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呼呼”的刮着,隐隐带着女人的啜泣。
片刻后,一个散着头发、衣裙破破烂烂的女子垫着脚摇摇摆摆的走进了祠堂。
她的头发散下来挡住了大半张脸,从额间露出的小半块肌肤上可以看到白森森的头骨,她走过的路都留下长长的湿湿痕迹,像是刚从水中爬出来似的。
“幼菱……?”那女人沙哑的声音像是被河中的河沙磨过似的。
小姑娘颤抖闭着眼,哭得颤抖不敢睁眼,嘴里只一味的哭着:“四、四姑娘……四姑娘……”
第51章 梦散
“这是什么?”扶苏问道。
“当年周四姑娘去世后, 回来过,不过……”阮陶顿了顿,“看她这个样子, 不像是来报仇的。”
人之怨念而化鬼,鬼通常会将残害自己之人杀死报仇, 再去阎罗殿认罪伏法。
正所谓冤有头、债有主,除了部分走尸与厉鬼, 化作鬼回人间的人通常会选择直接去找杀死自己的人报仇, 不会牵连无辜之人。
而周四姑娘则是跑来了祠堂, 这模样虽说恐怖了些, 但阮陶能够看见她身上并无杀意。
反而是在看到周幼菱的一瞬间有些局促,似乎是怕吓到面前的小姑娘。
如此, 便证明她心有怨却无恨, 她不恨这群害死她的人。
又或者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被人害死的!
周家四姑娘坐在蒲团上,将年幼的周幼菱从供桌下抱了出来,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抚道:“幼菱, 你为何会在这儿?”
周幼菱颤抖着被周四姑娘抱在怀中, 小孩子不理解生死,但是一定害怕鬼怪。
她或许不太能够理解死以为着什么,但家中长辈、玩伴都时常说鬼是会吃人的。
“别怕, 你怕我吗?”周四姑娘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温柔一些, 奈何她的声音依旧粗粝的可怕。
紧接着, 她像是为了逗面前的小姑娘开心,也为了让她不害怕自己, 她拨开了挡在自己脸前的长发。
原本四人以为他们看到的会是一张腐烂的、血肉模糊的厉鬼的脸, 然而在水藻般被泥水和鲜血沾满的长发拨开的瞬间, 他们看到的是一张温柔静默的脸。
说不上多么的漂亮, 但是温柔得让人窝心,可以见得这是一个性格敦厚、静雅的好姑娘。
年幼的周幼菱见状直接扑到了对方怀中,咯咯的笑着:“四姑娘!”
又是一阵铿铿锵锵的声音,像是从远方传来的——戏子登场了。
然而四人等了半晌却没有等来唱词。
最终是面前的周家四姑娘开了口:“我原是准备走了的,只是我放心不下你……”
她的声音颤巍巍的向上吊着,好似唱戏一般,他们在那间山神庙中遇见周幼菱时,对方也是这么说的话。
“怎么周家四姑娘回来一不□□、二不与自己的情郎诉衷肠,最后她最放心不下的居然是才跟着自己没多久的小丫头?这是个什么道理?”王莽提出疑问。
“哎!是哈!”杜子美道。
阮陶突然想到一个可能性、一个听上去十分荒唐的可能性:“如果周四姑娘是母子蛊……那周幼菱?”
***
入夜风露重。
赵府上,赵高坐在案前提笔给京中写信。
只闻得院子外又马嘶之音,赵高手中的笔一顿,却没有停下。
这时,有小太监进门来,低声说道:“干爹,李大人与诸葛大人刚刚回来了。”
赵高应了一声:“他们脸色如何?”
“这……看不出什么。”小太监回答道。
赵高停下手中的笔,轻笑了一声:“倒是沉得住气。”
随后,他将手中的信折了折塞进了木匣中,递给了面前的小太监:“将这东西快马加鞭送回京中去。”
“是!”小太监接过木匣道。
“且慢。”
“干爹有何吩咐?”小太监折回来谄媚道,“可是要人从京中捎带什么东西?”
