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期(35)
余田不是在外面卖的,因为他并不具备一丁点儿勤奋刻苦的美德,更少有夫人小姐肯付钱来忍受他的臭脾气。但上天有好生之德,少有不表示没有,一些天生爱“受委屈”的男女,偏就爱捧着钞票来找余田这样脸面俊俏、身材精壮、更毫无廉耻之心的人寻欢作乐。
此等当着大爷赚钱的营生已是当世少有,可余田仍是不到山穷水尽就绝不“上工”。
今天,恰就是这么个山穷水尽的日子。
余田躺在地上不情愿的想,是该去找莉莉还是去找露露,其实爱丽斯也不错,Miss李就更多些风韵,至于那位张先生......虽然出手很阔,可实在啰嗦麻烦。他脑海中尽是些肮脏不知羞的画面,却是认证严谨的在比较挑选。
暗中观望了半晌的林子明叹了口气,心想不是吧,这就是上头给我找的学生?接班人?百年来最有捉鬼天分的人?
“What a joke!”
余田听见林子明刻意放出屏障外的话语,懒散萎靡的神情登时冰冷下来。他翻身而起、准确的朝向声源,屈身抽出别在靴子边上的短刀,还提了把又往下滑了两厘米的裤子。
“......”
尽管觉得余田的反应速度不错,林子明也很看不下去他的邋遢举动。他想立刻给他买条合适的裤子,或者随便丢个什么让他先系在腰上。
余田以为是又有“脏东西”来找他麻烦了,虽是意外自己看不见形状,倒也不慌不忙、反提起几分兴致,“西洋鬼?”
林子明答,“中 国 人。”
余田嗤笑,“就你们这种玩意儿也配拿自己当人?”
“比你配。”
“去你x的!”
余田确定了林子明的方位,话音未落便突袭上去。他手中短刀是在山中的无名墓旁捡的,且已有杀过厉鬼的经历,纵使此刻看不见“鬼怪”身形,他也毫不畏惧犹疑。林子明轻巧悠闲的避开攻势现出身形,余田片刻不滞紧追前,身手凌厉满脸兴味,与前一刻的烂泥模样判若两人。
“拿你这鬼头去换赏钱,就不用去伺候那些富人啦!”
这是余田另一条生财之道。
林子明神色微凛,原本燃起一丝的好感便随手杖点地的轻声而熄灭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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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言看完,沉默片刻后抬起头来看向顾鸣,竟是忍不可忍笑出声来,“这的确,是,不太适合你啊哈哈哈哈哈哈........”
顾鸣当然知道自己和余田相差很远,但也不至于好笑成这样。可看到沈言如此开怀,他却半点也气不起来,还跟着发笑问道,“有这么好笑吗?”
沈言缓了缓气,一把将顾鸣拖进怀里,“我没别的意思,我就是想象了一下,觉得.......噗......哈哈哈哈......”
难得见沈言笑成这样,教顾鸣把原本为角色差距而起的烦闷焦躁都给忘了,“我是不是应该把三界人的书都买来给你当笑话大全看啊?”
“不用,他写的不好笑,是......”
"是我好笑是吧?!”
顾鸣玩心忽起,浮夸作势起身要走,沈言当然拉着不放,顾鸣便回身扑了上去。眼见沈言要撞上床垫,顾鸣才猛然想起他头上有伤,当即吓得脸色发白,却没料到沈言一个翻身就把他压到身下。
“别动,我有点儿晕。”沈言撑着手臂,皱眉闭上眼睛。
顾鸣慌忙抬起手去抱他的后背,“你......你靠着我,快靠会儿......艹我怎么给忘了!”
沈言缓了十来秒才顺着顾鸣的力道低下身子,却是亲在他唇上,“怎么这都能忘?快补偿一下。”
“.....”
顾鸣以为沈言拿自己的伤玩笑,脸色一沉就想骂人。
"是真晕,我没骗你。”沈言抵在他唇畔解释讨好,"顾鸣哥哥别急,一会儿就好了,但我需要补偿。”
顾鸣完全没了脾气,只在沈言轻佻的唇舌撩拨下喉咙发紧音调微颤,“怎么补偿啊?”
