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尧叼着那枚硬币,紧皱着眉说不出话,喉咙里发出似痛苦似愉悦的声音,肩背都绷紧了。
过了不知道多久,蒋衡才大发慈悲地放过他,他伸手取下那枚硬币,揉了揉纪尧发僵的脸颊,松开了捆着他的布条。
纪尧没了半条命,只觉得自己都要散架了,见状心里一松,差点整个滑进温泉池里。
蒋衡眼疾手快地捞住他,只是还没等纪尧松上一口气,蒋衡就搂着他换了个姿势,带着他去了浅水区,自己靠上了池壁,把纪尧架在了他腿上。
纪尧敏锐地察觉到什么,手脚并用地要跑,被蒋衡拦着腰拖了回来。
“我在满足你的愿望。”蒋衡无辜地眯起眼睛,朝他笑了笑。
纪医生腰酸腿麻,乍一听这种倒打一耙的言论简直勃然大怒,咬牙往蒋衡身上撩了一捧水,有气无力地说:“谁的愿望!”
蒋衡慢条斯理地摘下眼镜放到岸边,笑道:“六年前,你在这许的愿望,自己忘了?”
纪尧:“……”
纪医生的记忆缓慢回笼,他望着披着红色“狐狸皮”的蒋律师,终于后知后觉地从记忆里扒拉出一点碎片。
——六年前,他输了赌局之后,确实许下过“下次再来,我就让你穿着女装睡你”的宏图愿望。
纪尧:“……”
“等等。”纪尧咬牙切齿地说:“我的愿望是我在上面,我睡你。”
“是啊。”
蒋衡温温柔柔地朝他笑,正红色的和服从他肩膀上滑落一截,露出大片雪白的皮肤,让他看起来像个吸人精魄的妖精。
纪尧不可否认地被他的美色所吸引,一边憋气,视线一边黏在他身上,拔也拔不下来。
“妖精”眨了眨眼,语气温和又绵软,听起来十分讲道理的模样:“是你睡我啊。”
纪尧:“……”
纪医生试图挣扎,然而还没等说出什么,就觉得眼前一黑——蒋衡扯下了自己和服的腰带,蒙上了他的眼睛。
“阿尧。”蒋衡搂着他,打断了他的话,叹息一样地在他耳边哄他:“我好爱你。”
第84章 “灵的明明是我。”
纪尧有时候会觉得,蒋衡确实会让人上瘾。
他就像一株有毒的成瘾性植物,让人明明能够察觉危险,却还会心甘情愿地往陷阱里掉。
幸好这间民宿的隐秘性极强,各庭院也相对独立,否则纪尧觉得他可能这辈子都没脸再来一次了。
他甚至都不记得昨晚是怎么结束的,只模模糊糊地记得自己被蒋衡从温泉池里捞出来放在床上,然后蒋衡弯下腰来,温和地给了他一个晚安吻。
纪尧朦胧间察觉到了蒋衡就在附近,于是毫无障碍地进入了沉眠。
这一觉睡得天昏地暗,直到纪尧再一次睁开眼睛,他才发现他一觉睡过了大半个白天,外面的阳光已经西斜,整个世界都笼上了一层绚烂而朦胧的暖光。
身边的位置空落落的,纪尧眯着眼睛伸手一摸,没有摸到熟悉而柔软的温度。
他花了两秒钟时间从半梦半醒的状态中彻底清醒,缓慢地眨了眨眼睛,这才发现眼眶干涩发疼,嗓子里也像是堵了一团棉花,浑身仿佛坠着秤砣,腰背胳膊无一处不酸。
纪尧憋着一口气,艰难地从床上蹭起来一点,左右环视了一圈,才发现蒋衡并没有走远,而是就坐在大开的客厅门外。
东庭园的院里有面积不小的室外温泉,略高的水温把冷空气蒸腾成恰到好处的温度,哪怕在初春时节大开着窗也不冷。纪尧深深地吸了口微凉的水汽,感觉自己勉强活过来一点。
蒋衡已经换下了那身大红色的和服,身上只穿了一件宽松的纯白浴衣,他背对着纪尧,眉眼低垂,手里不知道在摆弄着什么。
今天天气出奇得好,昨天刚下过雪,今天外面的一切都像是雨后被抹平的车玻璃,一切看起来都清晰而美妙,连“冬季”这样萧索冷淡的概念都被抹上了一层高饱和度的颜色。
火烧云大片大片地铺满在天空上,夹杂着些许凉意的夕阳洒落在蒋衡身上,让他看起来平和又安宁。
