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约往事(8)
尹寒眼底闪过一抹凄艳的碎光,汹涌欲望将他从理智边缘带离,他带着深深的屈辱,扭动挣扎着,“......求你、让我射吧......”高潮来临的一刻,他不可抑制地嘶叫出声,在程景森手中释放出大股精液。
溃散意识里闪过眩晕的白光,耳畔传来男人性感低缓的嗓音,“以后我晚上都不会无聊了,是么......”尹寒浑身绷紧,向后仰起。
一滴泪随之滑落,沾湿了黑发。
第9章
程景森抽出几张纸巾,擦掉沾满手掌的滑腻浊液,目光随之转向床上的少年。
尹寒将自己埋在枕里,默不出声。
落地灯的柔光从他纤细孤挺的脖颈慢慢往下延伸,滑过他红痕未褪的窄腰,勾勒出他圆润的臀瓣、修长匀称的双腿……程景森扔掉纸团,单膝压在床上,俯身一把抓住尹寒略长的头发,将他强行拽起,另只手伸过去抚了一下他的额头。
果然,温度烫得吓人。
尹寒又发烧了。
他将虚软的少年一把抱起,走进浴室,放入已经注满水的宽大浴缸。
“自己能洗吗?”他沉声问他。
尹寒点头,却没有看他。
垂落的睫毛在眼下投出小片阴影。
程景森一把钳住他的脸,冷笑,“这是跟谁闹情绪?刚才没把你伺候舒服?”尹寒背靠浴缸坐着,缓缓抬眼看他,开口的话令程景森有些意外。
“程先生只是验货而已,看我符不符合您的口味......我刚才的表现,您还满意吗?”程景森默了几秒,眯眼看他,“你动了书桌上的电话?”程景森太聪明了,尹寒心想,循着一点蛛丝马迹就能拼凑出整个真相。
以自己现在的能力,和他斗,半分胜算都没有。
但他还是凭着少年人的一腔孤勇,说,“我听到了周灿的电话录音,他想让我陪他六个月,你们之间的大麻交易他愿意少赚两个点。”
程景森薄唇勾起,“尹寒啊,”他叫他的名字时莫名温柔,却让尹寒浑身一颤,“我太惯着你了是不是?你竟然敢翻电话录音。”
尹寒甚至来不及说什么,来不及解释来不及道歉也来不及逃离,就被程景森摁着头,一把压进了水里。
窒息的恐惧感瞬间袭来,尹寒猝不及防被水流倒灌入鼻腔,在浴缸底部剧烈呛咳起来。
他极力挣扎,双手抓住程景森的手臂,试图挤压他的肘腕关节,令他松手,但病中的他太过虚弱,根本无法进行有力反抗。
程景森将他死死压住,看着他的黑发在激烈浪潮里起伏,连串的气泡从水底窜出,又在水面破碎。
尹寒起先还能在他手臂上留下几个掐痕,后来渐渐脱力,反往缸底滑得更深。
就在尹寒以为自己将要溺死在这片浅不过一米的水域时,程景森在他几近窒息的前一刻将他拽出。
尹寒匐在浴缸边猛烈地咳水,眼前一阵阵发黑,垂落的湿发挡住了脸。
经过一整晚的折腾,他已经彻底失魂落魄。
程景森站在一旁,居高临下而面无表情的盯着他。
过一会儿,等他稍许平复,程景森说,“尹寒,别试探我好吗?”他顿了顿,视线停留在他线条紧实优美而微微发颤的肩胛骨上。
“陈瑜教过你什么?教你在处理危机时故意和我对峙?激发我对你产生兴趣,进而把你留在身边,嗯?”尹寒仍然垂头趴在浴缸边,不说是,也不说不是。
程景森转身在一旁的储物架上拿过一包他不知道什么时候留在这里的万宝路,取出其中一根点燃,然后咬着烟,蹲下身。
尹寒满面水渍,双目赤红,漆黑眸子慢慢看向他。
像一只受伤却难驯的兽。
就是这个表情……程景森猛吸了一口烟,深吞入肺部。
陈瑜大概教过尹寒很多事,教他用最有效最直接的方法接近自己。
但是这个表情,是教不出来的。
从来没有一个人,这么容易地仅靠一个眼神,就能激发起他最深沉的欲望。
