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姥姥爷住教师家属区里,保安换了新人,他不认识我,我联系了姥爷,又填写了访客表格,才被准许开车进入。
从车上下来,我和言守箴的手里都提了很多礼品。
都是老人服用的滋补品,全是从狮城直接空运过来的顶级人参、虫草、燕窝、石斛等等,还是言守箴执意要买的。
大概上回他在我爸那里吃过亏,知道送礼这方面不能全听我的一言之语,于是大卖特卖,如果不是飞机的托运有限重,他肯定还会买更多的。
电梯口时,遇到了下楼消食的陈老师和林老师两夫妻。
“兰姨好,明叔好。”我乖巧的跟他们打招呼。
言守箴也跟着我喊人。
“呀!”陈老师惊喜地道,“是虞美人回来了啊!”
“呃……嗯……”对于这样的称呼,即便从小听到大,我也没办法习惯。
林老师却打量着言守箴,犹豫地问我:“小虞啊,这位是?”
“他……是我的男朋友。”我笑了笑,腼腆地回道。
言守箴十分满意的我答案,他腾出了右手,朝林老师伸去:“您好,我叫言守箴,是望笙的男人。”
“哦……”林老师跟言守箴握了手,语气里似乎有点意外,又可能早已意料到了这个结果。
陈老师也是一样的表情,不过她很快就释然了,笑道:“哎……这样也好,我的乖孙女也该对你死心了。”
我一怔,没好气地笑道:“兰姨,我记得您只有一个孙女吧?”
“是啊!就是乐乐啊!可喜欢你了!”
“可是……乐乐今年好像才十三岁吧……”
“已经十四岁啦!今天读初三了!哎……你不知道!她从五岁开始,就嚷着要做你的新娘子了!”
我:……!!!
进了电梯,狭小的空间里就只有我们两人。
我按了楼层,电梯门阖上的那一刻,言守箴猛的将我摁在了角落里,两人手中的礼品洒了一地。
这个吻来得十分的突然,言守箴的需求来的十分的激烈,他不容置疑的将我圈定入怀,气息席卷过来时,我的唇瓣已经失守,舌尖被迫与之纠缠在了一起,整个人瞬间失了心神,理智也渐渐被剥离,就这样跟着他一起浮沉在狂风骤雨的温存里,依稀溢出了几声甜腻的幽呜,直至电梯提示抵达目的地的声音才难舍难分地停了下来。
“喂……”我满脸红晕,感觉到了他那个起了反应的大家伙正雄赳赳的磨蹭着我,我哆嗦着,浑身没了力气,难耐地咽了咽干涩的喉咙,双手下意识的抵在他的胸膛,气息不稳的抗议道,“别这样……会被人看见的……”
我在这片小区生活了十几年,许多人都认识我,甚至不少曾经担任过我的科任老师。
如果被他们看见这个样子的我们,我以后还怎么出门啊……
“就让他们看见好了……”他把脸埋在我的脖颈里,似乎在努力克制濒临失控的情绪,哑着嗓音低喃道,“那样就都知道你是有主的了,就不会再惦记着你了……”
竟原来是在吃一个只有十四岁的懵懂少女的醋!
我哑然地失笑了起来,心里涌起了阵阵的甜蜜。
第20章
我没有料到姥姥姥爷的家里,还有一个访客。
他就在站在姥姥姥爷的身后,静静看着一起进门的我和言守箴。
他叫练人杰,是麗城一中老校长的孙子,高中三年是我姥姥的学生,也是我的同学。
“怎么光是带礼品,行李呢?”姥爷朝门口张望了几眼,没有找到行李箱的踪影,瞟了一眼言守箴,便拿眼神询问我。
我知道他问的是言守箴的行李,因为我时常会过来小住几天,这里有我的房间,也有我的一切用品。
“放在楼下车里,我帮他订了附近的酒店,等下就送他去酒店。”我说。
姥姥和姥爷都是退休教师,思想相对保守,姥爷其实还好,什么事情都看得很开,姥姥却不行,对婚前同睡一张床这种事情,即便什么也没做,也是绝对不允许的。
“放在车里?你们是开车过来的?”姥爷满脸的心痛,宛城离麗城不算太远,坐飞机不用一个小时,但如果开车过来的话,还是要开将近7、8个小时才抵达这边的。
“不是,我们是搭飞机过来的,车是到了这边才租的。”我赶忙解释。
“那多不安全啊!”姥爷会错了意,以为是网约车,“司机靠不靠谱?肯等这么久吗?上次我去帝都看演唱会,就遇到了很闹心的网约司机,故意绕远路不说,还兜售黄牛票!真是气死我了!对了,你也别让人住酒店了,多贵啊!家里又不是没有床!”
