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仍旧记得刚入职的时候他口口声声对我说我想要任何实习和工作他都可以帮我安排,那些都不是什么大事,原来全都不过是漂亮的场面话,随口讲讲而已。
我并没有打算要求什么重要岗位,不过是想继续在他手下打打工,稳固地培养培养感情……这样的要求很过分吗。
我难掩失落,却动摇不了秦烬的决定。
那应该是第一次,原本上头的我对他一夕之间寒了心。
过了一阵子,有个猎头不知从哪儿拿到了我的联系方式,对方打电话来,以一种公事公办打广告的口气问我对XX科技公司感兴趣吗,岗位发展潜力好,如果聊得合适,那边可以开出比应届生平均工资高百分之二十的薪水。
我当时正憋着一口气,闷头找工作,想也不想就答应了。
反正多一条路,多一条选择,去看看聊聊而已,总没什么错。
我去的那天直接见到了他们老总。
对方姓顾,三十五岁上下,平易近人,情商颇高,没什么架子,说话风趣幽默,我们见面后没谈什么正经话题,反而像朋友一样闲聊了起来,谈天说地。
重点是,他的确给我开出了相当优厚的待遇,并表示对我一见如故,是真心希望把我当未来的接班人培养。
“小陆,我实话说吧,你是名校的高材生,成绩又这么好。”他如是道,“我知道你有很多更好的选择,我这儿的确不是个特别大的公司,但你若是选择了这里,我一定不让你后悔这个决定。”
我来之前也着实没想到对方态度这么诚恳,这么一番话说得的确让我有些动容。
后来我回去仔细研究了一下,发现这家公司的确不错,光从他们的财报上也可以窥见稳健的营收能力和科学的杠杆率及融资结构。
我甚至想,如果这世界上做生意也能在千万种不同的道路中找到最佳的一条路径,那这家企业一定已经做到了尽善尽美。
虽然它目前规模还不算特别大,但着实是个可造之材,未来可期。
而且让我非常有好感的一点是,哪怕只是几份不需要过外部审计的季报,他们也做得相当条理清晰、结构分明、毫无差错,甚至比不少上市公司都做得漂亮,我心说这公司背后的管理者一定是个有完美主义的强迫症。
最终,考虑再三,我选择接下了这份橄榄枝。
时间一年年过去,如我所料,公司在一步一个脚印踏实地慢慢做大,成功地上市,扩容……
转眼之间,我已经在这儿干了近四年,这位顾总履行了承诺,非常认真耐心地带我,我从他身上学到了许多,直到他后来因为身体原因离职,临走前将我破格提拔成了继任的CEO。
某种程度来说,我这升职速度也可以说是坐了火箭一般了。
那会儿周怡刚刚结婚,我跟她相熟许多年,后来她便说想要换份稍微轻松点的工作,主动提出做我的秘书。
我信任她,也觉得未尝不可,就答应了。
此时,我蓦地想,她论年龄,应该同秦烬是差不多的,只是她保养得好,也大概没什么生活压力,如今看起来还像个二十出头的小女生一样,在工作上却一向雷厉风行,办事利落,怎么最近倒频频叫我看到她不稳重的一面。
只是在那种场面下,虽然心里生出了些微弱的疑惑,我也不欲过多探究,毕竟此时此刻我还趴在秦烬身上,被他抄着大腿背在身上,不用看也知道整个人相当不体面……怎么都不是一个谈话问询的好时机。
我默默祈祷,希望明天一大早她已经失忆了,彻底忘记今天看见过发生过的一切。
否则……我把半个脑袋埋进秦烬后背,唉,我自己想想都觉得有点脸热。
于是简单说了两句话,我们擦肩而过,秦烬倒是毫无丝毫被人撞破的局促,依旧稳稳当当地背着我,直至走到停车场,我主动从他身上下来,钻进副驾驶。
虽然嘴上说了我根本不累,我好得很,什么事都没有,一点都不疼,然而……
这座位烫屁股。
秦烬在一旁开车,而我极力压制着想扭来扭去的冲动,不想叫秦烬发现,只是不管用什么坐姿,总觉得哪儿哪儿都不舒服,要么是腿酸,要么就是不小心牵动了那方才饱受欺凌的地方。
好吧,我再一次懊悔,到底为什么我能这么着急,连套都没戴,所有准备工作几乎等于没做,就迫不及待地跟他搞起来了?
