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手机很不方便,也收不到学校的通知,下午,温然用座机给陈舒茴打了个电话,问能不能给自己一点钱,买一个新手机。
“去杂物间找找,可能有旧手机。”陈舒茴那边人声嘈杂,很忙,“太新的手机给你也没什么用,以后再说。”
“好的。”温然没有异议地应道。
挂掉电话,他去杂物间翻了翻,确实翻到两个旧手机,选了其中一个看起来年代不那么久远的,拿回房间,充电,装上电话卡。
才装上不到两分钟,温然就接到了339的电话,很着急:“打了你好几个电话都没有接呢,我很担心!”
“手机摔坏了,刚找到一个旧手机用。”
“没事就好!昨天是不是很危险,你的手怎么样?”
“不是很严重,而且是左手,不太影响活动。”
“希望快点好起来。”339的语气变得有些忧伤,“这个家冷冰冰,小然,我想念你。”
温然问:“照片重新装好了吗?”
“已经装好了,你不要再为这件事担心,不是你的错。”
“我不知道。”温然低声说,“也许那天我没有去看,绳子就不会断了……虽然照片没有坏,但原来的相框也很有意义,他还在生气也是应该的。”
“你是说少爷还在生气吗?”
“是的吧,应该还没有消气。”
“说不定他只是……”339顿了顿,话题一转,“那你的腺体呢,还好吗?”
“还有点肿,再过几天就会好的,谢谢你的关心。”
“那就好呢,你好好休息,永远期待和你的见面!”
第16章 【羽翼不够丰满】
这个周末有一点无聊,新换的旧手机还不如之前那个,根本无法正常观看一节机械课程,卡到连温然都丧失耐心,只能自己画画图,看书写题。
顾家的司机按时来接他去医院换药,手背的伤口已经薄薄结起了痂,不再那么痛了。
温然现在只盼望去学校,虽然上学的日子就像住院时一样单调,但住院是单调地痛苦着,而上学仅仅是单调,对他来说已经很值得珍惜,至少可以自由地喘气。
他的同桌是个omega,叫陶苏苏,漂亮而话痨,从温然第一天进班在位子上坐下后她的嘴几乎就没有停过,自来熟地拉着温然欣赏她精致的美甲、惊人的游戏等级、养在房间的球蟒和自家庄园里的袋鼠。
浓浓的充满生机的外向型活人气息,温然时常有些招架不住,像下水道里突然射进一道核爆强光,令阴沟老鼠无处遁形。
温然偶尔也会在学校里碰到陆赫扬,和一个看起来不太正经独自开朗的alpha走在一起,应该就是贺蔚。陆赫扬看到他时没什么反应,大概是根本不记得他这号人。
终于到了周一,温然一进班,陶苏苏就压低嗓子道:“你来看你来看!”指着他椅子上的两个包装盒,“我来的时候就放在这里了,笔记本电脑和手机,是有人在追你吗?”
温然的第一反应不是惊喜而是害怕,就好像那两样东西是他偷来的,呆滞地拿起来仔细看了看,都是最新款顶配,未拆封过,就这样随意地放在椅子上。
“天呐你的手怎么了?”陶苏苏才注意到温然左手缠着纱布,手臂上还有些淤青。
“摔了一跤,不严重。”温然说,“应该是放错了,我去找老师调监控看看。”
陶苏苏指着温然桌面左上角那块固定的银色铭牌,清晰黑字标注着姓名班级学号,问他:“说什么呢你?”
“……”温然只好先坐到位置上,看着电脑和手机若有所思地发呆。
“虽然预备校有钱人是很多,但这两个东西加起来也小十万了,不可能随便乱放的。”陶苏苏笑嘻嘻的,“肯定是暗恋你的人送的吧,那我觉得还是有必要看看监控的。”
“不是。”有些难以想象,但温然基本确定了,他说,“是讨厌我的人送的。”
“什么啊。”见他情绪不高,陶苏苏去摸他的额头,“你是不是生病了啊?还是摔到脑子了?”
