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约往事(15)
尹寒把冰袋放回冰箱,开始往身上穿套校服,一面给接送司机打了一个电话,“对不起稍等十分钟,马上就来。”
程景森也不拦他,看着他把作业和笔记本电脑快速塞进印有校徽的背包。
临出门时,尹寒问,“如果我拿到学期全勤,所有功课A,可以要一个奖励吗?”程景森意外之余,很快应下,“可以。”
尹寒冲他一笑,年轻漂亮的脸上光痕乍现,就连红肿眼角也溢出一丝温软,“谢谢程先生。”
前门关上的一瞬,程景森眼底滑过一抹冷意。
——有趣,他想。
这小孩既然有意在自己面前做一只温顺宠物。
那就让他看看,他能演得多真多好。
-尹寒不知道在将来的某一天,会不会为自己做出的选择感到后悔。
他此前十七年人生沉淀下的全部感受,都抵不上养在程景森身边这一个多月来得深刻入骨。
他第一次觉得人心幽深叵测、冬季惨淡难熬;有时甚至怀疑自己不能活着看到来年春天的太阳。
他从未见过真正的变态,也想象不出一个人是怎么在衣冠楚楚和衣冠禽兽之间切换自如。
直到程景森撕下了那张温和伪善的面具,他才突然明白那些久居唐人街、上了年纪的华人在谈论起程景森时,为何会流露出那么惊惧的表情。
因为这个男人折磨人的手段,残忍得难以想象。
表面上尹寒被他悉心善待,私下却被毫无节制地恶意玩弄。
施虐的手段逐步升级,好像要测试他忍耐的底线在哪里。
尹寒直到这时才发觉,原来人类在性爱上竟已开发出那么多难以描述不可想象的花招。
而程景森似乎要在他身上试个遍。
从此尹寒进入浴室时不再照镜子,因为不想看到遍体鳞伤的自己。
程景森玩弄他的花样层出不穷。
曾有一晚他被塞入迷药后又被锁在穿衣镜前,程景森递给他一个画板,逼他把自己神智不清的样子画下来。
尹寒抖着手勉强描了半页,最终伏在纸上抽搐干呕,无法画完自己受辱的样子。
此后一连多日他都不进画室,一看到空白纸页就恶心反胃。
很多时候,程景森不给他纡解的途径,他也会在欲望失智之下咬自己的手腕和肩,咬到血肉模糊,直到最后被塞入口枷。
他知道这种摧残是钝刀割肉似的。
程景森把他依赖信任的一切外物都慢慢撕毁给他看,又在折磨完以后对他极其温柔,抱着他给他喂水喂食,吩咐佣人准备他喜欢的菜品,在他意识清醒时带他出门,观赏他心仪的话剧和球赛。
他虽然还未被程景森彻底开发,却已经在情欲的沼泽里陷得很深很深。
迷药至少持续一两个小时的药效,程景森也有忍耐不住的时候,把他抓到身下迫使他为自己口交。
尹寒承受不住那根巨大性器在喉间的反复深入,第二天几乎没有食欲,也连续多日不能再喝牛奶,任何类似白浊液体的食物都会引起他的剧烈反胃。
程景森将满脸淫液的他拖到浴室清洗,在淅沥水花下握着他的脸,对他说,“我还没真正操你,你就被玩得这么狠。
等以后开了荤,只会更加放荡下贱……”尹寒那时已被折磨得神志不清,忘了自己要在他跟前伏低做小,咬牙嘶声道,“程景森,你不如直接杀了我,否则以后你会生不如死……”程景森很喜欢他被逼到绝境时忍无可忍之下露出的一点不驯兽性。
让他想起在唐人街那间茶餐厅里与他的初见。
于是这晚尹寒又被折腾了第二轮,最后在男人手里晕厥过去。
第17章
美国的学校陆续开始了为期半月的冬假。
程景森把尹寒带回长岛的别墅养着,整个圣诞到新年期间,尹寒都过着不闻朝夕脔于声色的生活。
他并不知道自己在无意间放出了程景森心里的那头猛兽。
这个杀父夺位的男人,原本已经在漂白以后蛰伏下来,开始平稳冷静的生活,却被他的闯入突然搅乱。
