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完头在书桌前坐下,温然打开纸袋,在车上不太好意思吃东西,到家后面包已经冷了,但还是很香,酥脆又松软。温然啃掉五个牛角包,三明治吃不下,于是拿下楼放到冰箱里。
正好陈舒茴回来了,温然又将三明治从冰箱里拿出来:“妈。”他叫她,“吃早饭了吗?”
“吃了。”陈舒茴将包放到沙发上,“你在顾昀迟家过夜了?”
“嗯,我不小心睡着了,没发生什么。”
匹配度高达97.5%的AO共处一室度过一夜却无事发生,陈舒茴倒是很能理解:“当然,你这种不知道往上爬的,我也没指望你能跟他发生点什么。”
其实就算想往上爬,也会被顾昀迟一脚踹下来的……温然说:“我能闻到顾昀迟的信息素了,他也能闻到我的,而且我的信息素好像可以让他病好得快一点。”
“是吗?”陈舒茴的神色终于显得有些惊喜和满意,“顾董那边知道吗?”
“知道的,他们的意思是……让我之后在顾昀迟生病的时候尽量和他待在一起。”
陈舒茴颇为意外地笑了一声:“看来定制的高匹配度果然还是很有用的。”她走到温然身边,用手指点点他的脸,“还是那句话,你只要抓紧顾昀迟,最好让他离不开你,让顾家知道你是最适合他的omega,明白吗?”
她说着去倒水,温然用手背贴了贴被她碰过的脸颊,麻麻的。他说:“我明白的。”
周末过去,周一一早,预备校出成绩,温然通过了书面考试,获得入校资格,周二就可以进班学习,因此今天大概是他在顾昀迟家补课的最后一天。
上周五一起睡了一夜这件事好像深深地膈应到了顾昀迟,早上上完课之后他便起身走人,不像之前那样会继续在书房做题。中午温然下楼,发现他已经吃好饭去打游戏了,下午也一样,总之忌讳与温然同处一个空间,把厌恶写在脸上。
弄得温然还以为自己那晚在睡梦中夺走了这个超级淫乱的变态的贞操。
“不要在意,他也不是只讨厌你一个人,他其实讨厌全世界,只是你离他太近所以受灾严重……”339安抚温然。
温然跪在地上弯着腰,小心地将尾翼按上装好,拧紧螺母,他有些高兴地抬起头对339笑笑:“组装好了。”
“哇……你真的好厉害,那么大一架飞机呢,能把它拆开又重新装好。”
从工具箱里找到擦拭布,温然仔细地擦掉模型外壳上的灰尘和指纹。日落时分,橙金色的光染进落地窗,笼在温然身体上,像瓷器一样柔润温和的光晕。339看着他的侧脸,一边看一边自行搜索了很多张漂亮瓷娃娃的图片来对比,结论是都没有温然好看。
模型光洁如新,温然拿起手机拍照片,有点舍不得。尽管顾昀迟极度不欢迎他,但在这件事上却意外慷慨,温然得以从温家那间常年晒不到阳光的小次卧里短暂地剥离出来,不用瞒着陈舒茴偷偷看机械课和画图,靠顾昀迟随手施舍的一小块地盘拥有了一间安全屋,完成一件在别人看来无趣无聊但对他而言意义重大的工程。
拍了好多照片,温然甚至产生一个较为荒谬的想法,要把照片打印出来,再把手绘图复印一份,烧给温宁渊看。
“你以后会当工程师吗!”339突然问。
温然正在收拾地上的纸片,闻言一顿:“应该不会吧。”
“为什么?我觉得你很有天赋,而且你也喜欢这些。”
“没有为什么。”温然回答。没有为什么,他只能做陈舒茴要求他做的事,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的。
“好吧!但还是希望你梦想都成真。”339说,“保安送快递来了,我去扫描检查一下。”
“嗯。”
整理好所有,温然站起来低头看了模型几秒,想想,他走向玩具房,看到那个玻璃柜还空着,没有填新的东西进去。
温然不确定顾昀迟会不会让人把直升机模型再放回来,想到他说和自己喜欢同一个玩具显得他品味很差,那就是不会了。
看一眼就该离开的,目光却落在尽头的转角,上次没来得及去参观完。温然犹豫了一下,往前走,绕过最前方的展示柜,他歪头看过去,是一间没有门的小小房间。