一时放纵带来的苦果现在全部回馈到我自己身上,真是自作孽,好无奈。
没过一会儿,秦烬驾驶着车辆刚过一条马路,还没上高架,却减了速,缓缓地停在了路边。
我转头看他,没明白他想干嘛:“?”
他打开车门,从外面绕到我这边,然后他钻进副驾驶,俯下身,解开我身上的安全带,将我抱住。
“?!”
我睁大眼,呈现呆滞状态。
他搂着我,把我从前排挪到了更宽敞的后排,然后轻轻放下。
“趴着好点吗?”他低垂着眉目,淡声问。
我蓦地意识到,这家伙看着刚才一本正经地在开车,瞥都没刻意往我这儿瞥一眼,我在干嘛,却好像根本都没有逃过他的眼睛。
我没应声,觉得丢脸,把脸埋在臂弯里。
他没有得到应答,便自顾自回到驾驶座,重新启动车辆,油门和刹车都踩得轻手轻脚,似乎是怕开得不稳颠着我似的。
平稳的行进中,我在后座闭上眼,并不是困,只是头脑有些乱,心跳得厉害,亟需思考。
他突然表现出这副柔情体贴的做派,着实让我有点吃不消,甚至可以说是相当适应不良。
说实话,我不相信他一觉三年醒来就会突然爱上我,他以前顶多算对我有点好感,连喜欢都差强人意,否则我们也不至于走到分手的地步,现在他装得看似深情款款,也不过只是想多睡我几趟罢了,否则还能是因为什么。
男人很多时候其实就是简单的下半身动物,真没必要弯弯绕绕地纠结那么多。
毕竟憋久了有损健康,这无关情欲,你只是得把它发泄掉才能变回正常。
俗称,那什么虫上脑。
所以目前的情况,也不过就是我们两个人各取所需,倒也挺好。
可虽然明知是这样,我很清楚地知晓我们之间就是这么一回事儿,可这么想着,身体深处却还是不明不白地生出一股难过来。
也许是因为被填满再失去就会觉得格外空虚,又或许是因为被抛到最高处再跌回原地也会产生一种强烈的心理落差,所以这凭空而来的失落感就格外明显。
于是满腔后悔的情绪里就又多了些别的复杂的意味,就好像年少时自渎完在贤者模式中生出的强烈罪恶感,让我觉得自己很无能,这整件事毫无意义,完全只是受单纯的欲望支配和驱动。
我总是这样……我为什么总是会这样。
从以前到现在,永远都是,毫无一点长进。
一路上,乱七八糟地想了很多,我维持着一动不动的姿势趴在后排的座位上,不知什么时候,车停了下来,我猜应该是到家了。
我枕着自己的胳膊肘,手都麻了,抬起头发现袖口多了一点点湿润的水渍,在衣服上呈现出不明显的深色痕迹。
我愣了片刻,接着有些勉强地扯了扯面部肌肉,不自然地拧出一个扭曲的表情。
……真的太好笑了,我心想,我应该是史上第一个打完炮事后因此把自己难过哭了的家伙,我大概真的有点什么精神疾病。
难道是我的神经也因为身体最柔软的地方被进犯而同时变得脆弱起来了吗?
好在前面驾驶座的秦烬看不见我此刻的样子,我胡乱地擦了擦脸。
秦烬停好车,打开后座的门,我在那之前整理好仪容,不露出一丝痕迹。
他果然什么都没有发现,平静自然地在车边半蹲下身,低声问我要不要继续背我上去。
我说不用,没事,我好了。
然后我拍了拍他的背,自己下了车,走在前面,像往常一样,开门,回家。
第40章 最精明的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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