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聿怀发了一串震惊全家的表情包,开始了下一轮轰炸。
——“真是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了。”
——“说好的不相信爱情,一起住养老院呢?!”
——“谁!?是谁摘走了我的娇花!?”
——“是你之前说的那个不能喜欢的人?”
阮眠趴在床上,翘着脑袋思索了一会,才回——“对,是那个,一个海归硕士,家里有矿,身材超好,长相绝顶。”
李聿怀——“唯一的缺点就是瞎了吗?”
阮眠——“唯一的缺点是没法生孩子。”
李聿怀——“??????”
阮眠——“他是个男人。”
李聿怀疯了。
他又是一阵鬼哭狼嚎,一直闹到半夜,才终于消化了这件事,自诩为新时代时尚达人,能接受好兄弟搅基,但是好兄弟要发誓绝对不能为爱做零。
在得到阮眠郑重的承诺后,才偃旗息鼓滚去睡觉。
阮眠也终于熬不住困意,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睡的不是很沉。
不知过了多久,半睡半醒间,似乎有人推开了卧室门,走廊昏暗的光线从门缝漏了进来,光束随着门的洞开越来越宽,随后有道身影迈进房门。
阮眠没有完全清醒,脸埋在枕头里,口齿不清的问,“你怎么还没睡?睡不着?”
江颂一言不发,直接把他从被子里捞出来,打横一抱就朝外走。
阮眠在腾空的瞬间顿时惊醒,“干嘛呢干嘛呢!”
“睡不着。”江颂低下头,微凉的唇落在他额头,低声说,“去楼上,和我一起睡。”
“......”阮眠内心礼貌性的挣扎了一下,很快就从了,乖乖的任他抱着,脸埋在他温热的颈窝,江颂的丝质睡衣蹭着他脸颊,凉凉的,带着他喜欢的香味。
江颂的步子很稳,抱着他上了三楼,拿脚踢开主卧的门,阮眠还非常贴心的怕他不方便,伸手把门给关上。
阮眠一直是个界限感很强的人,之前也确实没什么契机,所以这是他第一次进江颂的房间。
风格依然简洁的要命,但是灯光设计的很棒,暖暖的光线很温馨,亮度恰到好处,既不炫目也不过于昏暗。
江颂弯下腰轻轻把他放在床上,低头亲了亲他的唇,眼里盛着微光,笑的好看极了。
阮眠看的有些愣怔,眨了眨眼。
江颂一直很好看,今天格外好看。
他睡衣的扣子解开了两颗,沿着利落的颈线向下,能看见隐没在阴影里的锁骨。
他们俩离的很近,暧昧的气息弥漫涌动,属于江颂的气息被无限放大,从四面八方包围着他。
阮眠失神的伸出手,抚过江颂的喉结,停留在他颈侧那颗小小的痣上细细摩挲,而后用手肘半撑起身子,扬起脸回应他的亲吻。
下一刻,阮眠被江颂狠狠的扣住了后脑,压了回去。
心跳几乎停滞,紧接着随着起伏的胸腔越跳越快。
他忘记了所有的恐惧和疑虑,在江颂霸道又温柔的裹挟里融化,神智在虚空中飘零坠落,最终被一双手稳稳的接住抚慰。
他渴望他,早就是了,一直都是。
他们俩额头抵着额头,薄薄的汗水混杂一处,江颂凝视着阮眠,动作却未停,轻喘着问,“你知道我有多喜欢你吗?”
阮眠眼尾红红的,眼神迷乱而茫然,问出了一直想问的那个问题。
“可是,为什么?”
江颂将他拥进怀里,有些无奈,“有太多理由,你要我怎么回答呢?”
