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吟寒对他俩的话题不感兴趣,和南贺槿坐到了沙发上,静候唯德真人的到来。
毕竟南贺槿是只鬼,还是得顾忌一下在场的赵洺兆和胡定沧,所以在外人来看,闻吟寒就是一个人孤孤单单地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盛宴泽抽空看了他那边一眼,心里吐槽:估计又在和他的鬼牌男友亲亲我我,还知道避嫌,真是难得。
他还是那句话,别看这人面上装的清心寡欲,没想到私底下玩这么大。
闻吟寒靠着沙发,南贺槿就靠着闻吟寒。
其实在闻吟寒的预想中,应该是他靠在这位临时顶替的男朋友肩头,而不是像这样,被一颗毛茸茸的脑袋像黏皮糖一样贴着。
放松身体,他将侧脸搁在南贺槿的头顶,就当是支架,今天来回奔波,他是真的有些累了。
闻吟寒的呼吸渐变平稳,他没有睡着,只是不想动而已。
但南贺槿怕他睡得不舒服,小心翼翼地换了个姿势,让闻吟寒可以枕在他的腿上,再往前弯了弯腰,遮去头顶刺目的光。
将一切感知于心,朦胧间,闻吟寒居然真的睡了过去。
只是在半梦半醒时,他总觉得有什么东西不安分地在他脸上游荡,起初他也不在意,只当是南贺槿胡闹,直到那东西落到他唇上,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意。
闻吟寒睁开眼,对上南贺槿眼中来不及收敛的欲望和渴求。
偷亲被抓包,南贺槿也不觉得害臊,反而是目光灼灼地盯着闻吟寒,那泛着水光的唇还停留在离身下人不到两厘米的距离,似乎是等待着闻吟寒能再主动一次。
闻吟寒算是发现了,这只鬼不是单纯的脸皮厚,而是真真实实的不要脸,只要是稍微给他留下一点可能的余地,他就能顺着这块余地费尽心思地挖墙脚,还是誓不罢休的那种。
眼不见心不烦,他闭上眼打算再睡一会儿。
“别闹我。”
话音刚落,房间另一头便传来砰的一声巨响,随后,唯德真人的骂声、赵洺兆的求饶声、胡定沧幸灾乐祸的笑声,孙静海和盛宴泽苦口婆心的劝解声,声声入耳,只需短短一秒,就将闻吟寒的睡意赶得半点不剩。
南贺槿脸色染上阴晦,掌心覆在闻吟寒的双眼处:“好吵啊……不如我杀了他们吧。”
虽然闻吟寒也是这么认为的,但他可不敢放任南贺槿这么做,拍了拍后者的手:“没事,既然唯德真人都来了,就代表事情已经差不多了,很快就能回去。”
闻吟寒坐起身,替南贺槿理了理他的碎发:“你先躲一躲。”
南贺槿抓住他的手腕,眼神蛊惑:“我可以替你解决这件事……”
“不用,”闻吟寒再次拒绝,“赶紧去躲一躲,如果被唯德真人发现,等会儿就不好办了。”
“好吧。”
南贺槿恹恹地低下头,然后消失在闻吟寒视线中。
另一头,唯德真人的扫把都快打断了,他自己也是体力不支,累得上气不接下气,此时正坐在凳子上做中场休息。
赵洺兆捂着屁股,想哭又不敢哭,只能眼泪汪汪地看着他家师父,希望师父能下手轻一点。
唯德真人冷哼一声,别看这揍人的工具都快磨损成这样,其实大多时候这扫把杆儿都打在了地上,只有少数落在实处,就是雷声大雨点小,毕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小徒弟,也下不去死手。
胡定沧狗腿地给唯德真人递上一瓶矿泉水:“唯德真人,您先歇一歇,润润嗓子。”
唯德真人瞪圆了眼睛:“明道观的胡小子!就是你带歪了我家赵洺兆,不然凭他的榆木脑袋,怎么可能会想到这些歪心思,你等着,我现在留给你师父打电话……”
他拿出手机,当着胡定沧的面,还真给他师父打了通电话过去,不仅如此,还点开了免提。
“喂?唯德你这家伙,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是不是遇到……”
唯德真人打断对方,噼里啪啦就把今天发生在鼎盛酒店的事,一五一十全说了出来,胡定沧听着,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像是打翻了调色盘,五彩缤纷,看得赵洺兆直发笑。
然而他一笑,又扯动了刚被揍过的地方,疼得龇牙咧嘴。
等唯德真人说完,电话那头安静了好一阵儿,才传来对方咬牙切齿的声音。
“胡定沧,现在、立刻、马上给我滚回来!”
