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分钟后,沈安途挂断电话,把手机卡拆了扔进马桶冲掉,又去洗手台洗了手。
他在镜子前理好头发,让刘海妥帖地遮着眼睛,重新伪装成温柔无害的样子。
沈安途走出洗手间,门口的保洁推着清洁车进入,两人擦肩而过时,沈安途手里握着的临时手机消失了。
“你怎么不吃了?” 沈安途回到包间的时候,谢铎靠在椅子上抽烟,他的碗是空的,沈安途的碗里倒是满满堆了一堆。
谢铎很少当着沈安途的面抽烟,自那天在温泉酒店沈安途快抽完了两包烟后,他就要求沈安途再不许碰这东西,家里的烟被收得一干二净,他自己也不抽了,但今天不知道怎么的又抽了起来,还在和沈安途的饭桌上抽。
“没胃口,吃不下。” 谢铎的目光透过朦胧的烟雾落在沈安途身上,像是看透了什么似的,让沈安途有些心虚。
“再吃一点吧,这鱼味道很好,我给你把刺挑了,你再吃两口?” 沈安途没等他回答,夹了一块鱼尾上的活肉到碟子里,小心地挑着毛刺。
挑刺很费功夫,但沈安途很有耐心,像是在完成一件艺术品。他的筷子灵活地扒开鱼肉,顺着肉的纹理一个一个挑走细刺,他怕谢铎等急了,挑完一小块就送到他嘴边,用那双闪着光的眼睛看着他,没人能够拒绝。
谢铎一边抽烟,一边看着沈安途挑刺,又看着他把鱼肉送到自己嘴边,每一步都自然无比,仿佛真的对谢铎充满了爱意。
谢铎张嘴咬住他的筷子,用舌尖卷走那块鱼肉:“不用给我挑,你自己吃。”
沈安途放下筷子,盯着他手里的烟,问他:“怎么,你不喜欢吃陶然居的菜吗?”
“嗯,味道太重了。” 谢铎又抽了一口烟,故意把烟雾喷在沈安途脸上。
沈安途被呛得咳了两声,他不在意地笑起来,眼睛弯成新月状:“那以后还是我给你做饭吧,明天中午我去你们公司送爱心便当怎么样?”
谢铎妥协了,他灭了烟,揽过沈安途的后脑,深深地吻他。
从温泉酒店回来后,沈安途又变得很粘人,他现在能自己开车了,便经常去谢铎的公司接他下班,偶尔也会送他上班。谢铎到了年关从忙变成特别忙,连晚上回家吃饭都不能了,沈安途不想打扰他,只能趁着出来陪他吃饭的空档和他见面。
今天谢铎难得空出一个晚上,沈安途说要跟他约会,要吃烛光晚餐再去看场电影,谢铎当然都依他。
“电影几点开场?” 谢铎问。
“8 点半,现在才 7 点 40。” 沈安途在离谢铎很近的地方看他,近到一扬下巴就能和他接吻,“电影院就在隔壁,如果我们动作快一点,5 分钟就能到。”
“所以这 45 分钟你想做什么?” 谢铎把沈安途的刘海全部掀上去,盯着他的眼睛道,“你该剪头发了。”
沈安途捉住谢铎的手腕,猫抖毛那样晃着脑袋,又把刘海摇下来:“我不,我就爱这样。” 说完,他又贴近谢铎,嘴角勾着坏笑,“谢总想做什么呢?”
