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仅仅是五雷斩鬼印的威力就能将她压得痛苦至极,更别说还有个南贺槿。
南贺槿轻描淡写地看了她一眼,女鬼的身形像是承受了极大的压迫力,紧紧贴在地板上,动弹不得,她发出绝望的叫声:“我错了,求求你们放了我!求求你们!我的仇还没报,我不能死!”
闻吟寒听到报仇,忽地抓紧了南贺槿的手,示意他先把这女鬼放开:“我还有点话想问。”
南贺槿敛了力量:“好,我听你的。”
收起五雷斩鬼印,闻吟寒轻舒一口气,问女鬼:“你报什么仇?”
女鬼刚从对魂飞魄散的恐惧中解放出来,大口大口喘着气,身上的裙子已经快看不出原来的颜色,血已经全然浸染进去,她瞪着一双布满红血色的眼,哀求似的抬头看闻吟寒:“不要杀我,我不想魂飞魄散……”
闭了闭眼,闻吟寒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
女鬼终于是反应了回来:“他们害了我,我不能消失,我还没有报仇,我要他们给我陪葬!”
“我离不开这里,我的尸体还在这里,”她殷切望着闻吟寒,“求求你,帮我找到我的尸体,我发誓!我只会向那两个害了我寻仇,绝不会伤害其他人!我……”
她的话还没说完,房间的门忽然从外面被人破开,一大波人咋咋呼呼冲了进来。
“闻吟寒!闻吟寒你没事吧!”
第23章
女鬼的话被打断,闻吟寒是听不到了,他站起身,面向众人:“我没事。”
打头阵的是赵洺兆,给唯德真人打过电话之后,他胆战心惊地等了一会儿,才被通知门可以打开了,虽然不知道电话那头师父干了什么,但赵洺兆还是乖乖地照做了。
闻吟寒一个人被关在里面,还不知道会出什么问题,他怎么敢怠慢。
令他和胡定沧都没想到的是,闻吟寒一脸淡定,身上毫发无损,连衣服都没皱一点,倒是那只让他二人觉得棘手的女鬼虚弱地躺在地上,那模样,跟刚才简直一个天一个地。
赵洺兆手持金钱剑,脸上警惕神色不减,他慢慢靠近闻吟寒:“这是怎么回事,你有没有伤到哪里?”
他不放心地再问了一次,得到的答案依旧是否定,悬在嗓子眼的心终于重重落回肚子,赵洺兆后怕得不行:“刚才真是吓死人了,要是你出了什么问题,师父不得生剥了我。”
“你也知道,”胡定沧接茬,也走了过来,“这女鬼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就不行了,你干的?这么厉害?”
女鬼额间有一枚法印烙印,应该是出自闻吟寒之手,没想到这人居然还藏着一手不俗的法器,要不是自己落于危险之地,恐怕到现在都不会拿出来。
他装作惊诧地试探闻吟寒,后者却是摇了摇头:“不是,刚才她应该是回光返照。”
按照闻吟寒的说法,两人大致听懂了房间内的事,原来刚才拔出赵洺兆的金钱剑时,这女鬼已经是强弩之末,不过面上不显,硬生生将经验严重不足的胡定沧和赵洺兆吓得心生退意,而唯独把闻吟寒关在房间内,就是想吃了他恢复力量,没想到闻吟寒也不是个好惹的主。
闻吟寒手中拿着的,正是他的五雷斩鬼印,对上胡定沧探究的视线,他淡淡说道:“五雷斩鬼印上的五雷压煞符是唯德真人亲自布下,威力自然不可小觑。”
听完闻吟寒的解释,赵洺兆深以为然地赞同道:“我师父很厉害的,刚才也是他暗中帮了不少忙,我们才能打开这道门。”
又是唯德真人的手笔,他这老东西法器倒是挺多,胡定沧腹诽一番,才把注意力转到正事上来。
既然这女鬼已经没有反抗之力,赵洺兆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铜镜:“镜神仙鬼,封入其中,急急如律令!”
数条符文如锁链般拘押住女鬼,将其往铜镜里拖去,女鬼预见了自己即将到来的命运,激烈地挣扎起来,好几次差点挣脱符文锁链,好在危急时刻,胡定沧终于看不下去,出手帮了赵洺兆一把,两人合力,才终于将这只女鬼收至铜镜中。
闻吟寒就这样看着,女鬼在最后一刻,声嘶力竭地朝他所在的方位吼道:“孙静海杀我!他不得好死!我一定不会放过他!要他偿命!”
