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昨天从麗城飞回宛城的飞机里,姥姥和姥爷并没有和我们同行。
他俩不喜欢这座城市。
更不喜欢我爸。
每年的清明节,他们都会过来给我妈扫墓,我爸很识趣,必定和他们错开时间。
舅舅远在音乐之城,而我在宛城又没有其他特别亲厚的长辈。
所以我只能请宜秋也来做我的第二个担保人了。
她也算是我和言守箴的红娘,当初如果不是她帮我报名参加相亲节目,我们俩也不会认识,更不可能走到了一起。
“那不行,我还不够分量,他那边来了一个副市长,我压不住!”宜秋说。
“副……副市长?”我吃了一惊,没想到言守箴还跟狮城政府的人有关系。
然而我还是低估了言守箴的真正实力。
宜秋继续语出惊人:“说是副市长,但人家其实就相当于一个国家的财政部长,整个狮城的经济命脉都握在他手里的大人物!我要跟这样的人站在一起,太让你掉身价了!”
我:!!!
不过这件事也只在当时震撼了我,不久便被我抛之脑后了,因为这一整天,我都处于极度亢奋的状态之中。
这种状态其实是从昨晚就开始延续到今天的。
想到今天就要跟言守箴领证,昨晚的我无论如何都睡不着……
如此睡睡醒醒了很多次,难免吵醒了枕边人,我很是愧疚。
可是言守箴却在我耳旁低语:“你没有吵到我,是我自己的问题,总担心明天睁开眼时,现在的一切都是假的。”
我很喜欢听这样的情话。
于是就很安心的依偎入他怀中。
迷迷糊糊中,他好像又贴在我的耳旁低声说了一些很隐秘的话,我隐约觉得这些话很重要,于是费力地撬开一丝眼缝,目光迷离的看向他时,他说的却是“快睡吧,马上就天亮了”,尔后还用手轻轻摩挲着我的脸,似乎对着轮廓勾勒着什么图案。
以至于今天早上醒来时,我还头脑发胀地思索着,昨晚言守箴到底和我说了什么。
可直到乔司机将我们送到了医院,言守箴还是没交代昨晚他在我耳边说了什么话,还不着痕迹的绕开了话题,偏偏我又没反应过来,成功被他转移了注意力也毫不自知。
这医院是宋家的私人医院,宜秋特意陪过来,所以婚检的一切流程都办得很快。
我本来也没有想过要来婚检的。
但是我爸却不相信言守箴,他执意要求我们婚检,非要亲眼看言守箴的身体报告不可。
其实在相亲节目上通过了AI的测试拿下高分的,身体基本上没什么毛病。
AI很苛刻,但凡脸上整过容的,身体动过手术的,就连箍过牙这些事,它都明察秋毫,一律归为扣分项目。
当然,AI也是会漏掉一些无关紧要的小毛病的。
比如夜盲症。
我有轻微的夜盲症,只要身处于一团黑的地方,不管眼睛适应了黑暗多久,都看不清周围有什么东西。
当初坐在《携手人生》的宾客席上的我,当时正背着光,是看不清柜台两旁的按钮下写的字的。
所以晚上睡觉时,我必须留着一盏壁灯亮着,浴室里也一定要开着灯,否则起夜的时候会绊倒。
体检报告出得很快,我刚吃完言守箴让乔司机买的汤罐包,宜秋就将报告递给了我。
我将我的那份报告递给言守箴,自己却没有开启他那份报告的打算。
言守箴也没有开启我的报告,将两份报告递给了等在一旁的阿忠。
阿忠朝他点点头,拿了报告走了。
网约领证的时间为中午十二点半,我们先回了乐器坊,换上正式的着装再去民政局。
我穿上言守箴专门为我定制的白色西装,往镜子一照,觉得这身衣服太招眼了……
“呃……”我犹豫着,不知该怎么说服言守箴让我换下这套一摸就知道很昂贵的服装。
只是去领证,又不是拍婚纱照,应该不用穿这么隆重吧?
