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言端详了一下,又还给他:“挺好,充分发挥吧。”
“……”岑意被他噎了一下,说道,“万一他们都是永不出院的,我也没法判断啊。”
“那就把他们都‘扔出去’。”傅言道,“命令他们都走,都清出去,总会在里面吧。”
岑意:“……你是不是把我看得太厉害了?”
傅言和岑怡:“加油哦,太子。”
岑意:“……”怎么我亲姐也和傅咸鱼一起学了?!
***
任务的思路刚确定,岑意的对讲机就响了起来,保安队长把他喊走了。
岑意现在兵符在手——主要还有欧神傅言的断言加持——一点不怵,这就真的去和保安队长汇合了。
他刚走没多久,护士站的电话也响了起来,居然是找傅言的。这回是个正常声音,说是门诊那边忽然来了一群伤者,好像是一个火灾造成的群体死伤,现场急缺医生。傅言穿着白大褂,找不出理由拒绝这个要求,只好答应赶紧过去。
挂了电话,傅言又想起一茬来,扭头跟岑怡道:“对了,我之前下来,就是因为在值班室接到一个电话,要我来巡夜。我问她是不是护士,她没承认,说我来了就能见到她了。我看那护士值班表上还有别的护士,你要是待在这里……”
岑怡:“你就走前非要吓我一下是吗?”
“我提醒你小心而已。”傅言抛下这句,就出了护士站。他现在对电梯有点忌惮,直接跑的楼梯,没一会儿连皮鞋声都消失了。
周围一下就安静下来,一个人影、一点声音都没有,岑怡不自觉地绷紧了神经。
她选了个角落靠墙坐着,小心翼翼地打开值班记录,继续翻看。也不知过了多久,岑怡看着记录,正有些精神松懈,一道沙哑的女声忽然传来:“你在干什么?”
岑怡一个激灵,猛一抬头,发现是个也穿着护士服的年轻女子,一副刚从别处回来的模样站在柜台前。只是她的表情有些僵硬,不像是活人那般自如,像整容没恢复,更像是……
岑怡下意识地看她的手腕,确认没有奇怪的手环。可这也不能让岑怡放心,毕竟傅言刚才说的那个电话,听着形容就像是这个护士打的!
那女子盯着她,说不清那表情是在冷笑还是别的什么:“问你话呢,傻了?巡房你不来,医生也不来,我只能先走一步。等半天,还是只有我一个,我只能回来找你们了。”
岑怡越听越觉得她就是一开始骚扰傅言的女鬼,而且她说的话,听着就很不吉利!
“我……我刚才去处理一个摁铃的病人,医生也去了!”岑怡赶紧堵她的话,尽量把情况圆了,“我们才刚回来,医生也刚离开这儿。门诊那边有病人,需要他。”
“医生上哪儿,我又管不着。”那护士进了护士站,动作看起来也不怎么顺畅。她手上拿着一个带着表的夹板,一把塞给岑怡,沙哑着声音道:“你的巡房记录,我也给你做完了,签字吧。”
岑怡感觉那夹板跟刚从冰柜里出来似的,冻手。偏偏护士还从柜台上拿了笔过来,也塞在她手里,催促道:“快签,快签!”
她语气古怪,岑怡不敢签,就算语气不古怪也不敢签。在恐怖故事里亲手签名,可不知道这个名字签的是什么东西。就算现在夹板上白纸黑字写的是巡房记录,也不能确认它就不是别的东西!
可护士不理会她的犹豫,摁着她的手,直把笔往夹板上戳,似乎要带着她的手强行让她签名。
然而一笔下去……居然没痕迹!
护士有点傻眼:“……怎么回事?”
岑怡忽然想起傅言在这转笔、摔笔的画面,顿时明白笔没墨的原因。
——欧神不愧是欧神,这也能救我一命!
***
另一头,欧神傅言急匆匆赶到门诊部,抬眼一瞧,眼前场景好似人间炼狱。
他的脚步不由得顿在原地。
在监视器里一直看着他的男人也眉头一皱,嚯地站起身来。
“他连跳楼的尸体都怕……怎么看得了这个!”
