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过分了?小兰哥哥你不要这样凶人家……”谢燎原看着兰驰阳吃不消的样子很受用,越来越蹬鼻子上脸。
“啊呀……”兰驰阳几乎就要被谢燎原叫得跳起来了。
“阳阳小乖乖,来来来,坐下继续吃……”谢燎原哪儿能让兰驰阳跑了,伸手拉住他,一口一个腻得兰驰阳心发闷的喊法。
兰驰阳推开谢燎原抓住自己的手,结果谢燎原那家伙压根不松劲,兰驰阳躲也没法躲,硬生生扛着这波精神攻击……
等到谢燎原连小卷心菜和小云雀儿都叫出来了,兰驰阳终于认错。
“谢燎原我错了,求求你闭嘴吧!哈哈哈哈……”认了一句却忍不住笑,你说这些鬼见愁的叫法和调调谢燎原都是从哪儿积累来的?这词汇量太可怕了……
谢燎原看着兰驰阳笑得眼角挂上了眼泪花,终于觉得大仇得报,松手放开他。
兰驰阳跌坐到自己的椅子的,抬眼看一眼谢燎原就忍不住笑。
其实谢燎原很喜欢兰驰阳笑起来的样子。兰驰阳的笑,眼神澄净,毫无城府,让人觉得身在煦日里,沐在春风中。
疯了一场,都累了,这时候四目对上倒有些害羞了。
“谢燎原,咳咳,跟你说个正事儿……”兰驰阳脑子还有小兰兰小阳阳小机灵鬼儿和小卷心菜在回响,但是他不能再拖下去,待会儿忘了。
“你说,兰、哥、哥。”谢燎原还在作孽的余兴里没出来。
“我有个事儿要拜托你……”
“我猜不是什么好事儿,能拒绝吗?”
“你住在哪儿?吃在哪儿?开的什么车?穿的……”兰驰阳低头看了看他脚上的鞋,十分理直气壮了,抬头继续问,“穿的谁买的鞋?”
“兰哥哥您吩咐。”
“少叫一个哥字。”
“兰哥您吩咐。”
世界终于正常了,兰驰阳深呼吸了一下说:“下个月三十号空出来。”
“干什么?”
“陪我去参加一个婚礼。”
“哦。”谢燎原从兰驰阳的表情上看出了端倪,“是你同学还是同事?”总之应该有陈巍。
“别兜圈子,想问直接问。”兰驰阳一看谢燎原那样子就知道他应该猜到了,问出的同学还是同事都是有陈巍交集的圈子,在缩小答案范围呢。
“姓陈的王八蛋回去对不对?”
“对。”兰驰阳还是喜欢这样的直来直往。
“好。”谢燎原没有任何犹豫。
兰驰阳望着他,忽然不知道说什么,感谢的话因为刚才威胁他说出来好像也不对……
“兰哥,我也想请你帮个帮。”谢燎原眼神真诚。
“好。”兰驰阳更真诚,听都没听就答应了。
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陡然生出些难兄难弟相依为命的感觉来,不由得笑了起来。笑过了,兰驰阳问他什么事,他微微倾身靠近兰驰阳些说话,就在这当头上,兰嬢一把推开了诊室的门,“月亮都出来了,还没吃完呢?”
第25章
把房门钥匙掏出来之后,兰嬢回头看着兰驰阳。
兰驰阳自然是知道奶奶看着自己的,不但知道她正看着自己,甚至知道她现在脑子正里想些什么。兰驰阳就是不接招,眼观鼻、鼻观心,一点儿没说话的意思。
“阳阳……”
“奶奶,我们换个指纹锁吧,免得总带钥匙挺累赘。”兰驰阳算计好的,奶奶一说话就打断她,计划完美。
“这锁坏了再换。”兰嬢果然思路就走到这边来了。
“您这锁这么结实,用到我八十岁都还行,那得等到何年何月啊?”兰驰阳拍拍门把手,就那粗壮的样子,用电锯都不一定能弄断好吧?
“等我死了你想怎么弄就怎么弄。”兰嬢并不买账,打开了门,这时候终于觉得自己被孙子带偏了,进了门立刻转身挡住门,两手撑住门,“刚刚小谢跟你咬耳朵说什么?”
