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路夫夫(160)

　　五姐摇摇头。

　　“你看，听兰医生的没错，听我的也没有错。”谢燎原写了个序号一，“对方是哪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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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比这几天元北村四下里到处流传的版本，五姐这个亲历者讲的简直太没有趣了。

　　对方有三个人，同属于一个工程队。

　　死掉的那个叫曾乃才，是那个工程队资格最老的大工。爱赌、爱嫖、爱喝酒，有名的挣多少花多少，至今是个光棍。前一次被当面砸掉重做的瓷砖是他做的。

　　受伤的两个中，年纪大且伤重的那个叫赵恒乾，跟曾乃才是朋友。曾乃才爱赌，这个也爱赌，经常在一块儿打牌。人家都说曾乃才挣得钱多半是给赵恒乾挣得，今天拿到手，明天就输给赵恒乾了。

　　伤轻一些的那个是钱胡马，新来工程队的，跟着曾乃才做小工学技术，平时曾乃才对他吆五喝六的都忍着，毕竟在人家手里学徒。

　　和这几个人结梁子是有的，先是他们工程不合格，交到五姐手里丢了面子，再是上一次芙蓉姐受伤。

　　让他们队先过通道，曾乃才吐了口水到五姐跟前，笑着说：“有些婆娘就是瓜，张开腿就能挣的钱不挣，跑来跟我们抢钱挣，男人的钱是你能抢着挣的啊，也不看看自己不带把儿……”他说完芙蓉姐就火力全开了，说着就要动手，两边的人都拉扯开。最后芙蓉姐踩滑伤到了手臂还是到兰医生诊所缝的针。

　　再一次就是谢燎原见到的，五姐新车被刮花，是五姐车停在工地路边上，临着他们贴砖的那边，曾乃才故意扔下装水泥的小桶刮坏的。

　　这些五姐都忍了。

　　事发前一周周日的晚上，芙蓉姐过生日，请大家吃烧烤，在元北夜市胡老七烧烤摊。她们先到，曾乃才他们后来。见着了他们就说晦气什么的，也是很难听。

　　五姐没再忍，拎着啤酒瓶子砸在了他们桌子上，姐姐妹妹十多个人围了他们的桌子。五姐把井水不犯河水的话说得清清楚楚。他们那边只有四五个人，见这阵仗当时认了。芙蓉姐还把他们吃烧烤喝酒的钱一起给结了。

　　烧烤摊子上的事情不知道怎么就工地上传遍了，曾乃才觉得抬不起头来，接连联两天喝醉酒都说要杀了五姐这个不男不女的……旁的人听见了给五姐说，五姐只当是醉话没往心里去，结果事发那天晚上，十三楼工地上，拿大家干活工具的五姐落单遇见了他们三个人。

　　一开始曾乃才就污言秽语地骂五姐，五姐没搭理他们，往临时电梯去。曾乃才挡住去路，五姐往楼梯走，曾乃才又叫钱胡马堵路，钱胡马劝说他师父说算了，曾乃才不干，威胁钱胡马不堵住五姐以后没好日子过。钱胡马没法子堵住了楼梯。

　　曾乃才这下得意了，上来对五姐拳打脚踢，五姐不示弱，和他对打。赵恒乾帮曾乃才，两个男人动起手来，五姐不是对手。被他们控制住，赵恒乾拿了电工扔掉的电线捆住五姐的手，被五姐挣脱开在脸上抓了一把，抓破了眼角，流血了。看到自己流血，赵恒乾下死手，往五姐左脸颊上狠狠砸了好几拳头，险些被打晕过去。抱着头蜷成一团。、

　　这时候曾乃才发疯，说五姐不是挺横吗？还不是被男人收拾得服服帖帖，说着说着就变成了要替天下男人收拾收拾你这个横女人，叫你知道啥叫男人……说着就开始解皮带。

　　赵恒乾一开始以为曾乃才是说说，看见他真脱起来，有点儿慌了，想要制止他。曾乃才一耳光把赵恒乾打开，骂他孬种，叫他好好看着自己大展雄风，今天不把这横女人收拾了就不是个男人……