“家里哪来的床了?”姥姥冷冷的插了一句话。
“不是,半阙的房间……”
半阙就是我舅舅的名字。
“亏你还记得你有个儿子哩!你儿子的房间不是被你当做了偶像周边收藏室了吗?”姥姥没好气的横了姥爷一眼。
我姥爷一直是个狂热的追星族,梦想着将他的一对子女打造成为明星,于是很早就将我妈送去学跳舞,将我舅舅送去学音乐,后来,我妈成为了天鹅舞的新秀,我舅舅也成了音乐之城里赫赫有名的金色π_π大厅的座上宾,而我,也受舅舅的影响,热衷于奏响各种乐器的音符,并乐在其中,不可自拔。
姥爷即便现在上了年纪了,可对偶像明星的崇拜丝毫不比年轻时的少,尤其喜欢国内一些娱乐公司定期选秀出来的组合,不仅买他们的周边,每期不同城市的演唱会都必须亲自去捧场……
所以当年我刚出生,差点就被狂热追星一族的姥爷取名叫做“虞乐圈”……
我姥爷向来是不和我姥姥起争执的,一来吵不赢,二来,他本来就不占理。
“那就到我的家住吧,”练人杰突然开声,目光却看向我,意有所指的说,“反正我现在也是一个人住,房间多的是。”
“不,不,还是不麻烦了……”我赶忙替言守箴拒绝,我本来就和他不熟悉,言守箴住他那里算什么事?
秉着“多一个人,就多一双筷子”的旧话,练人杰也被姥姥留下来一起吃晚饭了。
不知是不是有访客在,姥姥并没有太挑剔言守箴,只是吃饭期间,向来从不夸赞别人的姥姥破天荒的称赞起了练人杰来。
“人杰拿了博士学位之后,就回到麗城一中教书了,还当了政教处的主任,把一中的教学管理得井井有条,连续两年的高考,咱们学校都考了全省第一名,真是年少有为,人如其名啊!”
“辛老师过奖了,”练人杰笑道,“还是得亏辛老师给百日誓师大会题字鼓励莘莘学子,否则也不会取得这么优异的成绩!”
姥姥十分受用这话,她题的字本来就很大师风范,可惜我跟她学了这么多年了,也仅仅学了皮毛而已。
“人杰的确不赖!还对我们这些退休教师关怀备至,常常组织我们去参加老年活动!”姥爷也十分认可练人杰的人文情怀。
“哦,哦!”我对练人杰肃然起敬,大概是受了姥姥与姥爷的影响,我对每一个教师都充满敬意。
言守箴将一只白灼虾剥壳取皮之后,蘸了蒜蓉放到我的碗里,笑着看向练人杰说道:“练先生似乎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我觉得言守箴这话说的十分的准确,谁个当教务主任的不是想做校长,或者做教育局局长的?
练人杰目光一沉,似乎是默认了,他一边和言守箴碰杯,一边说:“像言先生这样把华语的文言古话领悟得这么通透的狮城人,应该不多了吧?”
我依稀听出了这话有点嘲讽的意味,可是我不确定,毕竟言守箴也没得罪他,他犯不着找言守箴的麻烦。
谁都知道,华裔占狮城居民总人口的75%,这个数据还在持续上升之中,言家好几代人生于狮城,长于狮城,言守箴也是在狮城出生,拥有了狮城的国籍,一旦承认自己是华国人,势必不把狮城当成一个独立的主权国家,而如果否认自己是华国人,却又贴上忘祖背宗的恶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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