那些隐藏在程景森体内里的嗜血基因一点一点被唤醒,尹寒成了唯一的承受对象。
这晚程景森在家里招待了几位非关生意场上的朋友,林湖山也在场。
他当着众人的面,对尹寒入微体贴,给他添菜,哄他多吃一点,看得其他人目瞪口呆。
其中一个朋友感叹,“原来阿森这种混账也有深情的一面,尹寒你对他施了什么魔法?”尹寒嘴里咬着酥脆蟹饼,浅笑,“可能是我在床上比较听话。”
这么直白露骨的回答,却从一个清纯少年嘴里说出来,引得众人起哄不已,程景森挑眉一笑。
之后有人提议去看DitaVon Teese的脱衣舞秀,这场演出声名在外,美感多于色情,不算得多么荒唐。
程景森却揽着尹寒说,“我不去了,上次开派对搂了几个女人,小寒气了一个晚上。”
众人哄笑,要他说说后来是怎么化险为夷。
尹寒被他半抱在怀里,看着他深邃优美的侧脸和一笑而过的敷衍,心知做戏要做全套,只能陪着他演到底。
临出门前,林湖山在别墅玄关处给程景森递了一支烟,似乎有话想说。
程景森猜到他的用意,接过香烟,等这位老友开口。
“尹寒还是个孩子,你别玩太过了。”
“你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这几年下来,我以为你也回到正轨了。”
“你们之间总有些不一样的感觉,我看得出来。
那就好好对他,不要用你那些方法玩他,没人受得了。”
林湖山说得很含蓄,程景森知道他的意思,也不恼,笑着说,“Sam,你不明白,尹寒和我其实是一类人。”
——他们都是孤注一掷的猛禽或野兽,在弱肉强食的世界奋不顾身地拼抢过,知道自己要什么。
他给过尹寒机会,让他走。
而他选择留下时,就知道这里将是他难以挣脱的牢笼。
林湖山无奈,席间众人只知玩闹起哄,他却看出尹寒整个人都变了。
不久前那个灵敏锋利的少年,已经变作程景森身边压抑隐忍的一个附属品。
尹寒伸手时偶尔露出腕上的淤痕,显然经过多次捆绑,才会留下那种受虐后的印记。
他叹了一口气,“阿森,他没有做错什么。
你心里清楚。”
程景森咬着那支不燃的烟,眉目间还是那种又冷又邪的神情,“天晚了,我让饶晟送你们去downtown看表演吧。”
林湖山临走前说,“你他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的是什么。
你不会如愿,尹寒也不会让你如愿的。”
程景森只是笑,心想,那最好是了。
这世界和世人从没让他如愿过。
最好尹寒也是其中之一。
这样他们不必相互记得。
最终只会成为泯灭于众生之中的一个泡影。
当他回到书房时,尹寒正在听录音笔。
程景森给他找了一位西班牙裔定居美国的大师,一对一地教他绘画,尹寒每次上课都会录音,以便回放学习。
见到程景森进屋,少年将手中物件一收,不自觉地往后一缩。
——他已经知道下面会发生什么。
程景森走到他跟前,伸手拨了一下他额前垂落的碎发。
尹寒藏在袖中的手暗暗攥紧。
男人的声音性感低沉,“害怕?”尹寒垂眸一笑,“我的害怕不就是你想要的么?”程景森半蹲下,“林湖山替你说话,让我对你好一点。
你才来我身边没多久,怎么这么会收买人心?”尹寒双唇一抿,淡笑,“你只是要找个由头玩弄我。
其实不用任何理由,你随时可以开始。”
他心里满是恐惧,不知道今晚又要上演什么,但面上仍然半点不显。
程景森盯着他,尹寒穿了一件黑色YSL细针毛衣,领口穿插几丝金线,露出修长脖颈和匀称锁骨,像一尊收藏于夜色中的白瓷,美得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