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遗憾了,”女主持人长大了嘴,率先回过神来,她叹了一口气,安慰道,“看来虞先生的要求真的很高,像言先生这样完美的人也打动不了……”
“对……对不起……”我听到自己发颤的声音低低地经由麦克风传开,“我……我按错了键……”
“嗯!”他的声音带着亘古的旋律,低喃的,笃定的,释然的,沸腾的,“他按错键了,他是左撇子。”
第7章
我确实是左撇子,可他是怎么知道的?
明明才第一次见面,彼此又离得那么的远!
就连宜秋也是在认识了我很长的一段时间之后才发现的。
小时候我也曾努力试图掰回使用右手,多次以失败告终,这和性取向一样,属于人类不可抗拒的因素。
我愕然地看向他,他已经将手中的麦克风递给一旁的男主持人,大步朝我走来。
经脉里的血液瞬间沸腾,脸颊的热度再次攀升,火辣辣的灼烫着不知所措的我,只感觉剧烈怦跳的心脏仿佛要破胸而出,周围的空气也变得如此的稀薄。
他每靠近一步,我浑身的热度便会攀高一节,我甚至无法正常呼吸,下意识地张开焦躁的唇,呼出的炽热气息几乎将我整个思维融化。
直至聚光灯随着他的移动而将我们笼罩在光环下。
他就站在我的一步之遥,明明周围那么多看好戏的人,又那么多繁杂喧腾的声音,我眼里却只有他。
他静静地凝视了我片刻,便朝我伸出了手:“一起走。”
我脑海“轰”地一声炸开,思维被剥夺,身体被不知名的神力操控,力气也被不知名的兽物吞噬,浑身软绵绵的,动也动不了,无法做出任何的回应!
我的样子一定糟糕透了!
直至一股电流从湿润润的掌心蔓延上来,快讯冲往四肢百骸,将束缚我身心的无形枷锁一一击碎,我才如梦初醒。
他的手掌很宽大,掌心很温暖,将我攥得很紧。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感觉那只将我紧紧攥着的大手也在微微颤抖。
我双脚虚软,起身时,趔趄了一下,他横过臂膀,稳稳的将我固定在他的怀中。
太近了!
鼻翼里全是他的味道,我慌乱无措地道了声谢,目光无处投放,感觉耳尖正在燃烧,清楚地听到了胸腔里一声快似一声的心跳,理智告诉我,众目睽睽之下最好和他保持一定的距离,然而本能已经越过了理智,我双手攀附住那只强健的胳膊,落在别人的眼中,便是迫不及待的“投怀送抱”了。
他扣着我的手,朝离场的出口走去。
“哎!喂……”女主持人急慌慌地阻难,“两位,两位!这……这不合规矩啊!”
这档节目的条条框框的规矩很多,其中一条就是灭了灯就意味着出局,在场每一个人都清楚明白这条规则。
男主持人也没遇过“按错键”这么不靠谱的事情,不过他善于变通,赶忙打着哈哈替我们解围:“这的确不合规矩,虽然这是本节目的最后一期了,可后期如果剪得乱七八糟的话,播出后得怎样向电视跟前的观众交代?不如这样,言先生请先到后台等候,等节目录制完了,你们再携手离开,反正也不过多等三四个小时……”
“不必了!”他附身掰过我柜台上固定麦克风,斩钉截铁地回答,“我一秒也等不了!造成的一切损失,我来负责。”然后不顾主持人的挽留,不顾哗然的现场观众,毅然决然地带我走向离场出口。
出口的甬道灯光昏暗,上下阶梯时,他会提醒我小心脚下。
我沉迷在他醇厚的声音里,就像沉浸在各种乐器挥发的音律一样。
像我这种离不开乐器的人,对于声线、音色是很挑剔的。
这个正扣紧我手心的人,他满足了我挑选伴侣的全部条件。
就连果决的行事风格,也是我所憧憬的。
那个负责人早就等在了我们的必经之路,他遗憾地告诉我们,违规等同违约,我们得得为自己鲁莽的行为各自支付10万元的违约金。
我昏沉沉的脑袋倏忽清醒了过来,心里一痛,怎么还是得赔这笔钱啊?
