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尧那边的进度比他慢一些,但也还算顺利,蒋衡去看了他一眼,见他正专心致志地忙活,就干脆没打扰他,自己放下东西,去售卖区又转了一圈。
小樽的玻璃工艺品都还不错,蒋衡买了几份伴手礼给萧桐,写好了贺卡交由店员转寄,然后又给正在装修的新家选了几盏玻璃灯。
等他再次回到体验区的时候,纪尧的狐狸已经完工,正在等着冷却完毕,蒋衡探身过去看了一眼,意外地发现居然做出来的成品还不错。
“好看吗?”纪尧说:“我觉得还挺像的。”
“是很像,也比之前那个好看。”蒋衡笑着说:“不过玻璃材质是不是太危险了,万一碎了呢?”
这个问题纪尧一点都不担心,他对蒋衡有一种出奇的信任,好像东西只要到了他手里,就一定会被妥善保管一样。
“你会保护好它的。”纪尧说。
蒋衡闻言拨动了一下已经稍显冷却的挂坠,无奈地笑了笑。
“坏了。”蒋衡说:“被你发现了。”
他说着从兜里掏出自己的钥匙串,把上面那只饱经沧桑的小狐狸小心地摘下来,换成了新的这个。
“旧的那个不给我?”纪尧问。
“不给。”蒋衡笑着直起腰,说道:“都是我的。”
从玻璃工坊出来后,外面的雪下得越来越大,纪尧跟蒋衡走在运河边上,忽然想起他很多年前跟蒋衡看过的一场日本旧电影。
纪尧本人对意识流的文艺片不太感冒,但由于蒋衡很喜欢各式各类的旧电影,所以在当年分手前,他也陪着蒋衡看了不少。
那部日本电影的名字纪尧已经记不清了,只依稀电影那种怀旧灰调的底色,还有北海道标志性的大雪。
那一天纪尧中午跟组会应酬喝多了,于是下午不用去学校,偷得浮生半日闲,跟蒋衡一起在家里窝了一个下午。
老电影的质感丰富且细腻,可惜那天纪尧看到一半就头脑发晕,剧情什么都没记住,只记得电影的配乐很好听。
“我们之前看过的那部电影,是不是就在这拍的?”纪尧忽然问:“叫什么名字来着?”
蒋衡从来不会被这种问题问住,他闻言抿了抿唇,挑了挑眉,揶揄地笑了。
纪尧还纳闷他笑什么,就觉得蒋衡在兜里捏了捏他的手,笑道:“叫《情书》。”
纪尧:“……”
这个答案显然有讨要表白的嫌疑,纪尧干咳一声,诚恳道:“我说我真不记得,你相信吗?”
“当然相信。”蒋衡说:“你那天喝多了,刚看了半个小时电影就迷糊,枕着我的肩膀一个劲儿往下倒,还不肯回屋睡觉。别说你了,我也什么剧情都没记住。”
这段记忆对纪尧来讲全然陌生,他仔细回忆了一下那天那个昏暗的下午,一时间却只能模糊地想起音响里带着些许杂音的电影配乐。
但他没有纠结这段“控诉”的真实性,只是在兜里捏了捏蒋衡的手。
“是吗?”纪尧说:“那等回家之后,我们再看一遍电影好了。”
第89章 “在这冷静完了,不得和好吗?”
从北海道回家之后,蒋衡才惊讶地发现,他们家那盆“稳重有余”的小茉莉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悄无声息地发了芽。
他们只出去了一个礼拜,但花盆里的嫩芽已经长得有半掌高,绿莹莹的小叶子舒展着,顺着阳台风微微打晃。
蒋衡好奇地拎起旁边的小水壶喷了两下,水雾落在叶片上,不一会就凝成了水珠。
“发芽了?”换完衣服的纪尧从背后过来,蹲在蒋衡身边,跟他头对头地看着盆里的小东西,狐疑道:“不会是草吧?”
