齐墨止住:“好了别说了。”
兰溪羽却没有停下来,声音里混着疼痛:“长官我不明白啊……我什么用都没有,他抓我做什么?唔……”
“他们抓你,是想用你来要挟我。”齐墨的声音泛冷。
兰溪羽缓了两口气,苦笑道:“他们失算了,我哪里配用来要挟长官呢?您又不会为了我……”
齐墨插话:“我不知道。”
兰溪羽闻言目光微滞:“……什么?”
“溪羽,人没到那个时候,是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选择的。”齐墨轻声说,“就像我从来没想过,看你在我面前受伤是一种什么感觉。”
兰溪羽抬眸看向齐墨的面庞,那双黑黝的眸子溢满认真。
终于,齐墨赶到自己的房间。在房门自动开启后他索性破坏了门的自动功能,抬脚踹上门。
他小心翼翼地把兰溪羽侧身放在床上,用软和的枕巾给兰溪羽擦了擦额上渗出的冷汗。
屋外再度传来凤凰的鸣叫。
兰溪羽捏住他的手,恳求着:“不要管我了,现在是很紧急的时候吧。”
“我信任霍恩,有他在就没问题。”齐墨温声宽慰着面前人,“别怕,让我看看你的伤。”
兰溪羽没再反驳,安静地垂下头。
齐墨用小刀破开兰溪羽背后的衣服,小声抽了口气——这一刀扎得很深,几乎就是奔着下死手去的。就差那么一点点,刀子就会刺到后心。
血越流越多,齐墨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几乎把瓣膜都震出了伤——仿佛那血不是从兰溪羽的身体里流出来,而是从他的手里冒出来的一样。
兰溪羽痛哼一声。
齐墨清醒过来,小心地将衣服撕到露出整个伤口面。就在这时,窗外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炮声,几乎把整个基地都晃了三晃。
齐墨下意识地护住兰溪羽,睁大眼睛看向火光冲天的窗外,一个巨大的钟表时针出现在天空上,显示在半点的位置。
——「你只剩下半个星纪时来思考了哦,齐墨上将。」
他的手腕通讯器一直在响,里面传出霍恩的声音。“齐哥!不是我们先开的炮!我正在查是哪边出的手!”
兰溪羽咬着苍白的唇,冷汗涔涔地看着他:“长官,你快过去。”
“轰——!”
又是一声巨大的炮响,这次炸裂的地方离驻扎基地只有不到五公里远。
终于,反击的声音铺天盖地地响了起来。多方混战,尽是猜忌和试探。高能量武器的爆炸焰火映亮了整片夜空。
齐墨暗骂一声,紧接着垂下眼帘看着兰溪羽。这么短的时间,兰溪羽又出了一身冷汗,竟一句疼也没喊。淡金色的发沾上了些许血痕,他的金丝雀脆弱地闭上了眼睛,奄奄一息。
他抿住唇,攥拳至胸口。
房间里只开了一盏小夜灯,昏暗的屋室内忽地闪出一点莹白微光。
兰溪羽缓缓睁开眼眸,看见齐墨的手伸向自己。
那只手上躺着一团洁白的雪绒球。它浑身都被软糯糯的绒毛覆盖,两颗乌黑的小眼珠米粒般嵌在圆圆的身体上,仿佛轻轻掐一把就会委屈地哭出来。
兰溪羽怔怔地看着雪绒球。
齐墨将它放到兰溪羽手中,一股暖流透过掌心经脉直达伤处,背后的血缓缓止住,温暖的光芒笼罩了兰溪羽全身。
“您的……以太?”兰溪羽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雪绒球身上,呼吸地小心翼翼。
齐墨低声说:“躺在这儿,千万别出屋子。枕头下面有枪。”说完,齐墨又卸了黑金佩剑放到兰溪羽身边。他按住兰溪羽的手,在对方微湿的额头上轻轻吻了吻,然后转身离开了房间。
作者有话要说:
[1]防反:防守反击。
雪绒球:啾比啾比!(正是在下!)
感谢刘大扁的10瓶;千琼的5瓶;曦夕、39676494的2瓶;小钱子、梅一、羽落的1瓶营养液,谢谢支持。
第19章 温柔
背后的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兰溪羽仍未从方才的震惊中缓过神。雪绒球滚出他的掌心,一路沿着皮肤爬上脸颊,停在他的耳朵旁边,晕出一团轻柔的光。
齐墨的以太居然是治疗系,一个3S级的治疗系以太。
兰溪羽沉默地抚摸脸颊上的雪绒球,轻轻地划弄,感受到它在掌心里撑开绒毛。
雪绒球睁着黑黑的小眼睛,安静地凝视兰溪羽。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齐墨要隐藏自己的以太了——这个世界的人们都遵守规则。基因决定了以太和天赋,所以他们自然而然地认为,合适的棋子就该摆放在合适的位置。泾渭分明,互不干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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