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了一会儿,沈安途觉得可以了,拍了拍身上的谢铎:“吃饭吗?”
“嗯。” 谢铎的声音很闷,有点不高兴的意思,沈安途正想问要不要继续,谢铎已经站直,端着两份牛排去了餐厅。
谢铎确实不太高兴,倒不是因为欲求不满,他是不满沈安途娴熟的吻技。
明明连名字都忘干净了,吻技到是一点没生疏。
谢铎想起沈安途在过去的酒会上搂着的各种女人,本就严肃的面孔更加冰冷。
这种不高兴一直延续到谢铎处理完工作洗澡上了床。
沈安途早在谢铎工作的时候就已经洗漱完毕,以前他等谢铎回来睡觉的时候都是玩玩手机看看视频,今天却一反常态地在躺在床上发呆。
他面无表情地盯着天花板,眼里没什么情绪,谢铎看不出他在想什么,这样子让他想到了过去的沈凛,他绷起神经,靠过去问沈安途:“在想什么?”
沈安途深棕色的眼珠一转,神情活了过来,他弯着嘴角问谢铎:“亲不亲?”
谢铎没说话,直接低头吻上去。
沈安途的吻技还是让人神魂颠倒,于是谢铎故意吻得很凶很重,直到沈安途受不了用鼻音求饶。
谢铎压在沈安途身上,两人身体的反应谁都感觉得到,但即便他们嘴上亲得难舍难分,谁都没有动下面。
分开的时候两人抵着鼻尖,难耐地喘息不止,谢铎忍出了一身汗,刚才的澡白洗了,他从沈安途身上翻身下来,在床边坐了一会儿:“你伤还没好。”
说完,他起身关了灯,特意绕到离沈安途很远的床边躺下。
沈安途没有反对,他嗯了一声,想的是自己身上还没好的疤。
黑暗里,沈安途听着谢铎依旧粗重的呼吸声,悄悄缩进被子里,像只夜行的猫一样靠近谢铎。
他又不止下面一张嘴。
谢铎起先听见旁边窸窸窣窣的声音,还以为沈安途忍不住要下床去厕所解决,为避免尴尬,他没说话也没动,不想下一秒就被人摸上了裤腰。
谢铎气笑了,提着沈安途的后衣领把他揪上来摁在怀里:“干什么?不想睡觉了是不是?”
“不干什么……” 沈安途装乖,趴在谢铎怀里安分了没一会儿,又问,“你不难受吗?我给你咬出来。”
谢铎:“脏。”
沈安途反驳:“不脏。”
片刻后,谢铎揉了揉他的发顶:“我舍不得,睡吧。”
第7章 叫我嫂子
沈安途在凌晨的时候做了噩梦,全身冷汗不停呓语,谢铎立刻开了台灯把他叫起来。
刚睁眼的时候沈安途反应很大,他猛地推开谢铎向床角缩去,腰撞在床头柜还要后缩,同时伸手去床头柜上摸什么,这个动作碰倒了他睡前放在柜面上的水杯。
当水杯落地的闷响出现的那一刻,沈安途才仿佛真正被唤醒,他在晦暗的光里认清了谢铎,逐渐平复呼吸,卸下防备。
“对不起,对不起……” 沈安途缩在床角,把头埋在膝盖上,让自己缩成一团,像一只受伤后缩在角落舔伤口的小兽。
沈安途这一些列的动作谢铎看得清清楚楚。
他为什么后缩?
他在怕什么?
他下意识伸手去床头柜上找什么?
“做什么噩梦了?我把你锁在家里不给出去?” 谢铎压住心底的烦躁和焦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轻松一点。
沈安途噗噗地笑起来,没什么精神地回道:“你也知道啊……”
当噩梦带来的情绪消退后,疲惫和困倦跟着涌了上来,沈安途不想动,这个姿势让他觉得安全。
但谢铎不同意,他去拉沈安途的手臂,力道很轻:“过来睡觉。”
沈安途没动:“不,我就这样睡一会儿。”
“这样睡不舒服,躺下来好不好?” 谢铎轻声劝他,但没想到就这么一会儿工夫沈安途竟然已经迷糊地睡了过去,谢铎只好再把他摇醒。
沈安途被吵醒心情很糟糕:“不好,我就要这样睡,你别管我!”
