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笑?”
丛安河摸了下嘴角:“我笑了吗?”
戚不照撕了一角面包吃掉,说:“不,你没笑,是我看错了。”
“……”
两人一人一口把菠萝包吃干净。
内陷是醇厚的奶黄,全在丛安河那口里,差点没把人噎死。他仰头,戚不照硬是给他灌了半瓶水才顺下去。
包里有两片酒精消毒湿巾,丛安河拆开一片,两人一人攥一角把手擦干净。
门外风雨如晦。
值班室装的是红棕色老木门,早被蚂蚁蛀空了半截,狂风无孔不入,门被吹得微晃,哐哐作响。
雨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停。
丛安河掏出手机,信号很差,5G的标识早变成GPS的G,没有外面的消息。他们像是一架失联的航班,夹在风暴的缝隙里,无处降落。
戚不照掀开一角窗帘。雨斜飞进来,力道大得惊人。
“情况怎么样?”
戚不照答:“你来看看。”
丛安河凑上去,撑住帘子。度假村内涝,大半的路已经被淹了,远看简直像灌过水的稻田,场景壮观。
戚不照竟然语气轻快:“我们被困在这儿,像不像暴风雪山庄?”
无人生还。
丛安河放下帘子,指尖捻了下,把胳膊缩回去:“一共就我和你两个人还要自相残杀,那是洞穴奇案。”
“只剩下一根小火腿了。”戚不照说:“如果食不果腹,你把我吃掉吧。”
哪儿来这么多戏演。丛安河手很凉,探进他袖口去冰他的手腕:“我挑食。”
戚不照果然体热,入手触感温热。
“那我们两个都会饿死。”戚不照轻笑。
丛安河想了想,说:“那你吃我吧,至少活一个。”
带着潮气的风一阵一阵,途径后拐歪,闯入窗缝。
短袖还半潮不干,只是湿痕浅了很多,丛安河拎起来将就套上。
他很瘦,面部轮廓利落干净,上目线圆钝却长,肉贴着骨长,是一副古典又英俊的皮囊。
“雨要是再下一会儿,都能下河摸鱼了。”丛安河站起身。
习惯成自然,戚不照扯住他的衣摆:“我腿不行,摸鱼只能你来摸,这不公平。”
丛安河问:“那怎么办,许愿求鱼能排着队从窗户外面跳进来?”
这话说得他自己都觉得离谱,幼稚得很。
没来及细想,衣角却被扯了几下,丛安河低头去看,是戚不照边拽衣角,边抱着肚子笑得哼哧哼哧,看起来很没良心。
问他笑什么,他才指指丛安河照,又指指自己:“像不像鲁滨逊漂流记,孤岛求生,我和你。”
“谁是鲁滨逊?”丛安河问。
戚不照说:“你是星期五。”
“……”丛安河无情地把衣摆从他手里扯出来:“野人的衣服你少碰,脏。”
戚不照笑得停不下来,气得丛安河低头去捉他。
他腿脚不便躲得却快,丛安河没站稳,重心一晃,一个趔趄栽便向前去,最后俯蹲在椅前,两只手撑住椅侧,嘴唇将将贴在戚不照颈侧。
起先丛安河没撤开,戚不照乐得被亲近,默不作声享受近距离的亲昵。
直到耳畔呼吸渐重,戚不照偏过头,看清他颤抖的手。
戚不照按住他泛白的指节:“丛老师。”
一声惊雷突起。
阴云彻底将白日翳住,闪电划过去的一刹,四方的值班室里黑得如同泡过墨。
丛安河睁开眼。
就在这一刻,戚不照终于拨开狭室内挥之不去的阴湿霉气,嗅到清冽的柑橘和海风。
台风过境。
带来了丛安河的易感期。
作者有话说:
说的就是你,桃李菠菠面包
周二见
第41章 巢穴、陷阱、玻璃刀
“你去哪儿?”
丛安河从背包里摸出一只圆珠笔。右手拎起伞:“我去吹吹风。”
门窗被台风吹得猎猎作响,足见风势凶猛。
戚不照拉住他:“台风天,你出门就是风吹你,要是被刮飞了我怎么办?”