言守箴却取出了一枚精致好看的领针,认认真真的别在了我的白衬衫衣领上,于是镜子里的我更招眼了……
他像欣赏一件艺术品一样,失神的看了我好一会儿,才晃过了神,施力将我拉入他的怀中,用下巴摩挲我的耳鬓,喟叹似的呐呐喊着我的名字:“望笙,望笙,望笙……”
然后为这个名字烙下了深深远远的痴缠,“你都不知道,我等这一刻,等了有多久……”
明明认识还没到一个月。
我可还是被他设下的羁绊一层又一层的束缚,挣扎不脱,也不愿挣扎。
偏偏他的声音又那么的低沉,仿佛每一个音符都承载了生命中最看重的宝贝。
我的耳朵根又烧了起来,满心的荡漾,早已经迷失在了他的蛊惑里,本能地回应着他:“嗯,我等这一刻,也等了很久了……”
他的身体又颤了一颤。
我能感觉到,他环抱我的手又收紧了一些。
我很享受他身体的忠实反应,那会让我明白,这个人的这一刻,是真的爱着我的。
即便明知道他的心曾经是属于另外一个人的……
那种认知会让我黯然神伤,有时还会不甘。
乔司机说过,言守箴曾经到过宛城好几次,为什么那个时候不和他认识?
那样我就不会输得太多了。
从看到他的第一眼起,我就沦陷了。
这种情愫来得十分的激烈,至今回味起来,心脏跳动的规律仍旧会加速。
这是任何一种我所钟爱的乐器都未能给过我的感受,它缱绻缠绵,又噬心啮骨,像一坛储藏了许多年的醇厚烈酒,嗅一口,情根深种,尝一口,情难自已。
第24章
领证的流程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复杂。
填表,拍结婚照上的照片,然后上交材料,再等工作人员盖上公章,拿到证件的那一刻,就意味着彼此是受婚姻保护的合法夫妻了。
填表的时候,我才知道了原来宜秋口中的给言守箴做担保人之一的狮城副市长,竟然是那日跟宋叔叔一起到我家的胖老人!
他脸上仍旧挂着和蔼可亲的笑容,说话也温温吞吞,可大概知晓了他的身份,我总觉得每他说的每一句话,都带有雷霆之势。
“世侄眼光不错,找的侄媳很好。”他一边在表格担保人名字一栏里填着“曹巍清”,一边笑盈盈的说。
听他的语气,是以亲戚长辈的身份前来做言守箴的担保人,我不禁暗暗松了口气。
“谢谢曹世伯。”言守箴显然很高兴我被对方所认同,捏了捏我的手心,示意我也跟他一起喊人。
我脸颊火辣辣的,很是腼腆,说道:“谢谢曹世伯。”
曹巍清笑颜逐开,从他的秘书手里接过了一个小礼盒,递到我的面前,笑道:“上次见面匆忙,没来得及准备见面礼,今天特意带了来,希望你能喜欢。”
我一时无措,不知该不该接他的礼盒,目光下意识的瞟向言守箴。
言守箴朝我点点头,我才又道了谢,接过了他手中的小礼盒。
盒子不重,不知里头放的是什么东西。
我爸也早有准备,他从阿忠的手里拿过了一个木盒,郑重地递给了言守箴。
“谢谢爸!”言守箴似乎有点受宠若惊,我怎么有种错觉,这哪是什么领证现场,俨然成了举办婚礼时,给父母长辈敬茶后,从他们的手里得到的红包一样……
宋叔叔似乎也有这种感觉,他笑道:“曹老和虞老这是迫不及待想要喝喜酒啊!”
宋叔叔就是我的第二个担保人,在宜秋的眼中,整个宛城,除了她爸,就没人够格和狮城副市长平起平坐的了。
“不止老曹和虞老,其实我们都在期待喝他们的喜酒。”这个言守箴第二个担保人,正是狮城“一日三省”律师所的顾省身律师。
于是他们四人其哈哈的笑了起来,曹巍清甚至问起了我爸要怎么操办婚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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