谢铎的五指插进他柔软的发丝里,揪着他的发尾逼他仰头,眼神晦暗不明:“想给你拴个项圈,锁在家里。”
沈安途于是把自己的高领毛衣翻下来,露出带着紫色吻痕的脖颈道:“来啊,我想要黑色的,皮质要软一点,太硬了不舒服,最好再挂个铃铛,操起来好听。”
“要求还挺多。” 谢铎盯着沈安途泛着水红色的唇瓣,低头吻了上去。
两人真的在包厢里厮混到 8 点 25,然后电影开场后,在漆黑的放映厅里手牵手溜到最后排靠边的情侣座。
电影是个不错的爱情片,讲现实讲梦想,但是谢铎和沈安途谁都没空看,他们躲在角落里接吻,他们在人群里独处,在喧闹里享受宁静。
电影的背景音乐响起,男主角吹起口哨,低沉的歌声随之而起。
City of stars
Are you shining just for me
City of stars
There’s so much that I can’t see
Who knows is this the start of something wonderful
or one more dream that I cannot make true
沈安途在心里计算了一下,今天是他和谢铎在一起的第 69 天,他不知道像这样的夜晚还能有几个,但至少他拥有今晚的谢铎。
电影太长了,而夜晚太短,谢铎和沈安途没能坚持到结束,他们在电影放到一半的时候又手拉手溜了出去,他们先是去了电影院洗手间狭小的隔间,然后回到轿车同样不宽敞的后座,最后回到家,在玄关,在沙发,在餐桌,在浴室,在窗台,最后纠缠着一起跌进柔软的大床里。
沈安途做到一半就非常累了,自从飞机事故到现在,他就觉得自己一直没能恢复元气,也可能是因为在谢铎身边,他不需要痊愈。不过虽然很累,他没有叫停,还变本加厉地勾引,只有在谢铎凶狠的占有里,他才能抓住一点安全感。
他反复对谢铎说,再深一点,再重一点。
谢铎却反而慢下来:“不行,会伤到你。”
沈安途反手抱住他,明明很疼很胀了还是要说:“不会。”
谢铎亲了亲他绯红的眼角,低声训斥:“请你爱惜自己的身体,沈安途,如果你让他疼了,我也会疼。”
沈安途把脸埋进枕头里,低声闷笑,不知道是汗还是什么的水珠很快便消失在布料里不见了踪迹。
第48章 你怎么能喜欢男人
又是一个忙碌的上午,谢铎连口水都没喝上,第一时间却还是用监控去看沈安途在干什么。
沈安途这两天痴迷于和谢铎一起自拍,他买了一台照片打印机,又买了一本新的相册,比之前谢文轩带来的那本相册大一倍,专门用来放近期的照片。
谢铎开始还担心过他买的影集是不是太大,后来就才发现他不该担心这个,他应该担心是不是不够用。
沈安途没什么拍照技巧,自拍基本就是怼脸拍,拿着手机的前置相机把自己和谢铎圈一个框里就开始一阵乱拍,最多开个滤镜,好在他们俩的颜值扛得住。
沈安途也不会选照片,只要没拍糊,全部都洗出来塞进影集里,有时候一个角度的类似照片能有好几张,不过他不在乎。他很认真地在照片后面写上日期和地点,高兴起来再画个简笔画,在谢铎的名字上点缀个爱心。
有的时候沈安途会把谢文轩带来的那本相册拿出来翻看,看得非常仔细,还会对着一张照片出神好久,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沈安途趴在客厅的地毯上,新买的大相册和照片散落在旁边没管,只顾着看面前摆着小相册,他挨个看着那些照片,计算着大概的时间点。
他和谢铎的高中照片只有三张,之后的照片就多了很多。当时的沈安途正失忆着,谢文轩那么能说会道,沈安途没有半点怀疑,现在他才知道,因为高中照片素材太少,不好 P,之后沈安途频频出现在媒体和其他人的相机里,才会有素材供技术人员使用,才会 PS 出这么多他和谢铎所谓的 “合照”。但即便是合照,为了防止沈安途看出端倪,两人正面合拍的照片也很少,大多数都是远照或者干脆没有脸。
再反观沈安途正在做的新相册,里面的照片几乎每一张都是两人的正脸,还有很多亲密的动作,他和谢铎挤在一个个狭小的方框里,或拉着手,或相互依偎,或拥抱亲吻,一个框就是一个小世界,里面只有他和谢铎。
沈安途还洗出了几张谢铎的单人照,有一张他最喜欢,那是谢铎盯着镜头的正面照,他穿着随意的居家服,俯视着沈安途,浓密的长睫毛垂下来,从来都是面无表情的一张俊脸破天荒露出了微笑,那是只对沈安途一个人的笑容。
沈安途把那张照片塞进了相册的最后一页,他想,如果有一天要走,他必定带走这张照片。
沈安途还在神游,门铃突然响了,他看了眼时间,已经 10 点半,是赵阿姨带着食材来了。
11 点半的时候沈安途带着保温饭盒出门,开车去了谢铎的公司,12 点不到,谢铎在地下车库接他上楼。
谢铎的时间很紧,1 点半就有个会,沈安途不能留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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