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紫色的酒水在异形的醒酒杯里转了几圈,半透明的酒液呈现出水痕带, 无意是上好的佳品。阿尼斯一定是将自己压箱底的好酒都拿出来,试图缓和他和赫越的关系。
醒酒器在盘子上转动的时候,赫越非常罕见地开口:“阿尼斯,我要和维恩通话。”
听见自己名字的阿尼斯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听见了另一个“情敌”的名字。他的脸色很难看,默声将醒酒器里的酒倒进高脚杯里,举在了赫越的面前。
“主人,这酒可是千金不换……拍卖场连打价的资格都没有,我特意给您带来的。”
静置的高脚杯悬在半空,赫越连手都没有抬。他微微抬头,眼睫投下的阴影消失,毫无波澜的眼眸看着面前的虫。
“阿尼斯,你听不懂我说话吗?”
阿尼斯收回手,咬住自己的嘴唇,发力得没有血色。愤怒哪怕极力隐藏也在嫉妒的怒火下初见端倪,他紧捏着手中的玻璃杯,直到听见“咔嚓”一声轻响。
红紫色的红酒液和手心里的血混合在一次,酒液刺进伤口时顿顿的刺痛,无一不在挑动阿尼斯的智。他在极力控制自己不去失控,即使他知道赫越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在故意刺痛他的内心。
他机械地转身,拿了一个新的高脚杯,将红酒倒进酒杯里。
“主人品尝一杯我的好酒……”阿尼斯紧紧捏着酒杯,残留的血和酒液全部出现在了酒杯上,“我就给维恩打通讯。”
“你果然把他关起来了!”赫越没有接过沾血的酒杯,厉声道,“他是A区基地的文职上校,有主的雌虫,你有什么资格逮捕他!”
又是维恩,又是克纳什……
明明他已经将他们划掉了,为什么这群渣滓还是会出现在他和赫越的关系里。
阴冷的目光里,滔天的杀意从他的眸间一闪而过。
有虫子出现在了他们的关系里,而他要将他们全都杀得干干净净。
阿尼斯紧咬着牙,迫使自己不会失控。他知道自己失控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好感度”会趁他不注意的时候突破他的心防线,将91%的数值往更高处推。
他已经不能容忍任何失误了。
他能在这里偷得一点与赫越相处的时光,完全是他强迫赫越得来的。只要他落入赫越的陷阱,因为病态的爱恋破了心防线,他就会将赫越一点一点往外推。
直到完全屏蔽。
“主人品尝一下我的酒,我就将他放走。”阿尼斯对这红酒的执着超过了赫越的想象,他甚至在猜测,阿尼斯是不是在酒里放了什么毒药。
但是这酒是赫越亲手开的,阿尼斯没办法在他的眼底动手脚。
他还是问了一句:“你没下毒吧?”
举在半空中的酒杯晃了一下,杯壁投射出阿尼斯失魂落魄的落寞神情。他自嘲地轻哼一声,感叹于他亲手毁掉了赫越最后一丁点信任,闭眼摇了摇头。
“这酒绝对安全,我只是……想让主人品尝一下,而已。”
赫越接过酒杯,将里面的红酒一饮而尽。
酒液通过舌面的时候,香醇的味道不干涩,醇厚可口。但是赫越没有细细品尝,而是做任务一样将红酒咽下去。
“满意了吗?”
阿尼斯眸光闪动,痛苦的神情一闪而过。他没有答应赫越的话,从心里深处,他早就想将关进地下室里的维恩赶尽杀绝。
他和赫越完全相处成了绝对的敌人,争锋相对到完全难以缓和。
他们连喝酒都要揣测阴谋,双眸相对的瞬间,也是宿敌一般相恨相杀。
“主人,很好喝对不对,这是庄园建立的时候就买下的酒,整个庄园只有这一瓶,很多酒商慕名而来,它这一杯都价值千金……”
赫越从桌子上拿过剩余小半瓶的红酒瓶,对着嘴仰头喝了几大口。
未经氧化的红酒酸涩无比,就算是再名贵的酒也是如此。赫越皱了皱眉,还是将并不好喝但是昂贵的红酒咽了下去。
“它不好喝。”赫越捏着红酒瓶细长的部分,淡淡说道。
“那是因为没有醒酒,主人……”阿尼斯也着急,看着赫越的脸颊肉眼可见地被酒精染上薄红,想将酒瓶拿过来,“试一试醒酒器吧,主人,这酒很好喝的。”
他记得眉头紧皱,不知道为什么仅仅是喝酒,他们之间的气氛也剑拔弩张。
“你还没明白吗,阿尼斯?”