谢铎也不废话了,用力扣着他的脚踝直接拉过来,抱进怀里裹上被子,给他安排得明明白白。
沈安途刚开始还像模像样地挣扎了一下,后来感觉到了谢铎的体温和平稳的心跳后,逐渐安静了下来,这个姿势确实比把自己团起来更舒服,沈安途很快就睡着了。
谢铎却是一点睡意都没有了,到早上时间差不多的时候他起了床,给杨宇打了个电话,杨宇说这表示他的记忆正在恢复,这是脑震荡好转的体现,没什么大碍,如果实在不放心就带沈安途来做个检查。
谢铎挂了电话以后去阳台抽了根烟。
十一月初的天气不至于太冷,但一件衬衣还是稍显单薄,浸染了凉意的布料源源不断地汲取体温,同时也带走了少许焦躁,让谢铎保持冷静。
经过这一个星期,谢铎几乎要相信沈安途失忆了,但沈安途毫无障碍地接受了谢铎这个男朋友这件事,本身就不太可能。沈安途是个直男,身边的情人换了一个接一个但无疑都是女的,谢铎不信失忆能改变一个人的性取向。
但如果沈安途真的失忆,那么新的问题也随之而来。
现在的沈安途相信了谢铎的谎言,觉得自己和谢铎是情侣,他像一个普通的妻子一样留在家里为谢铎做饭,等谢铎回家,做一切事情讨好谢铎,可他总有一天会恢复记忆,等到了那个时候,他会作何反应?
谢铎不敢说沈安途真的爱上了自己,他猜测沈安途是无所谓的。沈安途能一个接一个的换女人,也许对于他来说,和别人产生好感发生关系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他本性如此,谢铎只是暂时地得到了他 “情人” 的称号。
所以谢铎贪婪沈安途的亲近,也痛恨沈安途的亲近。
不过一个星期沈安途就愿意和他上床,这件事时时刻刻提醒谢铎,如果那天截走沈安途的是别人,沈安途说不定也会露出那样的眼神问他们:“亲不亲?”
像沈安途这样的,虽说他本人只喜欢女人,但不知道背后有多少人肖想过他,谢铎不正是其中之一吗?更加不巧的是,他们之间还有家族生意上的矛盾在,要不是谢铎作弊,提前插队把自己送到沈安途面前,他们永远也不会有这样的交集。
如果沈安途恢复记忆了会怎么样?
谢铎回忆着记忆里的沈安途,再结合各种传闻,他觉得沈安途也许会恼羞成怒杀了自己也说不定。
不过按照沈安途这个秉性,如果他想下手,恐怕也会不动声色地和他装一段时间的恩爱,然后趁着半夜谢铎睡着了一枪崩了他,再面不改色地逃离现场,向所有人控诉他的所作所为。
谢铎叼着烟脑补了一下那个场景。
沈安途去警局报案,露出前一晚被自己弄出的一身痕迹,声泪俱下地控诉谢铎的暴行,说自己只是出于自卫,迫不得已才杀了谢铎,到时候所有人都会知道沈安途曾经被他搞过。
这样,好像也不错。
谢铎自嘲一笑,把烟头扔进烟灰缸,转身回了房间。
沈安途醒的时候身边的谢铎已经不见了,他把手伸进旁边的被子里,只摸到一片冰凉。
也许是噩梦的缘故,沈安途这一觉睡得不太好,无论是身体还是大脑都很累。
他走进厕所,机械地刷牙,顺便打量起镜子里的自己。
长得稍微有点长的头发凌乱地贴着脸,有些遮眼,但同时让他过于艳丽的五官变得柔和无害。
沈安途忽然觉得镜子里的人无比陌生,他正在思考这种陌生感的来源,忽然脑海里闪过几帧画面,它们来得快去得快,只给沈安途留下了一点模模糊糊的印象。
这种感觉就好像答案已经到了舌头尖,却始终说不出来,沈安途努力了一个早上,除了让头疼开始作怪,没有任何效果。
他想了想,决定还是向谢铎求助。
上午十点多的时候,谢铎收到了沈安途的微信——他们前两天把微信加上了,沈安途怕电话影响他工作,所以如果不是急事,沈安途都会通过微信联系谢铎,为了体现情侣身份,沈安途特意用了和谢铎一模一样的头像——一片蔚蓝的天空,谢铎的昵称是 X,沈安途就把自己的改成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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