“可能是生病了。”
从昨天开始状态就不太好,腺体是消肿了,但开始持续发热,身体也很不适,测了一下体温,有点低烧,同时还有很明显的情绪问题,晕沉又有些低落焦躁。
上一次出现这种情况是在手术后的第二个月,医生为他做腺体检查时手不小心打到了他的下颚,一点都不痛,他却突然就哭了。
医生也被吓到,因为温然在整个住院期间无论多痛都没掉过一滴泪,当即为他做了详细检查,最后断定是腺体开始分泌信息素从而刺激了免疫系统,并对体内的激素水平产生了一定影响,出现发热和无法控制情绪的状况。
太久没犯病,导致温然几乎忘了那一段经历,如今旧疾复发,他才恍然发觉自己和顾昀迟其实是某种程度的同病患者,都会由于信息素问题而头晕发热心情不好,最大的区别只在于他被医生打到的反应是哭一哭,而顾昀迟很可能会把整个医院炸掉。
“那要去医务室看看吗?不舒服的话找老师请假吧。”
“没事的,不会很难受。”
下午,露天体育课,老师安排大家自行组队打球,学生们立即一散而光去各个球场。陶苏苏被拉着打网球去了,知道温然身体不太舒服,手又受伤,便没叫上他,让他好好休息。
人都走光了,温然转过头,隔着两米距离,问那个唯一落单的alpha:“你想打什么球?”
宋书昂推了一下眼镜,指指温然的左手:“你都这样了还打球。”
他俩被体育老师强行组队过一次,宋书昂是书香世家出身,爷爷是画家,一幅画最少能拍到几千万,而他热衷阅读,要不是体育老师强烈要求他动一动,他也不会和温然搭档打球。
“我用右手打,而且体育课,还是要运动一下吧。”
“那乒乓球吧。”
温然看了看器材框:“球拍被分完了,我去器材室拿一副。”
“好的。”宋书昂从身后摸一本书,走到树下。
太阳略大,很努力地走到器材室,温然在阴凉的屋子里缓了会儿,似乎好一点了。脸和耳朵烫得吓人,他慢吞吞去立柜里找球拍。
“你走快一点会死吗大少爷?池嘉寒好不容易答应跟我打羽毛球,我现在手里只有拍子,你快点帮我找个球,要羽翼丰满一点的!”
走廊上,不知谁的手机免提里传来有些耳熟的嗓音,温然停下手回过头,见顾昀迟正顶着一张烦得要死的脸走进来,道:“你干脆直接去抓只鹅。”
四目相对,器材室忽然变得格外空旷安静,只剩贺蔚的声音高亢响起:“我倒是想!但现在抓鹅还来得及吗我就问你!”
“问我有什么用。”顾昀迟说完就挂了电话。
他打开旁边的柜子找羽毛球,温然转回头,拿了两块球拍,正要去拿乒乓球时看到旁边的铁篓里有羽毛球,只有一只,不知是别人放错了还是里面的其他羽毛球都被拿完了。温然迟疑良久,把球拿起来,递给顾昀迟:“这里有一只羽毛球,就一只了。”
顾昀迟走过来,接过球看了眼,直接扔回篓里:“不要,羽翼不够丰满。”
他今天穿了校服,没见变得有多良家无害,还是冰冷烦倦的样子,语气也冷飕飕硬邦邦,有种鄙夷的嫌弃。温然盯着那只被扔掉的羽毛球,确实是光秃秃的,感觉生前被打得很惨——他蓦地就流眼泪了。
“好吧。”温然一动不动,干巴巴地低声说,“那你自己找一下。”
说话时颤音很明显,顾昀迟也听出来了,侧头看他,似乎顿了下:“你什么意思。”
“没事。”既不难过也不痛苦,只是纯粹受身体影响想哭。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温然连忙解释道,“跟你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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