　　五姐往后退的时候手上摸到了半截扎盒子剩下的三公分钢筋，曾乃才上来就是狠狠几脚揣在五姐身上，然后开始扒五姐的裤子。

　　赵恒乾这时候怕事了，又扑上来拉曾乃才，三个人打成一团。赵恒乾喊钱胡马来帮忙，钱胡马害怕，趴在楼梯那儿动也不敢动。

　　打斗中五姐用摸起来的半截钢筋扎曾乃才。她以为钢筋切口是平的，便用力接连扎了十几下，最后看见曾乃才不停的冒血。这时候她才知道那钢筋的切口是尖的，她扎的那十几下中，大部分扎在了胸口，还有脖子，还有没有扎到反而划过割到了曾乃才的脖子的……

　　看到曾乃才没声音了，赵恒乾连滚带爬往后，被绊倒在扎了半米高的钢筋盒子上，被钢筋戳穿了左腰……

　　五姐自己看见那么多血晕了过去。

　　被冷风吹醒之后知道自己杀了人，爬了一圈找到自己的手机报警自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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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钱胡马怎么回事儿你不知道？”谢燎原问。

　　五姐摇摇头，“他一直都趴在楼梯口那儿，我不知道他怎么回事儿……警察和医生来的时候，他挂在十二楼到十一楼的安全网上，人是昏过去的……”

　　“嗯。”谢燎原点点头合上笔，“你确定一下和讯问都是一样的？没有什么遗漏了？”

　　五姐又想了想，确定的说：“没有。”

　　合上笔记本，谢燎原从包里拿出几张A4纸，上面有各种字迹，谢燎原把这几张纸正对着五姐，贴在玻璃窗上，“她们有些话想跟你说，你自己看吧！”

　　看着那些美丑不一的字迹，五姐一开始还抿着嘴，强忍着泪水，后来捂住嘴哭起来，最后索性什么都不管了，伸手隔着玻璃摸着那些字迹，嚎啕大哭……

 

第124章

　　回家路上, 收到了几条兰哥来的信息，因为离家近了，便没有看到, 等到进了电梯，看到是一个社交平台的链接, 点开后几张工地普通图片, 然后上面聊聊几句介绍了五姐的这个案子，百十来个字简直字字都在撩拨大众的敏感神经。

　　“一女三男”、“疑似多人性侵”、“情杀、“工地临时夫妻”……遣词造句简直绝了，字字都说在点子上，这样的新闻不热不可能。低头看看下面，转发评论数量果然很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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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端来热汤, 兰驰阳坐在谢燎原身边, “我发给你的你看见了吗？只是其中一条, 还有其他的，各种各样的奇葩，我就没有发了，觉得是越闹腾越邪乎了……”

　　“看见了。真是厉害。”谢燎原也不知道说什么了。

　　“现在这么多人关注这个案子，我总觉得怪怪的……”兰驰阳问是问了，手上的汤也没闲着, 放到了谢燎原的手里，“他们说的案子感觉都不是这个案子了……”

　　喝了一口汤之后，谢燎原笑着说：“每个人都只相信自己想要相信的真相。”

　　“五姐还好吗？”兰驰阳知道他今天有和五姐会面，然后要向检方出具法律意见书, 谢燎原说这是第一次和检方接触, 很重要。

　　“原本是求生信念低落的……”

　　“结果在谢律师的鼓励下, 重塑信念之光！”兰驰阳接着他的话说完之后，准备给他来个单独鼓掌。

　　结果, 谢燎原认真说道：“是芙蓉姐她们给她重塑了信念之光。”

　　“呵呵呵……你倒是不贪功。”

　　“兰哥，我想去一趟市三院。有同学或者任何认识的人吗？”谢燎原的后门走的流畅自然。

　　“刘啸啊，你还跟人家打过篮球。”兰驰阳准备再给他添一碗饭，“为什么去哪儿？跟案子有关？”

　　谢燎原摆摆手不要了，只想再喝一口汤。

　　“你要干什么？我先跟刘啸打个电话。”

　　“我想见见五姐案子里的伤者，伤的重的那个，叫赵恒乾的。”

　　“偷偷见？”瞄一眼谢燎原的表情，兰驰阳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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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住院部是整个市三院最新的一栋楼，光泽度都和其他楼不一样。

　　顶着鸡窝头还打着哈欠的刘啸双手插在兜里，站在医院住院部大厅门口左边等着兰驰阳。远远见着那衣着光鲜的两口子走过来，刘啸更变本加厉的打了个哈欠，拖拉着手术室专用拖鞋迎了上来。

　　“刘医生您这样就出来了，得伤多少少女心啊？”兰驰阳远见他立在灯光里，在夜色中别提有多耀眼了，这模样一看就是刚下手术台没多久，“今儿出台几个钟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