"先接个吻,其他的,再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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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去年除夕凌晨,沈言从意大利回国。顾鸣被一通电话引诱、驱车穿过大半座城赶去接机,然后载他去自己钟爱的小店吃馄饨,老友般轻快闲聊,又在车里亲吻较劲。
沈言同他说,“现在,我可以回答你之前的问题了。第一个,不是一见钟情。第二个,我图的......就算是你吧。”
顾鸣把这话当作告白在听,心虚悸动下抱着干柴烈火的想法去往沈言家里,结果只同床相拥、睡了单纯得不能再单纯的一觉。当时的气氛情调,顾鸣对沈言话中的疑点毫无察觉,直至一年时光过去,才恍然觉出蹊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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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一见钟情?
毕业后他们只在同学会上不甚愉快的见了一面,通电话都间隔有好几个月。起初听沈言讲要追他,顾鸣以为是自己酒后失言引起“冰山校草”的好奇玩心,又或是看中他身上所谓的明星光环。现在回头再看,只觉是荒唐无稽,远不如“一见钟情”来得合理。
可又不是一见钟情。那是什么?
除开“嘴硬不认”的可能,顾鸣还想到一种十分不切实际、又浪漫得发疯的真相:那就是沈言和他一样,早在高中时就喜欢上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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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鸣深吸进一口气,不敢想这要是真的,自己该如何来消化这样巨大的惊喜。他盯着手机屏幕,已完全无心参与“新春红包大战”,迅速把该发的群组个人发完,就丢下手机去找沈言求证。
沈言坐在画架前继续那副几经周折的画像,已到了最后上色的阶段,不出意外的话这两天就能完成。他眼角余光瞥见顾鸣靠近,便头也不回的警告,“再捣乱就不画了。”
顾鸣按捺着持续加速的心跳,走近他身边盘腿坐下,规规矩矩仰头说道,“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晚点再问。”沈言专注在笔墨纸上,话说得冷酷无情,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
“现在问。”
“画不要了?”
“要!可也得问!”
沈言心软无奈的停下笔转头,“问吧。”
顾鸣起身跨坐在沈言腿上,两手捧住他的脸,“你得保证诚实、坦诚、并真诚的回答。”
沈言不知他搞什么花样,只忍笑配合,“我保证。”
“你不是对我一见钟情?”
“啊?”
“自己说的话,好好想想。”
沈言花了快一分钟才想起原话出处,却没反应过来顾鸣真正想问什么,“嗯,不是。”
“那是什么?”
“......”沈言沉默起来,像是觉得为难、又像在故意吊人胃口。
顾鸣等得心焦,驱身前移寸许、摆出色诱姿态,“快说。”
身下某处抵到一处,沈言举手投降,“跟你差不多。”
“......差不多什么?”
顾鸣不由得手指轻颤,沈言偏头往他手心里亲了亲。
“高中的时候就喜欢你。”
像有根紧绷的弦在脑中断开,顾鸣低声问道,“你......怎么不说?”
沈言迟疑片刻,“不敢。”
心脏不断紧缩,一股无名怒火抢先冲上头脑——他们竟白白错过六年!理智层面,顾鸣当然明白即便在高中时把暗恋挑明也不见得能有好结果。可他一向容易在沈言面前缺乏理智,更不会有人能坐在男友大腿上讲理智。
什么理智?去他妈的理智!
顾鸣说不出话,只捧着沈言的脸吻下去,半是情切交缠、半是凶狠撕咬。沈言没料到顾鸣的情绪转变,只纵容着发挥吻技试图安抚。岂知顾鸣发起狠来在沈言唇上咬了一口,喘着气将他退开,“还他妈一声不吭就走了!”
“.......”沈言唇上冒出的血迹,心酸又好笑的看着顾鸣,“怎么还能为这个生气,你不也没说?”
顾鸣登时哑口,气闷片刻后道,“可我说了你也没说,都这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