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路夫夫(166)

　　“你的意思我明白了。有消息了, 我叫谢燎原联系你。”兰驰阳也是认真的, 刘啸帮的忙可不小。

　　“得嘞，先帮我给谢燎原带个谢。”刘啸给兰驰阳打开了医生办公室的门, 看见兰驰阳手里捏着那几张复印件，顺手从自己的桌上给他拿了个文件夹。

　　“你这么客气，以后没法做兄弟了……”兰驰阳听他说的话就生份，还递个文件夹，简直够了。

　　“行行行，不客气。你快去，有信儿记得要快。”刘啸推着他走。

　　复印钱胡马医疗记录的半道上，谢燎原被电话叫走的。兰驰阳听见他回话叫的是徐警官，应该是那边讯问结束了。到底怎么样，兰驰阳也很像知道，如果他的口供和五姐的能够相互印证，那么五姐那边就好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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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小跑赶到病房门口，只有徐警官一个人在门口。

　　“结束了，还是……”谢燎原对钱胡马有点怀疑，所以把声音压得很低。

　　“口供问完了，刘警官在跟他交代一些事。”徐警官看见只有谢燎原一个人，问他兰医生呢？

　　“哦，碰见老同学，聊两句。待会儿走的时候给他打电话。”谢燎原觉得这也不是谎话，瞧着徐警官的气色，谢燎原心中有了底，“是不是又听了一个新故事？”

　　那边没有回话，倒是笑了一声，颇有些苦中作乐的问：“你打官司之外还顺便算命是不是？”

　　“那，咱们要合计一下吗？”谢燎原挠挠鼻，和善得如同观音菩萨坐下的童子。

　　“……”徐警官万是没有料到，谢燎原能说这样的话来。

　　“小钱啊好好保重身体，我们还会再来的，保持联系。”刘警官说话更和善，比谢燎原这个观音童子和善多了，非要用个比喻应该是弥勒佛爷。

　　眼见着徐警官没有回话，谢燎原动作飞快推开病房门，对着病床上的钱胡马说：“钱先生我之前来过，您还记得吗？”

　　钱胡马刚送走警察，突然闯进来个人，吓了一跳。目光左右漂起来。谢燎原见他这样干脆把门推得开开的，让他见着门外还站着两位警察同志。

　　这个动作果然有用，钱胡马立刻指着谢燎原说：“两位警官，就是他，之前他也来找过我。我并不知道他是什么人，所以什么话都没跟他说。”大有请两位警官给做主的意思。

　　徐警官点点头，拽住谢燎原的胳膊往外，并且把门一下关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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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停车场里有早就等在那儿的兰驰阳，看见他们三人过来，下车把他们望着，笑着说：“你们这是什么队伍？”

　　“为人民服务的队伍。”刘警官最为正经的回复。

　　兰驰阳笑了两声，接着问，“那咱们这个队伍现在往哪儿走？”

　　“跟我们走。”徐警官说了一声，打开了警车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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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一次来调解室还是跟别人打架，今天又来了，现在的身份……还蛮奇怪的。

　　把在座的人都看了一遍，感觉就差易辰远了。刚想完这点，楼下想起了易辰远摩托车那熟悉的轰鸣声。

　　刘警官距离窗户近，站起来往外看了一眼，“嗬，这小子够野的呀？小谢你那儿的助手。”

　　谢燎原没有说话，周隽来接上了，“不出意外，以后是你们的同志。跟我们不一样。”

　　“哦……还有谁，那个……那个是我们的同志……”刘警官看到人家姑娘取下头盔头发一甩，这千娇百媚的气质一冲，突然就想起来了。

　　那是当年市局排队欢迎、还拍了个视频到处发，恨不得整个系统都知道俺们局来了个女法医的那位被欢迎的同志啊！女法医啊，多么稀缺的资源，以后再也不用大半夜到医院看医生脸色做女性检查了……

　　“谢律师，真是小看你了。不但医院里有人，市局里还有人……”徐警官说这话酸溜溜的，酸完了之后想起了副所长的光头，心里默默接上一句，“所里也有人。”