“没什么……”兰驰阳也不恼,笑着懒洋洋靠在门上看着兰嬢。
“我先跟你提个醒啊……”兰嬢戳戳兰驰阳的懒骨头,“没看上人家还是给我保持点距离。”
“呵呵呵……”兰驰阳就知道她要说这个。
哎呦,冲进来时候的脸色呀,好像冲到了抓奸现场似得,开口第一句就是外面看的清清楚楚你们俩拉不来窗帘啊?!兰驰阳从小就被兰嬢吼惯了,完全不为所动。苦了谢燎原,吓得一哆嗦。兰驰阳还拍拍他的手,给他递上可乐压压惊。
“笑什么笑?你俩的铺子就隔着一道门,瓜田李下,要避嫌你知不知道?你现在不听奶奶的,不知道避嫌,以后有喜欢的人了,人家怎么看你跟小谢啊?别傻笑了……还有,兰驰阳我跟你说,晚上外面黑,看里面可清楚了,长点心,窗帘我做了两层,记得拉上。”兰嬢说完戳道兰驰阳的脑门上,“多早晚被你气成高血压……”
兰驰阳一把捏住奶奶的手,笑着说:“谢燎原会和我一起去春晓的婚礼。”
“嗯?!嗯嗯嗯……”兰嬢抽回手,不情不愿夸了兰驰阳一句,“算你还有脑子。”终于松开了手,率先朝屋里走去。
兰驰阳进屋躺沙发里续会儿命,没一会儿听见奶奶哼着《珊瑚颂》洗漱去了。兰驰阳从
沙发上翻身爬起来,看见奶奶的背影,小碎步踩着节拍,别提有多高兴了。兰驰阳继续躺尸,觉得自己真是让奶奶太操心了。又想到谢燎原拜托自己的事,兰驰阳勾勾嘴角,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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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到十一点半,兰嬢就提着饭菜下楼了。第一站进到了事务所,谢燎原看着三菜一汤一饭的午餐,受宠若惊之余又有点儿胆颤。
“看见你今天也在,顺手就给你也带了一份。”兰嬢把饭菜放好之后,看着谢燎原说:“碗要洗干净再还给我。”
“好。”谢燎原点头,老实得招人疼。
兰嬢从包里掏出个白底红刻度的软尺,又把老花镜带上,对着谢燎原招招手。
谢燎原筷子都拿好了,又放下,站起来朝兰嬢跟前走过去。
兰嬢又从包里掏出一个小本本,就是以前记载房租收付的那个红色封面小本本,“我问过姚孃了,就量这些尺寸。”说着翻开了小本子。
“姚孃是谁啊?”谢燎原眼看着软尺绕上了自己的脖子,心里有点儿怕。
“我们一个舞队的。她退休前是国营芙蓉制衣厂的高工,前些年那什么欧佩克会议来着,不是要给那些来的领导人做中山装吗?姚孃还被请回去掌眼呢。算你小子有福气,姚孃跟我好,给你做套衣裳……”兰嬢说得时候可神气了,谢燎原不敢说不字,也不敢说兰哥已经帮他捯饬了一身了,前几天还被兰哥传唤去半成品试衣。
“孃,国手的价格是什么?我穷的叮当响你知道的……”谢燎原双手拉住软尺,“要不就算了。”
“我知道你穷。你不用管,乖乖站着让我量。这事儿啊你只要替阳阳办好就行了。”兰嬢拍开谢燎原的手,“我试着量,待会给姚孃过目,如果不对,你还得来让姚孃量一次哈。注意我电话……”
谢燎原头有点儿大,“我把我最好的衣服穿上,您就别麻烦了……”
“你的衣裳送我都嫌弃。”兰嬢看不上的很明显,“等我和姚孃订了料子,我再带你去买搭配的衣裳,我告诉你小谢,男同志外套可以正,内搭一定要骚气。转过身去……”
谢燎原一个头变两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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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呢?”兰驰阳把凉被拉起来盖住自家肩膀,空调开得有点足。
“你劝劝她……”谢燎原蹲在休息室的小床边,仰望着正在午休被自己叫醒了的兰驰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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