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舍不得的。”严锐之说,“也没几年,而且又不是没有假期。”
“那我就每个假期回来找你。”一想到这样的日子好像离自己也不太远了,贺年支着下巴幽幽地叹了口气。
“严总,我之前听郝公子说,你想做《怀古2》对不对?”
严锐之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问这个,模棱两可地说:“也许。”
“‘也许’就是你想做,但顾虑太多。”贺年替他答道。
严锐之靠着床头:“要是我能跟之前一样孤注一掷地去试还好,可如果我真的执意要立这个项,现在考虑的问题太多了。”
“要是前期投入过大,后期因为种种原因虎头蛇尾怎么办?如果拉了巨额投资,那势必要参考对方的意见,如果因为妥协强行发行,最后测试不□□出一个半成品怎么办?如果前期买量效益不佳,可能会面临长期收不回成本的情况,到时候再有些什么意外怎么办?”
“我是想随意所欲做想做的,但我不能不考虑几百号人的饭碗。”
“那我跟你一起做。”贺年忽然很认真地说,“反正我之前打着京行的旗号接近你,总不能真的骗你感情吧。”
严锐之扫他一眼:“贺公子这是要发动金钱攻势了?”
听到这三个字贺年就觉得头疼:“我是说真的!”
“虽然你现在看我像是意气用事,但要是成功了,我就是一个颇有眼光的投资人了。”贺年开始给自己脸上贴金,“严总,你要相信我的判断!”
“而且我爸虽然说了京行给我折腾,但要是在我手里弄没了是不会给我兜底的,就是说要是被我弄破产了我还得自己还债。”贺年笑笑,“别的什么都没有,所以这怎么说都算我的老婆本。”
严锐之眉头一皱觉得这人又不正经起来:“又开始跑火车?”
“我没有!”贺年吓得立刻重新跪好,端端正正地解释,“我是在跟你说明我这场投资的利弊,不是无脑感情用事。”
“所有的都是正轨流程,但我真的不是盲目,我只是对你有绝对的信心。”
“你要是愿意,我就陪你做,如果那时候我在国外我们也可以连着会议一起,”贺年拼命想让他减轻顾虑,“你别担心,有我呢。”
他说了这么多,难免让严锐之想起自己当时做《怀古》的情形,忍不住轻笑道:“初期开发很苦的,你该好好读书就好好读书。”
贺年这次却只继续说:“所以我才要一起。”
“别那么轴。”严锐之淡声说。
他习惯性地要伸手碰一碰贺年的头发,才想到自己现在还没原谅他。
然而贺年是谁,顺杆爬冠军不顺杆也要努力制造顺杆的优秀好青年,在察觉到了严锐之的举动后迅速有了回应——
杆不就他他去就杆,他凑上去,自己用头发去蹭了蹭对方的掌心。
意图被对方完全掌握,严锐之终于有点绷不住,叫了他一声:“行了。”
贺年听话地不乱动了,但想了想还是说:“严总,我刚刚没开玩笑,你要是愿意,就多考虑考虑。”
“我……”
“试一次吧。”贺年趁他心软靠过去,明明是在卖乖,却又很真诚地说,“我想再去一次你创造的世界。”
“但这一次不一样了,你不是一无所靠的阿舟,你有我,有朋友,不用再自苦着毁灭,更不会再被过去纠缠。”
贺年伸手抱他:“我想陪你一直走下去的。”
“嗯。”
他贴着对方微凉的皮肤,听见严锐之淡淡地说。
结果下一秒,他就被人给推开了。
贺年满眼不可置信:“……严总?”
严锐之终于扬眉,露出一点从未见过的、极轻快的笑意:“你是不是差点以为我不计较了?”