也不怪纪尧怀疑,毕竟他之前精心伺候这小东西那么长时间,它半点动静也没有,结果他和蒋衡前脚一走,它居然后脚就发芽了。
“不可能吧。”蒋衡说:“这都是筛过的土,怎么会有草籽呢。”
蒋衡说着掏出手机,二话不说地拍了张照片给花店老板:“我问问就知道了。”
花店老板的回复来得很快,蒋衡一目十行地看完他发来的注意事项,这才哭笑不得地把手机递给了纪尧。
“这是紫茉莉。”蒋衡说:“不是普通意义上那个茉莉花。”
紫茉莉与茉莉不同属,培育手法也不一样,一个播种一个扦插,前者不耐寒,温度在十八度以上才会发芽。前几个月上海温度低,花种自然没动静。估计是因为蒋衡他们出门旅行的时间正撞上上海春季回暖,所以花种才发了芽。
蒋律师搞了个不大不小的乌龙,结果两个人双双错过“发芽纪念日”,原本定好的赌约无疾而终,只能蹲在花盆旁边面面相觑。
“早知道应该在家放个监控。”纪尧嘟囔道:“现在都长这么高了,谁知道是哪天发的芽。”
“不至于吧。”蒋衡干脆席地而坐,曲起腿支着胳膊,好笑道:“胜负欲这么强?”
“废话。”纪尧先前在北海道输了一局,现下正是需要找回场子的时候,闻言磨了磨牙,说道:“我之前就有预感,这次肯定是我赢来着。”
纪医生一直对自己的赌运有种不讲理的自信,蒋衡实在已经习惯了。他闻言眯了眯眼睛,忽然笑了笑。
“那有什么。”蒋衡说:“紫茉莉从播种到开花就几个月,不如我们赌开花好了。”
“也行。”纪尧说。
紫茉莉的生长花期大约是三到六个月,在这些日子里,上海度过了最后一茬倒春寒,然后正式无缝衔接地入了夏。
李玲华的反医闹基金已经初具雏形,纪尧也因此获得了一次院内表彰。而蒋衡则因为在重大舆论案件里露了脸,所以业内评价水涨船高不说,母校还发来了“杰出校友”的表彰。
日子好像突然就在某一个节点划出了分界线,从此变得井然有序,细水长流,等到两位当事人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步入了正规,之前那种漂泊不定的人生都变成了恍若隔世。
可家里那盆小朋友却像是被时间遗忘了,它生长迟缓,不紧不慢地茁壮成长着,等到结出花苞的时候,蒋衡的新家已经装修完毕,通好了风,可以入住了。
蒋衡是个家庭强迫症患者,对一切都精益求精,软装打回去重做了两次,交工时间一延再延,直到夏天就剩个尾巴,他才终于拍板通过了。
验收那天纪尧正好上班,于是蒋衡自己先去转了一趟,给纪尧发了个小视频展示新家。
纪医生被个一分多钟的视频勾得心里痒痒,顺手弹过去一个视频通话,噼里啪啦地远程指挥。
“那个小房间呢?”纪尧指着刚才镜头一晃而过的那扇门说道:“打开给我看看啊,里面是什么。”
当时做装修设计的时候,那个神秘的房间就让纪尧好奇不已,现在好不容易装修结束,纪尧的好奇心一瞬间又被勾搭了出来。
可惜视频镜头的掌控权在蒋衡手里,他拖着镜头转了一圈,冲着摄像头笑了笑,说道:“好奇啊?一会儿回来自己看吧。”
纪尧的好奇心被钓到了顶点,心里活像是有小猫在挠,追着蒋衡好话软话说了好几句,可惜蒋律师铁面无私,愣是没给他看。
“……好了。”蒋衡说着关上房间门,退到了走廊里,冲着镜头笑了笑:“我就是收拾了一下,别的也都等你一起看呢——现在时间正好,我过去接你,一会儿是先吃饭还是先回家?”
“先回家。”纪尧对未知领域有种出奇的探索欲,挑着眉笑了笑,说道:“我就不信一会儿你还能拦住我进门。”
新家刚收拾完,纪尧公寓里的东西还没来得及搬过来,所以整个家看起来有点空荡荡的。
于是蒋衡接上了纪尧回家时,又临时拐去买了一束花。
碎冰蓝一束十九朵,刚好能插满一个花瓶。蒋衡拆掉包装纸,余光里正好看见纪尧正在那个神秘的房间门口探头探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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