赵洺兆收好铜镜,下意识看向躲在门外的孙静海,女鬼的话他显然也听到了,这厢便着急忙慌地为自己解释道:“各位大师,可别听这女鬼胡言乱语,她是存了心想害我们鼎盛酒店,所以什么理由都编的出来,你们不能相信一只女鬼!”
孙静海的话并不无道理,但赵洺兆还是有些迟疑,他和胡定沧使了个眼色,胡定沧冷哼一声,便配合着他演起戏来:“行了,这鬼也收了,其他的事不归我们管,赶紧回去歇着,准备挨骂吧。”
说到挨骂,赵洺兆回想起刚才电话里师父恨铁不成钢的语气,情不自禁抖了抖:“对对,得赶紧回去认错。”
两人一唱一和,就把孙静海还想说的话堵了回去,赵洺兆撞了撞闻吟寒的胳膊。
“那我们就先回去了,孙先生记得把酬金打我们账户上,合作愉快。”
孙静海讷讷地说道:“好好,鼎盛酒店一定不会亏待各位大师,我这就安排人送各位大师回去。”
“不用了,”赵洺兆一挥手,“我们不顺路,免得麻烦。”
在赵洺兆这儿碰了几次壁,孙静海对他的观感就更不好了,他扭头对着胡定沧:“那胡大师,这酬金该怎么分配?”
这孙静海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在赵洺兆幸灾乐祸的眼神中,胡定沧黑着脸,咬牙切齿地说:“三七开,我三,赵大师七。”
孙静海眼皮一跳,知道自己这是惹胡定沧不高兴了,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就只能脚底抹油,溜了。
胡定沧阴恻恻地注视他的背影,直到他走出视线范围,赵洺兆揉了揉自己的胳膊,都顾不及隐隐的疼痛,凑到胡定沧面前,装腔作势地感谢他:“谢谢你啊,胡大师,这还是头一次见您这么大方呢?要不要请我们去吃顿饭庆祝一下?”
胡定沧瞪了他一眼:“滚,别在我面前得瑟,赶紧的,离开这里,解决这只女鬼的事,我觉得这事肯定不简单,处理好,可不就只有酬金了。”
虽然是道家弟子,但人活于世,最抹不开的就是钱,离了钱,谈什么都不好使。
闻吟寒借着手表看了看时间,在众人离开鼎盛酒店的时候,和他们打招呼:“各位,我就先回去了。”
胡定沧叫住他:“别啊,今天能抓住这女鬼,你功不可没,现在走了,可就错过接下来的事了。”
闻吟寒不想参与到其中,于是缓缓摇头:“不用了,谢谢。”
两人认识才不到一天,说熟肯定也算不上,赵洺兆留他,也是看在他师父唯德真人的面子上,想分一点好处给他,但见他去意已决,就不再挽救:“那好吧,回去的时候注意一点。”
和闻吟寒手牵手走在车水马龙的街头,有活人不小心穿过南贺槿的身体,突如其来的凉意让他们冷不丁打了个寒战,暗骂这见鬼的气温。
他问闻吟寒:“为什么不跟上去看看?”
带着口罩,也不怕旁人看到一个人自言自语,闻吟寒回答他:“懒得去,想回家休息了。”
晃了晃手臂,南贺槿竟然觉得这样的闻吟寒很是可爱,就像是在对他软绵绵地撒着娇一样。
面对这样的闻吟寒,仅仅是指间交错,已经满足不了他对他的妄想,然而顾忌到闻吟寒的态度,他不得不自己那些阴暗的想法隐藏在欲望的最深处,这样才不会吓到他的爱人。
他的爱人,一想到这样的称呼,南贺槿骨子里不安于现状的因子又开始躁动。
或许他可以把自己的爱人关起来,关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所有的感官都只能感知到他的存在,暧昧的气味,细腻的肌肤,令人血脉喷张的触碰,微小而带着祈求以为的颤抖,敏感而脆弱,像一只娇艳欲滴,轻易就能折断的玫瑰,只能任人采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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