贺年还是一脸受伤的表情,以前再怎么不要脸都分毫不乱,没想到现在栽在这上面。
他忧伤地想,近墨者黑,严锐之居然也开始会这些了。
贺年这次要起来,没想到刚才说话的时间久,这次是真没站稳,没来及发生就往床上扑。
严锐之一边扶着他一边说:“那今晚就——”
话没说完,对方温热的嘴唇就覆了上来。
贺年微微屏息,呼吸很轻地扑在严锐之的皮肤上,他略张着嘴却不深入,只含着唇瓣,睁着眼睛仔仔细细地吻。
他流氓耍得驾轻就熟,也不强迫着继续,只是有点不舍地收回来。
严锐之唇上沾了点水光,也不恼,靠在床边看他。
“别生气啦。”贺年凑上来蹭他,知道他有点心软,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这样,严总,”他煞有介事地开口,“刚刚这一下,你要是原谅我了,就算是我的晚安吻,要是没原谅我……”
他毫不羞耻地说:“那你可是被我亲过了,我要是你我就忍不了,不得亲回来报个仇么?”
一套站不住脚的理论浑然天成。
他原本以为严锐之可能会直接叫他滚,没想到对方半晌没说话,过了一会儿轻轻一笑:“是吗。”
贺年有些奇怪地抬起头。
这倒让他有点不习惯了。
严锐之垂着眼看他,大概是习惯了,一点儿生气的意思也没有,甚至还思考了一下,开口叫他:“年年。”
终于不是阴阳怪气的贺公子了!
贺公子本人心中狂喜,乖得跟什么似的应了一声:“哎!”
“我没原谅,”严锐之朝他勾勾手,“过来。”
他听话地重新靠近了,严锐之的脸在他眼前放大,他能看清对方漂亮纤长的睫毛,以及淡色好看的嘴唇。
这次是对方很主动,脸上甚至有点轻浅的笑意,在落进贺年的眸子后闭上了眼,重新吻住了他。
贺年只惊诧了一瞬。
两人呼吸融在一起,不再是浅尝辄止的试探,贺年抓着严锐之的手往床里按,力道不大却足够认真,喘息声交叠,浸润了原本干燥乏味的秋夜。
舌尖偶尔会碰在一处,又勾缠着缱绻着分开,细细碎碎的声响蔓延开来,等他们都反应过来时,严锐之已经彻底陷进床中,而贺年屈膝跪坐,虔诚又热烈。
这个吻传达了太多没能宣之于口的情愫,严锐之偏过头喘气,贺年却不让,一声一声地叫他名字。
严锐之跟撸小狗似的揉了揉他的头发,手感很好,他努力平复着呼吸,却怎么也静不下来。
而贺年的脑袋已经沿着鼻尖往下,一路掠过被衬衫包裹住的地方,直至咬上一粒纽扣。
严锐之动作一紧。
贺年身上的衣服也被扯得凌乱,额前的刘海遮住眼睛,显得随意而慵懒。
他的声音也免不了有点哑,但还是很有服务精神地停了一下:“严总。”
“我来帮忙吧。”
严锐之还没回应,手指就只来得及插进干净的发丝中了。
他只得闭上眼,腰却不受控制地弓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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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夜色已深,严锐之才松开咬着被角的牙齿,缓缓放松靠回去。
因为存心道歉,贺年方才无比卖力,学过的没学过的,见过的没见过的,都费心费力地试了,其中一度差点因为过于好学而扶着床沿咳嗽,缓好了以后才继续。
这种时候总怕感冒,严锐之懒恹恹一伸手:“帮我盖一下被子。”
贺年上身不着寸缕,胸腹处微潮,有汗水顺着绝佳有力的肌肉线条流下来,没入纯白色的被单里。
他“哎”了一声,先把空调温度调高了些,又快速漱了个口,确认没什么异味了就要过来抱严锐之。
“严总。”他声音还带着点沙哑,可又想更温柔些,贺年亲了亲对方的侧颈,也要把自己埋进蓬松的被子里。
结果手刚伸进来,就听见严锐之淡淡地说了一句:“怎么还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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