赫越倒转了酒瓶,将剩下的酒全部倒在了地上。
如此名贵的酒就这样挥霍一空,带着阿尼斯的心意一起付之东流。阿尼斯的心尖在滴血,不仅是因为庄园只有一瓶的名贵好酒,更多的是,这是他能够想象到的,最贵的东西了。
他再也想象不到还有什么能买来讨得这段僵硬关系的缓和。
赫越捏着细长的红酒瓶末端,将酒瓶砸向了一旁的桌子。
玻璃渣四处飞溅,带着残留的红酒液,摔碎在地上。
赫越手中剩余的红酒瓶,只剩下细长的脖段,还有尖锐的断面。它们锋利得像一把把刺刀,足以成为尖锐到夺走性命的武器。
“主人……您还是,想要我死吗?我不怕……”
话音未落,赫越手中断裂的玻璃瓶调转了方向,对准了自己的脖颈。
赫越知道阿尼斯真正的弱点,一个连虫化死亡都不怕的虫,他唯一能拿来威胁恐吓他的东西,就是自己的生命。
赫越才是阿尼斯真正的弱点。
所有伪装起来的强大的防线完全崩塌,一点都不剩。阿尼斯看到断面的尖端碰到了赫越白皙的脖颈,在上面划出了细细的一条血线。
“不,不要……我错了……主人我错了!”
阿尼斯已经无法判断赫越只是单纯为了恐吓和威胁他,还是真的动了轻生的念头。只是断面处反光的炫光,就足以让他胆战心惊。
他不敢赌。
一点都不敢。
他不敢想象如果赫越真的死在自己的手里,哪怕是因为意外,他都会追悔莫及。
“我错了,主人,放您走是吗?我会做到,我放您走,求您将玻璃拿下来。”
赫越从容地站在一地碎玻璃里,眼神没有一点动容。他哪怕什么话都不说,只是站在那里,就能让阿尼斯崩溃。
【阿尼斯,93%。】
赫越挑眉,毫不意外听见系统的提示音。
总裁高大的身躯跪在赫越的面前,他单手扯着赫越的衣摆。所有的尊严也一齐轰然倒地,他连系统的声音也不在意了。
比起屏蔽,比起放赫越离开,自己永远做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偷/窥者,赫越死在他的面前,更让他难以接受。
“主人……求您,您想要我做什么都可以,把玻璃放下……不要,不要用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啊。”
阿尼斯苦苦哀求,又不敢去扯赫越的手,生怕自己拉扯的力道受到抵抗,就会让赫越失手将玻璃扎进喉咙里。
“我错了……您怎样惩罚我都可以,求您,好生活着吧。”
赫越倾身,快要将玻璃瓶怼在他的眼前,让他清晰地看见苍白的皮肤和上下滚动的喉结。
“放我走。”
“好……”
赫越更加用力地捏着酒瓶,“告诉我维恩的位置。”
尖锐的玻璃划出一点血痕,刺痛了阿尼斯的眼睛。
“……好,我告诉您。”
赫越将玻璃瓶拿开了一点,在阿尼斯稍微放松警惕的时候粲然一笑。
他给了阿尼斯希望。
“阿尼斯,让我死在你的面前,才足以让你为我痛苦一辈子……”
他毁灭了阿尼斯的希望。
赫越稍微挪开了一点,然后不由余力地猛地扎向自己的脖子。
【宿主!!】
“主人!!”
预想之中的疼痛并没有袭来,赫越感觉到温热的血液滴落在他的脖间。
玻璃几乎扎穿了阿尼斯的手心,血液顺着他的手腕往下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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