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三个女人”的时候,岑意下意识想起队伍里还有个孩子,现在却没出现,应该是傅言将其藏起来了。也好,要是给村长儿子他们看到了有个小孩已经逃出生天,指不定又要节外生枝。
岑意其实就没打算答应这件事,但可以借此从村民那敲出一些关于是圣息村的信息。他正琢磨要问点什么呢,就听领头记者问到:“小傅,你怎么看这事?”
傅言想了想,决定问一个关键问题:“你们昨天圣母节上,圣母娘娘身上飘出了光点,亲自点了十个孩子,这事是真的吗?”
傅言原本就觉得完成任务的最后一步,是确认圣息村的那些传说究竟是真的圣母娘娘显灵,还是圣息村为了掩盖不堪往事编出来的。他最后还准备逼问一下酷似梵向一的“小魔物”的,现在村民送上门,自然是问他们更合适。
“这事你怎么知道的?”村长儿子面露意外,“你说的这些,我也看到了,不然我爹怎么会同意把我媳妇抓回来?”
傅言眯了眯眼,这么说,还是确有圣母娘娘的作用……
“但是——”村长儿子却忽地话锋一转,挠了挠头,面露疑惑。
“我怀疑,我们都被骗了!”
第二百零一章 ——识破伪装
“被骗了?”岑意追问道,“怎么被骗,具体说说。”
“我也说不清……”村长儿子道,“我明明到现在还记得,我应该是看到了那些光点从神像上飘下来的。可我又怀疑我其实没看到……”
岑意还挺有耐心:“为什么这么怀疑?”
“头一回,是听到第一声枪响的时候。”村长儿子道,“我们在卡车那没找到你们,我爹他们去车头抓当兵的,那当兵的马上就开枪了。我亲眼看到一个人的脑袋被打穿,那枪声震得我脑壳嗡嗡响,太阳穴都一鼓一鼓地痛。就那个时候,我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画面,就是我和其他人一起跪在神像前的画面。但那个画面里没有光点从神像里飘出来,长老好像站在神像旁边讲了什么话。只是我当时还在耳鸣,除了嗡嗡声什么都听不到。这个画面从我脑子里一闪而过,就没了,我当时还以为我是被枪声震麻了,一开始也没当回事。”
傅言问:“第二回 呢?”
“第二回 ,就是在山洞里。”村长儿子道,“村里人说在那看孩子的李老三和陈利都倒了,李老三还掉进了回归之地里。我看他们蛮多人往山上跑,就想去看看我媳妇的情况。结果一去,我媳妇和留那看着的人都晕倒在山洞里,村里人都说就是你们干的。”
“不是我们。”傅言回道,“你媳妇被喂了药,可能和你们喂那些孩子的迷药一样。其他看守我看到的时候就倒了,不知道怎么回事,可能是也误服了迷药。”
其实傅言觉得三个昏迷的看守都是被“小魔物”弄倒的,但现在又不可能把他供出来,他便编了个不算谎言的话术。
村长儿子道:“他们怎么可能吃错东西?要说是圣水,那村里每个人都喝了,怎么会只有他们晕倒……”
“我上哪知道?”傅言道,“总之和我们无关。你看到了,如果是我们动手,不会这么简单。我们要是和他们对上,他们身上可能这样毫发无损吗?”
傅言的语气如此自然,村长儿子几乎要信了,可他还是觉得想不通:“但他们怎么可能吃到迷药呢……”
“先不管这些。”傅言提醒道,“说你第二次觉得不对劲的地方。”
“哦对。”村长儿子道,“我去看我媳妇,发现所有人都晕倒了,就觉得奇怪。当时其他人在说是你们干的,我不想和他们搅和在一起,就到处转了转,想看看能不能找到你们留下的痕迹。然后我就转到了神像后面,在神像下面的衣服上发现了四个字。”
岑意:“什么字?”