第六十七章 ——医生你能陪陪我吗
傅言一开始确实被满是伤员的场景搞得愣了一下。
经历过空无一人的住院部,现在门诊这儿忽地人满为患,让傅言猛地有了某种“真实感”,仿佛一下就把傅言“拉回人间”。但这个所谓“人间”,着实比刚才那“随时见鬼”的情况好不了多少。
烧伤的场面,可比满是鲜血的战争、扭曲的坠楼甚至肢解的尸体更复杂,更难以入眼,也更令人本能地躲避和觉得恶心。傅言站在原地,蹙眉几秒,终于缓了过来。
随即,真正的烦恼来了。
傅言不知道这个时代的医生,在这个时候,能干点什么。
烧伤的人不像别的伤者,一看就不好直接上手清理伤口、包扎或者急救,傅言仅有的一点概念,是得把烧伤病人身上的衣服赶紧脱下来。看那些已经在忙碌的医生护士,好像也是这么干的。傅言想着自己应该也要动起来,可一时间竟不知从何下手。
因为忽然送来的伤员太多,到处都乱糟糟的,到处都有人在哀嚎,有些伤员甚至因为病床不足而直接躺在地面的担架上。还有一些轻伤的、伤员家属、以及不知干啥的人,焦急地走来走去。他们向所有医生护士求助,喊着救命,还会伸手抓人。有些护士被他们抓得一个趔趄,差点没直接摔下去,站稳后急得呵斥他们快放手。
病人和家属却不愿放过这根救命稻草,紧紧抓着医护不放,乃至大声吵起来。闹哄哄的声音在门诊大厅回响,吵得傅言耳膜生疼。
傅言眼睁睁看着他们之间的撕扯变得夸张,几近厮打。
这一切的声音逐渐变大,嗡嗡作响,轰鸣震动。傅言眼前的一切也变得诡谲,所有人似乎出现了残影。有些人和医护纠缠得厉害,最外围的几个却一扭头,瞬间朝傅言看了过来。
傅言瞬间冒起一个意识:不能被他们抓到!
可已经晚了,那几个病人家属已经朝傅言跑来,跟饿虎扑食一般。傅言仿佛看不清他们的嘴脸了,只觉得影影绰绰中有几只变形的眼睛和血盆大口,模糊中传来混沌之声:“医生!救命啊……!”
傅言:!!!
一股力道忽然将他一拽,生生拽离了一个家属伸出来的爪子。
傅言下意识一回头,却见是个小姑娘,抓着自己的白大褂下摆,仰头望着自己。
小姑娘看起来年龄很小,估计也就四五岁。她抱着一个兔子娃娃,身上和兔子都脏兮兮的,有些擦伤,不过看起来都不严重。
小姑娘看着傅言,说道:“医生,我爸爸妈妈受了很重的伤,你能帮他们看看吗?”
傅言看看她,又瞥了一眼其他病人和家属,发现这女孩来之后,其他人好像就不怎么关注自己了。不用说,眼前这个看着小,可是比在场那些其他的都厉害!
傅言谨慎地回答她:“你的父母在哪里?”
小姑娘自然而然地指着门诊室所在的走廊:“在里面。”
“里面?”傅言确定道,“里面的哪里?”
“就是里面。”小姑娘来牵傅言的手,“我带你去,我记得在哪!”
这小朋友的手倒没吊针女孩那么冰,微妙地有点温度,可力气非常大。傅言被她拉得不好反抗,抽手也不好抽,只得下意识跟上她。
小姑娘拽着他穿过伤员和家属的人群,那些人还想来抓傅言。小姑娘看了他们一眼,他们便不是抓岔了就是缩了手。傅言的衣摆从他们的手间滑过,他们却不再敢阻拦傅言的去路。
傅言没觉得庆幸。这充分说明这小孩的能力真在这群大人之上,可能他们加起来都不够这小孩一指头!
而且小女孩虽然牵着他走、背对着他,可那只被抱着的小兔子,这会儿脑袋正枕在女孩的肩膀上,一双红眼睛仿佛盯着傅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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