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么久,谢非和范宇洋一直对这事避而不谈,季闫半点进展都没有。
“有一天,一个男的找到了我,他把那天发生在电梯里的事,全告诉了我,还说,如果报警,警方没有线索,根本没办法把这两人抓起来。想要报仇,就只能听他的。”
反挂八卦镜,引煞气入体,然后转嫁到谢非二人身上,让他们死的悄无声息。
而事成之后,季闫不仅不会遭到任何怀疑,还能拿到他妹妹季凉茵的骨灰。
赵洺兆惊了:“师父,这人到底什么来头啊?把所有人耍得团团转。”
唯德真人摸着胡子,陷入沉思。
“一年前开始布局,这人想干什么?”
季凉茵情绪本就不稳定,听到季闫为了自己做了这么多事,又变得暴躁起来,她挣开季闫的怀抱,转头扑向谢非二人。
她这次下手更加果断和迅速,如果不是唯德真人及时制止,只怕下一秒,这两个大活人就要一命呜呼了。
唯德真人劝解她:“莫要惹上人命。”
就闻吟寒而言,他认为让季凉茵杀了这两人是最好的解决办法,报了仇,季凉茵自然了无牵挂去投胎,而害她之人也得到了应有的惩罚,皆大欢喜。
唯一的问题是,现在是法治社会,两个人莫名暴毙在这里,他们在场的所有人都脱不了干系。
所以,还得看唯德真人怎么解决了。
唯德真人制止季凉茵,并吩咐季闫好好看着她,别让她再做出什么过激行为,自己则走到房间内,早就备好的祭坛前,一甩拂尘,闭上了眼。
赵洺兆见闻吟寒在打量他师父,于是解释道:“师父要请下面的官差,让他们来定夺这两人的罪行。”
闻吟寒了然。
怪不得南贺槿刚才跑那么快,原来是怕这个。
“大阴法曹,计所承负,除算减年。算尽之后,召地阴神,并召土府,收取形骸,考其魂神。”
听着唯德真人请神的口诀,闻吟寒问赵洺兆:“请谁?”
“酆都大帝。”
闻吟寒挑眉:“请得到?”
“当然不行,”赵洺兆压低了自己的声音,怕唯德真人听到,“我师父虽然很厉害,但也不可能请到酆都大帝啊,最多请到他手下的鬼差吧。”
他话音刚落,屋内忽然狂风大作,吹的人都有些站不稳,谢非和范宇洋凄惨地抱着对方滋哇儿乱叫。
灯忽闪忽闪,营造出一种诡异的气氛。
赵洺兆居然都有些紧张,他下意识往闻吟寒那边靠,想寻找一些安全感。
“闻吟寒你别怕啊,我师父很厉害的。”
闻吟寒:“……”
到底是谁在怕不用多说了吧。
“今日尔等唤我,所为何事?”
一道缓慢而不失威严的声音响在四面八方,唯德真人微微弓着腰,手上的三炷香平静地燃烧着:“今有冤魂,名唤季凉茵,因心中郁结未解,不愿就此离去。”
那道声音再问:“何冤?”
唯德真人示意季凉茵自己来解释,而季凉茵作为一只恶鬼,在面对地府鬼差时,碾压般的恐惧感攥紧了她,她嗓音微颤:“谢非与范宇洋害我……”
她述说着自己的冤情,而一旁的谢非和范宇洋已经吓傻了,现在发生在他们眼前的事,完全超出了他们的认知范围,什么神神鬼鬼,这真的是二十一世纪吗?
听季凉茵说着那天发生的事,季闫早已泪流满面,他心疼地抱着自己的妹妹,和小时候一样,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只是将以前的“别怕”换成了“对不起”。
“哼!”