　　“机缘巧合、机缘巧合。”谢燎原正在看周隽今天出去调查的记录，之前有想要去调查这三个人的背景，谢燎原按照芙蓉姐他们从工地上打听出来的消息，挨着把这三个经常出入的地方都记了下来，和周隽分了工。结果自己这边多出了其他事情，剩下的两个地方还是周俊去了。

　　其中一个是茶馆，租用的是元北村拆迁之后，划地让当地人自己修建的大片小区中的一户，位置很偏。明着是茶馆，实际上是赌窝，还要卖澳门那边的什么彩票。

　　周隽的记录里写的很详细，这三个人是那儿的常客。老板对他们记忆也挺深，知道他们出事了，说得更多了。

　　调解室的门被推开，光头副所长做了个请的动作，易辰远拽着杜禾一的手进来了。兰驰阳作为长辈，在座的人里数他最关心杜禾一。

　　杜禾一身上穿着白大褂，里面套的不是警服，是个裙装，还是法式优雅小套装。个子小小的却气势很足，进来了之后，看见在场这许多人，不着痕迹的把易辰远的手给挣脱开了。再看自家那不争气的大侄子，失落都写在眼睛里，却一点儿不敢发作。

　　人到齐了，徐警官一点儿时间不浪费，直接说：“我先说我这边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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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半仙说的讲了一个新故事，这个说法算中，也不算中。

　　故事还是那个故事，曾乃才挑衅，发疯要对付五姐，赵恒乾堵住去升降机的路，自己被使唤去堵楼梯的路，一直到五姐用钢筋扎曾乃才，赵恒乾吓倒了往后退扎上了钢筋都对。

　　不同的是，五姐的口供从这儿就断了，而钱胡马的口供是五姐在曾乃才不动弹之后，追上去还对已经在叫救命却不能动弹的赵恒乾下了杀手，然后又要来扎他，他吓极了，疯狂地朝楼下跑，太害怕了，慌不择路踩空楼板跌了下去，又撞到了头，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他说这些口供的时候战战兢兢的样子不像是假的，尤其掉下去那段……看得出来是真的被吓惨了……”徐警官把这句作为结句，然后目光敏锐地看向谢燎原。

　　这句话对别人不重要，对谢燎原最重要，如果钱胡马说的是真话，五姐就说了假话，那么谢燎原一直以来的主张就要变化。

　　谢燎原将他手上的笔记本关上，抬眼望过来，十分平静道：“我想看看你们的笔录。”

　　“你这么冷静是因为岳五姐给你坦白了？”徐警官不走弯弯绕的路。

　　摇摇头，谢燎原依然平静地说：“钱胡马说的是假话。”

　　“要么给理由，要么你是在维护你的当事人，什么你相信她之类的废话就别说了。”徐警官直接盯着谢燎原。

　　一时间整个调解室里很安静，就在这档口上，兰驰阳拿起易辰远刚才扔给他的冰镇可乐拧开了，呲呲的声音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快渴死了的兰驰阳才不管他们，喝了一口透心凉了对着徐警官说：“岳五姐晕血。曾乃才的伤情岳五姐身上应该全部是血，她晕血的情况蛮严重的，这种糊一脸的场景，分分钟晕过去。”

　　“不要用嘴说，证据。”

　　“我就是证据。她在我诊所热心抱过一个磕破头的小孩子，我那门口到治疗室最多十五米，她没走过一半就倒地上了。一个晕血这么严重的人还能追杀钱胡马？钱胡马是不是把自己看得他重要了……”兰驰阳一句话顶了上去，这臭不要脸的钱胡马，要是照他那样的说法，五姐是杀疯了，杀了两个还要杀他？“如果需要，我可以找到所有当天在场的目击者，包括手上小孩儿和他的家属。”

　　“还可以到医院做病情鉴定，最好是三甲医院。”杜禾一提出了补充建议，然后把手伸向易辰远。

　　易辰远一时没明白怎么回事儿，愣着把杜禾一看着。

　　杜禾一双手叉腰，深呼吸了一口气，明显强迫自己用冷静的语调说：“易辰远你个混蛋小子，老娘跟人家刚刚说了两句话就被你从酒吧扛出来了，说是剖人一个胜造七级浮屠，还跟同事抢活儿剖的人的报告你给我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