村长儿子:“不认识,我们村里就没几个识字的。”
傅言:“……”——是“到此一游”。
没想到,这么简单的四个字一连难倒两个文盲,恶作剧都变得高大上起来了!
“字不大,一个就指甲盖大小,黑色的。”村长儿子可不知道傅言的想法,还伸出手指仔细比划了一下字的大小,“以前肯定没这些字的,但这次忽然出现了。我正纳闷呢,还没来得及叫其他人来看,脑子里忽然跟开闸似的,多了段之前没有的记忆。”
“多了记忆?”岑意福至心灵,问道,“也是圣母节相关的记忆?”
“你怎么知道?就是圣母节时的记忆!”村长儿子道,“我刚刚不是说,我看到个画面,神像没飘光点、长老在说话、但不知道他在说点啥吗?这回我突然就知道他说的什么了,一清二楚!”
他顿了顿,咬牙启齿道:“长老在说,圣母娘娘留下了怜悯的泪水,泪水闪闪发光,然后落在了我身上、孙大柱身上……要我们伸手去接下圣母娘娘的恩惠。他讲得神神叨叨的,反正是这么个意思!”
岑怡几乎是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可事实上,这段记忆里你并没看到光点,是不是?”
“是!”
“恐怕这不是多出来的记忆,而是真正的记忆。”岑意道,“这像是群体催眠!”
这话一出,别说村长儿子,连记者们都一头雾水。这年头,恐怕只有留洋过的人才知道“催眠”的实质为何物。
玩家们也懒得解释太多,他们已经无限逼近真相,感觉就差临门一脚了。谢安娜不由得过来挑明了讨论:“所以,神明并不存在,所谓神迹只是群体催眠在作祟?可这是怎么办到的?就凭长老的几句话,能把这些字都不认识的几十人、上百人都牢牢催眠?”
“他们从小生长在这个宗教氛围里,有可能祖祖辈辈都从小被无形中下了无数暗示。一辈传一辈,启动集体催眠的开关再简单不过,再辅以圣水、人人信服的长老的语言,不是不可能。当然,他们可能根本不明白这就叫催眠。事实上,这也是某些邪教的实质——洗脑、催眠和暗示。”傅言道,“如果我没猜错,以往抽选娃娃时,刘村长应该也动过手脚吧?”
村长儿子沉默几秒:“……对。”
村长家每次都负责做面点娃娃,要说他从没做过任何手脚,也是很难令人相信的。只要在面点娃娃上动手,不需要搞这么复杂的催眠,村长和长老们也能轻易地掌控抽选的结果。
只是这次,厄运降到了他们家身上,正是多行不义自必自毙。
傅言问:“你知道长老为什么要这么做吗?”
“肯定是赵老二他们!那个长老和他们家关系好,赵老二家的孩子上次被抽中之后,一直对我家怀恨在心。赵老二一定是联合了长老,搞了昨天这出!”村长儿子道,“不行,我一定要回去揭穿他们这出!”
“你怎么揭穿?你说了他们信吗?他们又没想起你想起的这些,只是你碰巧勘破真实而已。”岑意不想轻易把他放走,话还没问完呢,“再说,那些面点娃娃的确坏了吧,你怎么和他们解释?”
“那些娃娃也是长老捏坏的,肯定还是他!”村长儿子怒道,“这次抽选是作弊!应该重新抽选才对!”
岑意看他还要去,正要继续劝,傅言忽然道:“你早知道劝不动,所以才会想起这些的时候,没马上和村里人说,而是来找我们。”
傅言的话像是一盆冷水,一下就把忿忿不平的村长儿子浇蔫了。傅言说得不错,要是语言上真能说得动,他怎么还浪费时间跑来山里找外乡人呢?
傅言又问了个问题:“你难道没给村里其他人看神像上的字?”
“……看了。”村长儿子不得不回道,“可他们没反应。”
傅言:“看来他们确实想不起和你一样的记忆。”而且都是文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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