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感觉从上一个噩梦开始,他如死水一般的生活,突然发生了一些改变。
这个时候,直播间里的弹幕已经满是:“北北北北,NE是什么啊?”
宛如一个个嗷嗷待哺的小鸡仔。
徐北尽回神,解释说:“《逃出生天》这个游戏有一个掌控全局的主脑,我们称呼它为NE。”
“原来如此。”
“嗨呀,没想到这游戏连主脑也有专门的称呼。”
“推理大佬说玩家可能会扮演NPC,那主脑会不会也……?”
“?这个脑洞……可是随机到主脑那不是无敌?毫无游戏体验。”
“开局一套神装,一刀999,不爽吗?”
“比起这个,我更好奇他们为什么要打倒NE……有什么内情吗?”
“推理大佬分析一波?”
“信息量太少了……我唯一能想到的就是,主脑对于扮演者的限制很大,所以扮演者受不了了,想要反抗?”
“这个直接跟游戏公司反馈不就完事了?”
“这么说来……主脑是切实存在的对象,而不是一段虚拟的数据?打倒的对象总应该是一个实物吧?”
“可能就是因为,反馈了没用,所以想在游戏里搞事情?向游戏公司抗议?听北北之前的意思,创建了角色可能很难改变。”
“笑死,感觉这群玩家好会玩。”
徐北尽心中苦笑,面上淡淡。
他想,玩家……是啊,玩家。
他们的确是玩家。可是,他们是无法离开这个游戏的玩家。他们所能找到的反抗对象,也不过是主脑罢了。
此外,所谓的打倒NE大作战,矛头并非真的指向NE,而是那些已经崩溃、甚至彻底沉沦于自己所扮演角色的扮演者们。
他们试图用一个听起来十分美好的希望,让绝望之中的扮演者们找回一些曙光,至少暂时是保持着清醒与理智。
至于之后?
谁都不知道未来会是什么样子。
逃出生天,死亡,还是……沉沦于崩溃的噩梦之中?
观众们以为这是游戏玩家在找乐子,他们永远不会想到,这不过是人类走投无路之下,荒诞而不可理喻的自救行为。
那个态度不是特别认真的青年,或许,也只是在进行一次他自己都不知道有没有戏的,抢救?
在他看来,或许徐北尽已经没救了吧。
徐北尽正想着,画面上又飘过一条弹幕。
“话说回来,NE……‘呢’?”
徐北尽:“……”
他的表情当时就绷不住了,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最后他还是忍住了。
好的,呢。
第26章 扯后腿
徐北尽与那个青年交谈的时候,直播间里的公路追逐战仍在继续。
然而追着追着,替死鬼看了看后视镜,突然震惊地说:“那辆车不见了!”
车里没人回应他。
他也没当回事——看看这车上都有些什么人吧,一个众人皆知的林檎,一个自私鬼,一个废物。
一时间,替死鬼十分绝望。
难道这伙人指望他带飞吗?
“继续开吧。”最后还是牧嘉实受不了车上死寂的氛围了,“看看有没有什么别的场景可以探索。只是公路和长廊,什么线索都没找到。”
替死鬼立刻松了一口气,继续保持着平缓的行驶速度。
那么黑衣人到底去了哪里?
徐北尽念头一转,把直播间的视角调整回了卧室那边,果然是一片惊叫声。
“该死,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冒出来一个人?!”
“说了‘三’却是错误的……怎么会这样……”
就在刚才,第三声“报数”炸开在他们耳边,于是老三也毫不迟疑地说了一句“三”。
然而,在他话音刚落,那个暴躁的男人的声音却又把音量提高了一个度,骂道:“废物!连报数都不会!”
一片漆黑的卧室里,几名任务者面面相觑,不明白为什么“三”就错了。报数不就是一二三四这样下来吗?
他们还来不及探讨原因,内向的女人就突然惊叫了一声。
“怎么了?”
她颤颤巍巍地说:“有……有人……有人碰到我了。”
“什么?”
“我们没靠近你啊!”
在噩梦中,不要随意靠近陌生的任务者,是他们默认的潜规则,目的就是防止卡贩子偷卡。
内向的女人用一种快哭出来的声音说:“不、不是……是有人,突然出现了。”
下一秒,他们同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线冷笑了一声——就是那个喊着让他们报数的男人的声音——他说:“不会报数的废物,死了拉倒!”
说完,他提着大砍刀就开始随意挥舞。
四名任务者想要躲开,可是黑暗的空间,他们什么都看不见。不知道武器从何处挥来,不知道下一刀是否会轮到自己,甚至不知道自己身边的人到底是敌是友。
女人一边痛苦地尖叫,一边绝望地哭泣着。
三个男人拼死想要与突然出现的人搏斗,可是那家伙似乎开了天眼一样,他们打不到他,可是他的大砍刀却像是自己长了眼睛,往他们的头上、胸上、手上腿上劈砍着。
很快,一阵浓郁的血腥味弥漫开来。可是他们却还没死。
他们迟早会死的,可是他们还没死。这是一场慢性的死亡折磨,裸露的皮肤上的伤口流出汩汩的鲜血,他们感到自己的衣服上已经濡湿一片。
他们已经没有力气与那个男人抗争,可是那个男人像是知道他们的现状一样,阴冷而快意地笑着,反而放慢了杀戮的速度。大砍刀一下一下地划着他们的皮肤。
老三咬着牙,他似乎听见了那个内向的姑娘的哭泣声。他恍惚地想,他们都要死了吗?那能不能快一些……这样的折磨,这样的折磨……
他在黑暗中闻到了浓郁的血腥味,浓到令人想吐。
很快,虚弱感就浸透了他的全身。他身边似乎已经有人晕过去了。他庆幸自己看不见房间里可怖的场景。在这样黑暗的环境中,仅仅只是身体上的伤口和鼻尖萦绕着的血腥味,就已经让他想要发疯了。
就在这个时候,耳边突然又炸开一声:“报数!”
老三不由得愣了一下,他怀疑是自己临死之前的幻觉。
他感觉自己的手指已经在发僵发冷了。那个挥舞着大砍刀的男人不知道还在不在房间里,如同他突然出现,现在,他又突然失去了踪迹。
老三勉强撑住自己的身体。他意识到他的眼前是一片血红,恐怕是头上的伤口流出的血覆盖了他的眼睛。
黑暗——黑暗——真是,好黑啊。
他轻声说:“四。”
他屏住呼吸,等待着空气中不知道是否会出现的声音。下一秒,他松了一口气。他似乎说对了。
……可是,一二三四,一二四都是对的,为什么唯独“三”是错误的?
还是说,继续往下报数的话,还会出现这种数字上的错误?如果不是“三”,又是什么数字?
他思索着,可是疼痛和虚弱很快令他恍惚起来。他又想,为什么那个男人又消失了?其他任务者还活着?是因为,他们仅仅只是受伤,而没有去死吗?
他咳了一声,感觉喉咙口也还是血腥味。他轻声说:“还有人清醒吗?”
没有人回答他。
他睁着眼睛,却仿佛是一个瞎子。他仍旧活着,可是在这样的黑暗空间里,却仿佛已经死了。
老三一时间有些恍惚。
本能令他继续在心中默念着数字,计算着时间。这是窄楼中的任务者们必备的技能。
窄楼中的手表或者其他一些计时工具,是非常少见的东西,但是噩梦中对于时间的把握又是非常重要的,于是任务者只能逼着自己在心中计算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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