蒋衡似乎非常专注,以至于他少见地没有发觉纪尧已经醒来了,而是依旧自顾自地在做自己的事。
纪尧欣赏了一会儿他的背影,难免对蒋衡正在做的事儿产生了好奇,于是艰难地从床上爬起来,顺手拎起旁边叠好的厚浴衣披在身上,赤着脚向他走去。
离得近了,纪尧才忽然发现,蒋衡手里正在摆弄的,原来是一只半个巴掌大的白色纸鹤。
他膝盖上放着一只叠好的“参照物”,蒋衡带着眼镜,叠得很认真。
纪尧只觉得自己的心都随着他的动作变得安定下来,他整个人忽然变得很柔软,于是歪着头看了他一会儿,忍不住扶上了蒋衡的肩膀,毫无征兆地弯下腰,凑过去和他接吻。
蒋衡短暂地怔愣了一瞬,旋即勾了勾唇角,轻柔地用齿尖撬开纪尧的齿关,跟他交换了一个绵长而细腻的吻。
一吻完毕,蒋衡才回过神来,他习惯性地把东西都放在手边,伸长胳膊搂住了纪尧的腰,似乎有些意外自己怎么没听见他的声音。
“什么时候醒的?”蒋衡问。
“刚刚,没多一会儿。”纪尧说:“你怎么跑外面来了?”
“下午我叫了人来清理温泉。”蒋衡说:“看你睡得香,没吵你。”
纪尧腿还有点软,顺着他的力道踉跄了一下,跌进了他怀里。
纪医生似乎觉得这个姿势有点丢人,下意识推了蒋衡一把,想自己爬起来,只是努力了一下,最终还是没能成功。
“腰酸?”蒋衡顺手从旁边捞了一条毯子过来拢住他,弯了弯眼睛,喂给他一口柠檬水,问道:“后面难受吗?”
纪尧三年没被这么吃干抹净了,说没什么感觉是假的,但他看着蒋衡那张无辜又纵容的笑脸,怎么看怎么不甘心,于是磨了磨牙,嘴硬道:“没……没事。”
蒋衡抿着唇笑了笑,顺从地点了点头,然后把手伸进了纪尧的浴衣里,默不作声地帮他揉了揉前一天晚上运动过量的腰和腿。
他力道适中,手法温柔,于是纪尧也没强硬地跟自己过不去。他眼神飘了一瞬,忍不住落在蒋衡身边的纸鹤上。
“叠这个干什么?”纪尧问。
“这个?”蒋衡顺着他的目光看了看身边的纸鹤,然后他拾起那只折好的,放进了纪尧手里。
“民宿老板娘送的礼物。”蒋衡说。
比起蒋衡这样的初级选手,纪尧手里这只“参照品”显得漂亮又优雅,线条流畅,折痕干净,一看就是高手之作。
这只纸鹤比蒋衡那只小一点,也精致许多,纪尧把它托在掌心,感觉它随时会随着风飘进空中。
“送你这个干什么?”纪尧纳闷道:“看上你了?”
千纸鹤在日本的含义深重,可以用来祈求健康,也可以用来祈求愿望成真,纪尧对此略知一二,但了解的不算很多。
“什么看上我了,别胡说。”蒋衡忍不住笑道:“我多大,人家多大。”
蒋衡说着拢住纪尧的手,引导他轻柔地把那只纸鹤留在手里。
“老板娘会给每一对情侣送一只纸鹤。”蒋衡解释道:“这只是你和我的。”
“那六年前为什么没有?”纪尧纳闷道。
“她是两年前才开始送的。”蒋衡盯着纪尧手里那只纸鹤,轻声说道:“她说,这是她丈夫的意思。”
“老板娘是京都人,年轻时毕业旅行走到北海道,才在这里认识了她先生。”蒋衡说:“这间民宿,其实当年是老板娘丈夫的财产,他们相爱后,一起把这里改成了温泉民宿。”
稚嫩的爱情纯粹又热烈,只需要一秒就能确定终身,年轻的男人用一只纸鹤成功地捕获了爱人的芳心,从此获得了一生安稳而温馨的爱情。
“她说每年结婚纪念日的时候,她先生都会送她纸鹤。纸鹤在日本有祝福的意思,可以给喜欢的人带来幸福。”蒋衡说:“他们俩一生感情都很好,但两年前,先生去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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