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积分?”
“安全区?”
面对新人的询问,刀疤男却已经不再想解释,他暴躁地站起身:“现在已经是第三天了,与其想这些不如想想该怎么离开。”
连阙默默收回视线,重新看向B1房间幸存的异化人。
“日记本上写了什么?”
异化人闻言面色一阵青白,他支吾半晌:“我、我没来得及看,就……”
“什么!?”刀疤男怒得一把揪起他的衣领:“没看?你知不知道那是关键道具?!”
“我们刚刚找到那本日记文森瑞就出现了!”这人此刻身体已经褪去了异变,虚弱地看向眼前的人:“不信你去问A2那两个人!我们就是在他们房间找到的!”
在刀疤男骇人的目光下,A2房间的情侣戒备道:“他说的是真的。”
“现在就去检查其他房间。”
“没有用的,所有房间都已经检查过了,只有一些孩子的旧玩具,有用的东西只有这一本日记……”
那人的话还未说完,刀疤男已怒极,将他连同座椅一起重重地摔到地上。
连阙闻言视线瞥过堆在一侧的旧玩具,那是一些小木马、造型怪异的洋娃娃和积木城堡,但奇怪的是,这些玩具除了穿着公主裙的洋娃娃之外,其他玩具都是双份。
“这些东西已经给文森瑞核验过了,都是些无意义道具。”见连阙打量这些玩具,有人出声提醒道。
暴怒的刀疤男人被人拉开,连阙也无心再理会这群人的闹剧,沉默地转身向房间走去。
还未走出几步,便有人小心翼翼地追了上来。
“今天的玫瑰那个姐姐有帮忙一起采,还好菲姐提醒我提早去采了玫瑰,听说下午他们因为这个差点打起来。”若紫轻声提醒道:“外层的玫瑰被火烧过之后没有恢复,只能到玫瑰园里面去采,明天你去的时候要小心一点。”
她的声音清澈而小心,连阙稍缓下脚步:“谢谢。”
“没关系,能帮上忙就好。”若紫闻言雀跃道。
连阙因为刚刚大厅内的一出闹剧紧绷的神色稍霁,不知是因为女孩笨拙的善意还是那个让他熟悉的名字,他停下脚步再次说道:“谢谢。”
“有什么需要我的随时叫我,如果明天你不方便采玫瑰就包在我身上!”
若紫说罢便打算离开,连阙沉吟片刻,还是叫住了她。
“明天开始要小心一点。”他说罢不着痕迹地瞥过远处大厅内的众人,随手从墙角的糖果盘中抓了几颗糖,声音放得极轻:“小心……那些人。”
若紫神色一窒,她随即想起午后,因为外层的大多数玫瑰被烧毁,众人因谁也不想走进玫瑰园深处而大打出手的模样。
好在她听了菲姐的劝告,如果她在午后和这群人一起去玫瑰园……这样想着都让她觉得后怕。
“我知道了,谢谢。”若紫小心而郑重地点了点头。
“晚上不要出门。”连阙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还有,记得多听室友的建议。”
……
这一晚的时间格外漫长,等到时钟终于缓慢走向十二点,连阙再次听到卫生间管道内摩擦的奇怪声响,他将目光重新定在墙边的挂钟上。
十二点的钟声敲响,奇怪的声音才终于渐渐平息,连阙侧耳去听,门外渐渐响起女童尖锐的笑声,那诡异的脚步声一点点靠近,如同心脏的频率般越来越近,直到——
锈迹斑斑的门把手被缓缓拧动,露出女童不悦而怨毒的脸,为什么今天又是A4,她再也不想见到那两个奇怪的人了……
随着门缓缓打开,小女孩不满地看向门内,可今天她在房间内只看到了一个人!
她的目光终于重新亮了起来,凝视着桌边正回过头看向她的人,扯起一抹阴森可怖的笑。
今天那个她感觉不到气息的人不在。
意识到这一点她重新咧开唇角,但笑意还未抵达眼底,坐于桌边的人便率先挑起一抹惬意的笑:
“上次的问题你想到答案了吗?”