胡定沧绝望地闭上了眼。
“是,师父……”
第29章
胡定沧收拾收拾东西滚蛋了,盛宴泽又恢复了之前那副商人的正经样,他清了清嗓子,和唯德真人打招呼:“唯德真人,久仰。”
唯德真人瞄了他一眼,觉得有点眼生,便问道:“你是哪家的小子,之前没见过你。”
盛宴泽笑起来:“我是盛家长子,盛宴泽。”
然而唯德真人似乎对盛家不怎么感冒,很是敷衍地点了点头:“哦。”
然后就没了下文。
孙静海看不得自家老板陷入如此尴尬的境地,于是主动凑上前去,拉着盛宴泽走到不那么碍眼的地方,小声给他说着鼎盛酒店和唯德真人之前的恩恩怨怨。
听完,盛宴泽没好气地剜了他一眼:“有你们这么对待客人的?”
“当时我也只是以为他是骗子……”
孙静海的声音不自觉就低了下去,最后泄气般说道:“好吧,这的的确确是我工作上的失误,但盛先生能不能不要扣我工资,马上就过年了,我一家老小都等着我混饭吃呢。”
盛宴泽信了他的邪。
见闻吟寒走了过来,把岌岌可危的扫把扔到一旁,唯德真人站起身,极为郑重地向他道谢:“今天的事,真是麻烦你了。”
唯德真人这态度,不仅闻吟寒疑惑,其他人更是震惊不已,赵洺兆不顾屁股的疼痛,拔高声音问他师父:“师父,你你你……在干什么啊?”
好好一个人,居然被硬生生吓得结巴了。
闻吟寒摇摇头:“唯德真人言重,现在这里有你压阵,应该是没什么问题了,那我就先回去了。”
唯德真人本意是想留下他,一起把这事调查清楚,但想到自己确实没什么理由再邀请对方又一次的协助,就只能作罢。
他差遣赵洺兆送闻吟寒一程,没想到盛宴泽居然主动请缨,揽过了送人这事,赵洺兆本就屁股痛不便于走动,有人愿意代他,他那是相当乐意。
“不用了。”
闻吟寒拒绝了盛宴泽的好意,挎上背包,和众人道别:“不用送我,先走了。”
他重复了两遍,盛宴泽也不好再厚着脸皮跟上去:“那闻大师路上小心。”
唯德真人颇有深意地看向闻吟寒的脖子,目光太过明显,闻吟寒下意识捂住侧颈,那被南贺槿啃了一口的地方,不过反应过来之后,觉得似乎也没有必要遮遮掩掩,就垂下手,转身走了出去。
“师父,”赵洺兆凑到唯德真人面前,“你为什么对他那么客气啊,明明就是个连入门都没有的毛头小子。”
特别是刚才闻吟寒不卑不亢的态度,更是让赵洺兆觉得膈应:“他凭什么用那种态度对你,连最基本的礼貌都不知道吗?”
唯德真人敲敲他的头:“你懂个屁,赶紧把那女鬼放出来,我有话要问。”
提到女鬼,孙静海和盛宴泽紧张起来,孙静海打起了退堂鼓,用哀求的目光看着盛宴泽:“盛先生,要不,我就不在这里的人打扰大家了吧?”
盛宴泽笑笑,像个只知道剥削下属的无良老板:“我都没走,你想溜去哪儿?”
孙静海心里苦,但他不能说。
赵洺兆乖乖听话把女鬼从铜镜中放了出来:“师父,你要问什么,问吧。”
被困在铜镜中多时,女鬼已经奄奄一息,浑身的怨气淡得都快看不到了,她趴在地上,低声地啜泣着,那声音幽怨而凄凉,似乎是在哭诉着她悲惨的过往。
“季凉茵,告诉我你的恨和怨,出自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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