赵高斜斜的睨了他一眼,不满的啧了一声:“这么些年你跟在我身边怎么还是一点长进逗没有?一天到晚就想着这些小恩小惠的玩意儿!”
小太监脸色一变,连忙跪在地上直称该死!
赵高不耐烦的踹了他一脚:“行了!起来!”
小太监被踹得一个踉跄,赶紧从地上爬了起来:“干爹您吩咐。”
“这封信你亲自送进宫,送到陛下面前。”赵高摸着自己的下巴,说道。
“这……”小太监有些犹豫。
上郡临近西域,与京城千里之遥!快马加鞭的送急报回去一路上风吹雨打的……
小太监是从宫里出来的,虽说是奴才,但对于普通人而言,也算是娇养的“贵人”了,对于这种苦差事自然不是很乐意。
赵高轻轻挑了挑眉:“怎么?不乐意?”
“不不不!”小太监哪里敢说一句不乐意的话,“只是……干爹,这是为何?”
“不为何,你送回去便是。急得要急、要快!”说着,他端起桌边的茶盏轻呷了一口,“入京城前一天一夜不许睡觉、盹儿也不许打,进宫之后你将信亲自呈到陛下面前,告诉陛下长公子情况危及,让陛下速速派徐大人来上郡!”
听到“徐大人”三个字,小太监有些懵:“徐大人?可是徐大人不是……”
赵高轻飘飘的看了他一眼,小太监立马会意,连连点头称是。
“徐大人?徐大人闭关了三月,如今长公子有难,他身为大秦国师自然该为陛下排忧解难。”赵高放下手中的茶盏,烛光明明灭灭照得他苍白如纸的脸像是阎罗殿内的夜叉像。
“干爹说的对。”
“你且去吧。”
“是。”
冷月入勾,高椒 膛 鏄 怼 睹 跏 鄭 嚟悬与夜空之中,仿佛随时都能落下来要了人的脑袋似的。
翌日,孔明与李太白起了个大早,骑着马出府去玉泗街与子贡几人回合。
可到了玉泗街却只看见子贡一人,不见阮籍与嵇康。
“嗣宗与叔夜呢?”李太白问道。
“他俩?”子贡翻了个白眼,“姓阮的说,咱们去他便不去了,他起不来。”
李太白、孔明:“……”
“行了,咱们走吧!他不着调也不是这一日两日的功夫了,他们阮家这一辈也不知道是造了什么孽,生一个是这样、两个也是这样。”子贡无奈道。
“行了,咱们走吧。”孔明轻笑道。
三人策马一路出了城门,城东虽说风水不怎么好,但风景却是独一佳。
上郡临近西域,位于大秦以西之地,相较于江南干燥不少,虽没有水乡的温柔多情了,却有难得的大漠中的豪情恣意,但在山水方面确实差了不少。
不过刘季侄儿这住处选得倒是挺好——山不高而秀雅,水不深而澄清;地不广而平坦,林不大而茂盛,是处难得的好地方。
只可惜三人是有急事来找人帮忙的,无心欣赏这精致的山水。
至昨日刘季侄子的小院外,孔明上前轻叩柴门,不一会儿里头的人应声开了门。
“你来了。”少年人的笑似夏日里山间的风,吹得人十分舒服。
他的语气十分熟稔,仿佛他们已经是认识了多年的老友。
孔明脸上原本公式化的笑容也多了几分真,他垂袖拱手向对方行礼道:“叨扰了。”
见状,子贡与李太白也相继向对方行礼。
“几位先生不必多礼。”刘玄德拱手回礼,接着将几人迎进了门。
进门后,他将几人邀进自己小院儿的中堂内坐下,又叫小童子端了茶来。
“我哪位朋友已经回来了,昨儿他回来的时候,我将几位在打听那座坟的事儿同他说了,我这就叫童儿去将他请来。”刘玄德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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