丛安河喉结绷着,犬齿难耐,只能磨自己的舌头解恨。
因为腺体高敏,他最近状态不稳定。莉莉今晚的情*潮毫无预警,来势汹汹,他一向走背字儿,不觉受了波及,易感期混乱中造访。
“听话,”丛安河拨开他的手:“我得出去待会儿。”
“带圆珠笔做什么?”
丛安河道:“一个人呆着无聊,在墙上画五子棋解解闷。”
太拙劣的谎话,戚不照都不忍戳穿。
知道唬不过他,丛安河没打算恋战,一心想走,胡话信口就来:“我左右手互搏,准备实现自我超越。”
戚不照抬手一敲,丛安河左手腕登时麻痛。他吃痛地嘶了一声,再回头笔已经落在戚不照手里。
“油性笔划伤皮肤,不及时处理会色素沉淀。”戚不照把他准备用以自虐的工具塞进后腰:“没收了。”
丛安河语塞。戚不照食指和中指并起来,夹着片薄薄的刀片:“现在手边没有安抚用药,你用这个,头疼就划我。”
意外他竟然随身携带两件凶器,丛安河问:“鲁滨逊,你到底是航海家还是海盗?”
“鲁滨逊”难得没打嘴炮。
他把丛安河手掌摊开,把刀片放上去。丛安河面上不明显,手却攥得死紧,如若不是指甲修剪得短,手心一定已经血迹斑斑。
戚不照拽着他去划自己的指腹,丛安河察觉意图,想撤开却慢了半拍。
刀刃很薄,异常锋利。
只轻掠而过,戚不照指腹的皮肤便被破开一道,顷刻渗出血来。
丛安河猛地抽手,刀片被甩飞,当啷两声轻响,落在不知道哪个灰扑扑的角落。
他头疼得厉害,几乎被胸腔里那团火烧干了仅存的理智,他抬手揪起戚不照的衣领。戚不照却仰头,露出十分无辜的笑脸。
“戚不照,我以为你做事有分寸!”丛安河咬牙,近乎低吼,尽量放缓语气。
“我要是疯得彻底,割的就不是手指了。”指腹还在流血,戚不照随手在嘴上抹了下,他轻抿两次,就像涂了口红:“好看吗?”
丛安河一把捏住戚不照的食指,用力,豆大的血珠被挤出来,啪嗒落在虎口。
戚不照嘶了一声,看不出在演还是真痛。
还知道疼。
丛安河松开他,喉结烦躁地滚了滚。
房间里信息素越来越浓,丛安河顾忌太多,干脆两手空空,快步往门口去。他推开门,狂风卷雨瞬时扑了他半边身子。
他没有伴侣,没和谁做过标记,易感期里,比起信息素干渴,更难控制的是摧毁他理性的躁动。
他的脑袋痛得厉害,被架在火上烤一样,每条血管都因为受热发胀,逼他去破坏点什么,去打开一条窄窄的出口,获得短暂的安宁与解脱。
寒流拂过皮肤,丛安河一只脚刚踏出去,身后就传来一阵重重的闷响。
他回头,见戚不照连人带轮椅都翻倒在地上。
他闭眼深吸口气,心道上辈子的孽缘今朝的冤家,快步折回去,把人和椅子都扶起来。
“你成心的是吧。”
这时候还玩苦肉计,丛安河恨不得一口把他咬死算了。
“包离得太远了,我想拿东西,没想到轮椅没电了。”戚不照复原能力远超常人,他手指没再继续流血,按了好几次按钮,用没有反应以示清白。
丛安河问:“你要拿什么?”
戚不照答:“充电宝。”
“充电宝。”丛安河重复。
“嗯嗯。”戚不照点两下头。
“嗯什么嗯。”丛安河无语:“ 你手机都没带,要什么充电宝。”
戚不照轻轻啊了声:“我忘了。”
丛安河脸色不能说好看:“你是不是打定主意不让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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