“我会听话,不要把我送给周灿......”尹寒声音发抖,祈求道。
——让步百分之二是很大的一个数。
尹寒替程景森算过,至少也是三四百万的进账,他知道自己值不起这个价。
程景森隔着烟雾看他。
明明是在求人,尹寒的眼睛里却看不见一丝服软的神色。
他站起身,拿过一条浴巾搭在浴缸扶手边,“洗完了就出来。”
他什么也没应允,咬着烟径直出去了。
-尹寒洗完澡走出浴室,已是凌晨一点。
窗外的整片社区都黑透了。
他和程景森之间隔着一间没开灯的卧室。
程景森坐在书房电脑前远程监控赌场运营。
尹寒慢慢走过去。
他光脚踩在实木地板上,每走一步,内心的惶惑不安就加深一层。
他不知道自己无意间听到答录机回放周灿留言的事算不算过去了,也不知道程景森在床上提到的陈瑜的别有用心到底会是什么。
当他停在程景森的书桌边,男人抬手递给他那个素描本。
“画完吧。”
程景森说,声调平缓。
尹寒心生不解,不懂他为什么执着于这张画,却不敢多问,拿过本子和铅笔,走到书房窗边继续动笔。
时间缓慢地流逝,铅笔划过纸页的唰唰声断断续续,有时非常流利有时又似很迟疑。
但是各怀心事的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过了大概半小时,尹寒撑起蜷坐得有些发麻的腿,走回程景森身边,给他看那副草草完工的素描。
程景森抬手指了指右下角的窗台近景,问,“你呢?”尹寒茫然,“什么?”“你刚才不是坐在窗台边吗?”尹寒一愣,“您要我加上吗?”程景森说,“换个别的颜色,不要黑白的。”
室内静谧,他倦哑的声音听来有种不真实的磨砂感,一点一点填入尹寒耳中。
尹寒转身从自己提进来的画包里摸出一管红色丙烯颜料。
因为没有调色板,他随手把铅笔往脑后扎起的湿发里一插,再将颜料挤在右手拇指上,以深深浅浅的指腹压痕,在画中的窗台边印出了一个观雪的背影。
这幅画乍看之下很违和,平衡构图的画面里掠过一笔无法掩饰的划痕,仿佛一道伤疤横亘在雪景之中。
明明是一幅黑白素描,窗边的人影却是刺目的血红,不知揣着什么心绪在观赏外面世界的一片茫白。
程景森接过素描本,竟然说,“我留下了,明天让人裱起来。”
尹寒完全猜不透他的意图。
“程先生如果喜欢风景画,我可以重新画一张更好的。”
他觉得这幅画太过潦草,连自己正常画技的一半都不到,更值不得一个裱框的待遇。
程景森将素描薄放在电脑边,继而关了屏幕,结束这天的工作。
“晚了,睡吧。”
他站起来,走到尹寒跟前时抬手抽走了那根插在他发绳里的铅笔,又顺势抚过他的脸,继而以手指在他已经消退了红肿的唇上缓缓搓揉了一下。
这一系列动作充满了暧昧情色的意味,程景森眼中的神色却很淡然。
尹寒愣在原地,听得他说,“我给你机会让你走,你不走。
口口声声说愿意替我做事,却不肯让我把你送出去陪人。”
话音到这里倏然一顿,尹寒的呼吸也随之一窒,不知道下一句会是什么。
“既然这样,就留着好好服侍我吧。”
程景森垂眸看着他清俊的侧脸,声音里透出一种罕见的温柔。
最后揉了一下他的头,将他揽走,带离了书房。
第10章
隔天他带着病中的尹寒出门。
风雪已停,空气里透出一种干爽的冷意。
室外阳光澄澈,尽管照在身上没有温度,仍能给人一种世界明媚的错觉。
尹寒神情略显恹恹,跟在程景森身后下楼。
他穿着粒绒外套,围了一条灰色围巾,一张脸有一半都埋在围巾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