喜欢你笑,喜欢你闹,喜欢你的善良,喜欢你的原则,喜欢你的认真,也喜欢你的迷糊。
喜欢你眼里总有浇不灭的光。
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
一整晚的兵荒马乱,也没让阮眠忘了第二天的工作。
他早早的醒了,难得的是向来自律的小江总居然还睡着。
在江颂怀里窝了一整晚,阮眠睁开眼就看见那有些柔软的睡颜。
昨夜的疯狂突然涌进脑海,那些纠缠暧昧的光影,江颂摄人心魂的眼睛、腕骨、手,身上无比姣好的肌肉线条……
他前脚答应李聿怀绝不为爱做零,后脚就被江颂收拾的利利索索。
阮眠呼啦一下,脸又红了。
他小心翼翼的从江颂的臂弯里起身,起到一半,突如其来的腰酸让他没忍住嘶出了声。
江颂随着他的嘶声,也睁开了眼。
一睁眼就看见阮眠扶着腰,龇牙咧嘴。
“不舒服?”
阮眠幽怨的望着他,点了点头。
“趴过去。”
江颂坐起身,一边十分耐心的给他揉着腰,一边听他喋喋不休。
“就算这病不遗传,我寻思我这肾也经不起你这么折腾…”
“更何况我是有职业病的,多少有点腰肌劳损。”
说着说着,他突然有些沮丧,安静了一会,再开口时,有些郑重。
“江颂,你会珍惜我吗?”
江颂没有立刻回答,低头在他略显瘦削的肩头落下一吻,“我没有认真爱过一个人,如果做得不好,我会好好学。”
“但是,你不需要怀疑。”
阮眠又问,“这要是被发现了,你会不会被你老爸弄死啊?啊……爷爷对我那么好,我却睡了他的宝贝孙子,我又没办法给他添重孙,你家的皇位怎么办?”
江颂笑了,“还想给我生孩子呢?”
阮眠,“去去去,严肃着呢。”
“那我就带你私奔。”阮眠还趴在床上,背对着江颂,没有看见那一刻他的表情,有多么的认真,“给我点时间,你担心的事,都会给你答案。”
阮眠没有再接话。
就算只是大梦一场,就算以后有难以想象的坎坷和未知,但有这一刻,足够了。
他转过脑袋冲江颂灿烂一笑,“那我们就在晨光熹微时,来接个吻吧。”
*
阮眠迈着虚浮的步伐走进公司,一进门就看见爱徒在工位上鬼哭狼嚎。
耿湾湾看见阮眠,就像看见了救人于苦难的活菩萨,风一样飞扑过来。
“师父救命!”
阮眠并不怎么灵敏的一闪身,堪堪躲过袭击,“有话好好说,怎么了这是。”
耿湾湾哭丧着脸,“阅澜湾的储藏间,灯……灯灯灯,灯…”
“灯灯灯,灯怎么了?”
“我没注意到灯位…灯位没想着偏一点,就放中间了,储藏间的柜门,一打开,就,就把灯打掉了啊啊啊!”
“………”对于一手拉扯的徒儿犯这种低级错误,阮眠觉得有点丢人。
他叹了口气,“不是什么大事,找电工去改电位,顶上的漆重新补一下就行了。”
耿湾湾低着头,有点心虚,“哦…还有个事,我把窗帘安在飘窗里面了,那什么…窗户是内开的,我也没太注意么,就,窗户就被轨道挡着了,就打不开……”
阮眠怔怔的看着她,许久才说,“打个商量,以后出门不要说我是你师父,行不行?”
耿湾湾,“……那不行。”
阮眠恨不得给她两下子,“你这纯粹就是粗心大意好吗?!我看你以后也别叫耿湾湾了,给你起个洋气点的外国名,就叫雀幸颜子你看怎么样?”
耿湾湾,“……”
阮眠是真的无奈,“现在这些都还是些小问题,我们做的是高端住宅,要是出什么大岔子,都得几万几万的赔,就只能拍拍腰子问客户你看左边好还是右边好。”
等话说完他才想起来,这个丢人徒儿也是个富二代,刹那间有些语塞,觉得这个理由有点苍白。
他轻咳一声,话锋一转,“主要是,作为一个设计师,你要对你的客户负责,他们选择你是出于信任,你不能马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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