“……”
女童面上的表情僵住,但是也只是片刻,怨毒而疯狂的神色便再次爬上了她青白的脸庞。
“反正单独房间的人就是要和我一起玩!”
“好吧。”连阙依旧懒散地坐在原地,随手在口袋中摸出一颗糖递到她面前,像是等着看面前的小朋友打算如何胡闹。
“……”
女孩总觉得这样的气氛古怪极了,哪个人看到她不是恐惧惊慌的,怎么这个人第一次无视了她,这一次更是惬意得仿佛将一切的主控权都掌握在了他的手中。
她赌气一般自连阙手中接过那颗糖揣进口袋,动作快得像是害怕被人抢走。随后她才抬起血迹与伤痕交错的脸,任由染了血污的头发半遮住她诡异而阴森的笑。
“既然你给了我糖,那我们就换个游戏来玩。”
即便拿到了糖,她也知道怎样才能让这些不守规矩的客人恐惧,便这样凑近面前矜贵的男人。
“我想去见爸爸。”
她稚嫩的脸庞在月光下泛起青光,血痕自脸颊蜿蜒滴落如同两道血泪,头顶溃烂的皮肉与发丝粘黏在一起。
“但是我这样怎么能去见爸爸呢。”她似为难而憧憬地取出一把木梳,在连阙的眼前晃了晃:
“所以,你来帮我梳头吧。”
女童阴森的目光中是毫不掩饰的恶意,连阙的视线扫过她被血迹浸染的头发,又落向自她脸颊垂落后打湿地板的暗红,微微蹙起眉。
这样的表情让原本沮丧的女童眼底重新燃起一抹晶亮,看来这个人也不是对她毫无畏惧,他的冷静说不定都只是装出来的而已。
这样想着,她恶意地将手中染血的木梳递向面前的人。
每每这个时候,这些人都会被吓得或是尖叫逃走或是直接对她进行攻击,他们都会得到应有的惩罚……
“你把地板弄脏了。”
就在她为自己终于掌控了主动权自喜时,连阙这样的一句提醒却突然打断了她的预想。
他的视线中依旧没有半分恐惧,不愉的情绪也似乎只是因为地板被弄脏。
面前厉鬼女童的神色僵在脸庞,连阙皱眉收回视线,再次落回她的发顶:
“你说想见爸爸,想让别人帮你梳头,是不是也该把头发收拾干净?”
“……”
女童呆呆地站在原地,完全被眼前人不讲道理的逻辑绕了进去,她僵立半晌这才猛然回过神来:“你是在嫌弃莎莎的头发,要拒绝给莎莎梳头了吗?!”
这个问题似乎并不需要答案,因为在问出问题的瞬间,她原本小巧的唇自嘴角两侧裂开了骇人的弧度,在黑暗中露出渗血尖锐的獠牙向着连阙的方向扑去。
面对这样突然的攻击,连阙却依旧稳坐木椅,他的目光如同相隔于重重云雾之上,带着与生俱来的疏离与冷漠。
这目光竟让她莫名觉得熟悉。
就在她尖锐的指甲与牙齿即将触及那人的瞬间,一条木棍突兀地出现在她的眼前,竟将她生生震开撞向几步之外的墙边。
女童跌跌撞撞地站起身,她已经太久没有这样狼狈过了,她愤怒的视线再次看向连阙的方向——
此刻连阙闲坐的姿势未变半分,他的身前却挡着一位一身黑衣神色冰冷的人,正是那位她察觉不到气息的危险男人。
而他手中将她震飞的东西也不是什么神兵利器,竟然只是……不知从哪里随手找来的拖把。
女童的神色瞬间更加愤怒,再次尖叫着扑向面前仿佛不是在对战厉鬼、满身散漫与冷漠的两人。
她的身影一晃,在顷刻间便出现在那手持拖把的男人身后,可她的利爪还未触及那人的后颈,男人便如身后长了眼睛一般,头也未回地直接将手中的拖把棍自肩后横扫而过,再次将她重重扫向一侧的衣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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