走近了,灯光自动亮起,温然停住脚步,一面是巨大的玻璃柜,放着许多看起来有些陈旧的玩具和纪念品,一面是满墙的照片,不同国度不同季节,每张照片下都标注了地点与时间,是顾昀迟的笔迹。
海湾雪山,丛林草原,有单纯的风光照,也有顾昀迟滑雪、攀岩或抱着动物的纪念照。照片的摆放没有规律,随意地被钉在墙面上,但可以通过日期看出外圈的照片是最新的,越向内圈收束时间便越久远,从风景照和顾昀迟的单人照过渡为一对夫妻的合照与全家福。
无数照片正中央,一张约十四寸大小的全家福,年幼的小alpha站在英俊的alpha与清美的omega身前,是顾昀迟和他的父母。
木质相框已经显旧,靠一根翘着毛边的细细麻绳悬挂在钉子上,应该是没有经过任何二次换新或改造,保留着最原始的样子。
就着暖黄色的灯光,温然专注地看,这个角落在整栋房子里显得过分特别,像一颗缓慢跳动的心脏——竟然是顾昀迟亲手构建的,不可思议。
温然想起哪次339说过顾昀迟很讨厌拍照,很讨厌拍照的人却会在旅途中留下自己的相片,就好像他收集了无数玩具、纪念物和照片,都是为了让合照中的父母见证自己所经历过的世界。
凑近一点,温然看着那张全家福,干净清晰得仿佛是昨天才拍摄的,照片上的顾昀迟拉着妈妈的手,身体贴在爸爸腿边,脸上有一点点的笑。
安静到只有自己的呼吸,温然的视线从照片往上移到那根紧绷的麻绳上,不知为何忧心起来,总觉得还是要加固一下比较稳妥,这样想着的时候,他听见一声很轻很轻的‘咔’,像鬼故事一样,无端端的,麻绳的一端与相框猛然脱离,全家福直直倒扣着坠落在地,玻璃碎裂的声音刺耳惊心。
那么珍贵、重要的照片——猝不及防,温然还怔怔地看着墙壁,片刻后才僵硬地低下头,大脑不能思考,只剩潜意识敦促他蹲下身,试图将照片拿起来。
一双脚出现在门边,温然惶然失神地抬起头,灯光怎么突然变得刺目,他看着顾昀迟:“对不起,它……忽然就掉下来了。”每个字都听得见,却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一片空白。
他看到顾昀迟朝自己伸出手,以为要被扇耳光,即使这样也没有闪躲,但顾昀迟的手指只是准确地穿过他的颈环,将他整个人往上拽。
颈环根据每一个omega的颈围定做,与脖颈的贴合度极高。一根、两根——顾昀迟的三根手指压着温然的喉咙插进颈环,指关节抵住他的喉结。腺体剧痛,太阳穴直跳,温然连惨叫都无法,只能从嗓子里挤出几声喑哑的哀嘶,双腿一软,站不住地跪倒。
顾昀迟任他跌在脚下,提着温然的颈环迫使他仰头与自己对视。他的神色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平静,不愤怒更没有面目狰狞,语气也十分平淡:“他们不想看见你。”
颈环遭受过度外力,开始发出嘀嘀的警报声。后背被汗水濡湿,温然流着泪抓住顾昀迟的手臂,像失水的鱼一样张着嘴艰难呼吸,耳鸣声嗡嗡作响,他恍惚间怀疑已经有血从腺体里迸出来,正顺着后颈往下流。
“对不起……”嘶哑的,温然只能发出一点气音。
“第二次了。”顾昀迟俯视着他,声音在警报声中依然冷静,淡淡地问,“冒犯他们会让你很有快感?”
第二次……哪来的第二次,温然根本搞不懂,只能用力摇头给出否定的答案。
顾昀迟看他几秒,抽出手。空气灌进喉咙,温然一手撑着地跪坐下去,一手捂着后颈,不断咳嗽。腺体处痛得钻心,还没能缓过来,顾昀迟又扣住他的后脑勺,alpha的手很大,虎口卡着脸颊,大拇指压在他眼下的位置,强迫温然重新抬头。
上一篇:我可是男狐狸精
下一篇:人在江湖飘,马甲在挨刀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