算了,回去之后让宜秋帮忙招生,开个大班,辛苦两三年,就能把这笔钱赚回来了……
如此想着,心也安定了下来,想到言守箴刚入职不久,一时之间或许拿不出这笔违约金,反正是要和他过一辈子的,这笔钱也由我付了吧。
不料手摸向口袋,才愕然一惊,我的手机还没捡起来!
我猛地站了起来,惶急的朝刚才的出口走去。
手中一紧,掌心被扣得生疼,言守箴略显慌乱地问:“怎么了?”
“我……我的手机掉在座位下……我得捡回来……”我发窘地回答。
他似乎松了口气,将签完名的合同递给我,示意我坐着,一语不发的沿着来路走去。
这个人,刚刚是怕我反悔吗?
心里涌动了一丝甜意,看着龙蛇飞动的签名笔迹,我眼睛又是一亮,这个人,或许比我想象的还要出色呢!
言守箴折返后,负责人笑颜逐开的恭贺起我们来。
“违约金转到哪个账户去?”我捏着失而复得的手机问他。
“言先生已经付了!”负责人仍旧面带笑容,“我刚刚收到了狮城ING亚洲私人银行的信息通知了。”随后又说了一推恭维的话。
言守箴只淡淡的朝他点了点头,拉着我的手,径直朝大门走去。
我脚步迟缓地顿了顿,急声说:“我……我马上给你转账……”
他嘴角含笑,稍稍俯下头,在我耳旁低低地道:“你和我还需要计算这么清吗?”
耳尖又火辣地烧起来,我羞窘得无处可藏。
早就守在一旁的工作人员指着摄像头兴奋地问:“我们能采访二位几个问题吗?就耽搁三五分钟……”
我摇摇头,违约金都付了,就不必再走节目组的什么流程了。
言守箴更是罔顾他们,和我十指紧扣离去。
因为节目正在录制,演播大厅的正门只有寥寥可数的几个行人,一辆车悄无声息的开了过来,我以为是言守箴叫的车,便与他钻了上去。
彼此靠得很近,我又不争气的脸红耳赤起来。
偏偏言守箴又贴近我的耳旁问:“饿不饿?”
感觉耳尖又串红了。
我是吃过酒店的自助餐才过来的,并不饿,可想到他是从狮城赶过来,肯定只吃了飞机餐,于是乖乖的点了点头。
“想吃什么?”他又问。
我是比较喜欢糕点甜品,可我知道很多男性不喜欢,言守箴给我的感觉更是不沾甜点,顾忌到他狮城人的身份,未必吃得惯中餐,便答了句西餐。
从演播大厅到西餐厅,我俩相扣的手一直没有分开。
这家西餐厅装修精致,环境清幽,气氛浪漫,牛排的味道也还不错,可一餐下来,我们聊得跟吃的一样少。
并不是无话可说的尴尬,而是享受着心意相通的静谧祥和。
有时候,一个眼神的交汇,便胜过千言万语的海誓山盟。
我不善言辞,不喜话多,他也是沉默安静的人,我很欢喜。
光阴虽好,无奈离别来得太快。
“言先生,您的电话。”竟然是刚才的网约车司机,他忐忑不安的将手中电话呈递到言守箴的跟前。
我心里说不出的讶异困惑,网约车司机怎么会认识言守箴,且有共同认识的人?
言守箴皱着眉,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来电名称,犹豫了一下,跟我说了句“我去去就回”,拿了电话走到一旁接听。
“言先生的手机好像调静音了,这通电话是言先生的朋友通过付款信息联系到我的……”网约司机讪笑着解释。
我才恍然了过来,节目组要求参加现场录制的所有嘉宾都必须关机,可很多人都阳奉阴违,将手机调成静音,我今天也是这样的操作,现在也还没将手机调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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