那道威严的声音冷哼一声,两条冰冷的黑色铁链瞬间从祭坛之上射出,缠绕在谢非和范宇洋的脖子上。
“活人在世间犯有杀人、强奸、盗窃者,死后发往由二殿楚江王掌管之大地狱进行受罚。直到期满之后,发往第三殿。”
话闭,铁链消失,连带着那道威严的声音也不再响起。
季凉茵看着季闫,终于露出释然的笑容:“虽然没能亲手报仇,但现在也足够了,哥,你好好活着,我先走了。”
季闫眼睁睁看着妹妹从自己的怀中化作光点消散,他哽咽:“好。”
闻吟寒看了看时间,起身和唯德真人告别:“既然事情解决了,我就先走了。”
“等等,”唯德真人叫住他,把赵洺兆推了出来,“把他带上,有用。”
赵洺兆茫然:“干嘛啊师父?”
唯德真人笑眯眯地摸着胡子:“天机不可泄露。”
他把赵洺兆硬塞给闻吟寒,而且说什么也不让他拒绝,闻吟寒没法,只能告知这两人接下来的行程:“我要去打工。”
“我当然知道,但今晚上不太平,你带着他,让他多长长见识。”
唯德真人的眼神别有深意,闻吟寒沉默半许,点头同意。
第48章
闻吟寒是同意了,但赵洺兆却还有话说,他眼巴巴地盯着唯德真人:“师父,我跟着你不是一样的见世面吗?”
“你跟着我能见什么世面?”唯德一把从他手里扯出自己的袖子,“听师父的劝,跟着闻吟寒,有肉吃。”
闻吟寒扯了扯嘴角。
唯德真人执意如此,赵洺兆真是抠破脑袋都想不明白其中的原因,只能认命地跟着闻吟寒出了门去。
现在屋里只剩下唯德真人,谢非和范宇洋,还有坐在地上发愣的季闫。
季闫刚见到自己的妹妹,虽然不是以同样的身份,人鬼殊途,但他们融在骨血的亲情是无法抹掉的,季凉茵可以认出他,他也可以怜惜地再抱一抱她。
至此,二十多年的兄妹情,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陌生的地方,画上句号。
而谢非和范宇洋本以为自己死定了,结果闹了那么大动静,然后什么事也没发生?
他们不敢置信地摸着自己的脖子,那道声音和两条铁链到底是干什么的,他口中说的大地狱和第三殿又是什么?
两人茫然地对视了一眼,见此刻唯德真人和季闫的注意力都不在他们身上,就动起了逃离这里的心思。
没想到他们居然很顺利就离开了那里,当呼吸到外面新鲜的空气时,他们心中还有些恍惚。
谢非无意识又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问范宇洋:“你说他们到底是干什么的?知道我们害死了季凉茵,却又好像不打算跟我们计较了?”
说起季凉茵,这事更离谱,原本以为把装了尸体碎块的箱子扔给别人,再离开鼎盛酒店,就可以万事大吉,什么也不用想。
但其实那个死了一年的女生,竟然化成恶鬼一直盘踞在鼎盛酒店,似乎就是为了找他们报仇。
然而今天见到他们两人,发了一通脾气之后,又大发慈悲地放了他们?
谢非摇摇头,真是想不明白。
范宇洋可没他那么多心思,此刻自由了,就想着赶紧回去,然后打包行李,跑的越远越好。
他恶狠狠地说道:“管他妈那么多,赶紧回去收拾东西,离开烟海市,你没听到那白胡子的老头说今天晚上不太平!谁知道是不是又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出来作恶。”
谢非六神无主,只能附和着他的话点点头:“好好。”
“妈的我就说这世界上有鬼,你之前还不信,”他范宇洋脸色阴沉,“明天我们去多求几张护身符,我就不信,他妈的活人能让鬼给吓死!”
回想起刚才的经历,谢非又觉得自己的脖子在隐隐作痛:“诶,你说,那捆着我们的铁链是干什么用的?我怎么觉得我脖子有点痛?”
一说到这个,范宇洋脸色瞬间就变了,他扯过谢非的衣领:“让我看看。”
然而不管他怎么翻来覆去地看,都看不出谢非脖子上有什么东西,他紧张兮兮地咽了咽口水:“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你他妈可别吓我,整的我都觉得有点痛了。”
两人互相检查一阵无果,郁闷地叫了辆车,一起挤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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