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周念一点都不怕。
静静地看着他,甚至还忍不住抖了下眉毛,轻轻笑了一声。
这声笑如火星扔进了汽油桶。
沈峤青脑子里的理智全炸掉了,他吻住周念,不是周念那种浅吻,而是深吻,像要把他拆吞入腹般的深吻。
大抵周念没想到他会这么做,完全没有防备,被他一举攻入。
周念在他怀里扭了扭,想推开他。
沈峤青贴身而上,压住,一只手揽在他的后腰,一只手捏住周念的脖子,大拇指在他的腺体旁边轻轻地捏了一下,周念一下子软了下来。
这个吻炽热、混乱而绝望。
沈峤青认定要吓走周念,完全没有克制,他像是要把压抑了这么多年的所有爱意一口气都发泄出来。
从未有过的强制了周念几分钟。
把人按在自己怀里,亲了又亲。
周念起初还不情愿地反抗两下,他不喜欢深吻,以前就没深吻过,嫌弃不卫生。但亲上了头,他渐渐觉得身体跟要融化了似的发热,沈峤青还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他的后颈,像是有细小的电流在滋啦滋啦地蹿来窜去,酥酥麻麻,有点不舒服,但又不能说难受。
很奇妙的感觉。
他从未体验过,觉得不习惯,又想要再试了试。
而且他好胜心那么强,他不想输给沈峤青。
双手不知不觉地抱住了沈峤青。
两人相拥着,如要把彼此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说不上究竟是谁融化了谁。
脸贴着脸。
相拥着发热喘息。
吃了抑制药,信息素也不匹配,但还是从头到脚都在燥热。
亲得都快要喘不上气来了,两个人才暂时分开,脸红心跳,想看看彼此,又有点不好意思。
下面还鼓囊硬挺地隔着布料相贴,隐隐在跳动。
周念脸都红透了,垂下眼睫,没看沈峤青。
沈峤青后知后觉,更后悔了,这完全没起到要吓跑周念的作用,反而他自己也陷进去了。
沈峤青紧皱着眉头,炸开一身仿佛抚不平的暴躁戾气。
周念摸摸他的背,一下,又一下。
沈峤青一动不敢动,他只怕自己动了就忍不住想当场把周念给搞了。他现在满脑子都涨满了alpha的本能,正在以他个人的人格在与之搏斗。
周念说:“我有点难受。”
沈峤青深吸一口气,像是撕开一张被黏的死死的纸一样,驱使身体,把自己从周念身上扯开,说:“你快回家吧。”
周念笑了:“我现在这样怎么回家啊?”
“妈的,信息素又漏出来了,你闻到了吗?这药效果真差。你就让我这样子回家啊?”
确实不好。
沈峤青现在脑子热得发疼,想思考都无法思考。
他永远是这样,被周念牵着鼻子走。
沈峤青说:“你该回家了,你不该留在这里。”
周念忽地说:“你现在长得真高,但还是不准俯视我。”
沈峤青生气:“你听见我在说什么了吗?”
周念点点头:“听见了。”
又说:“我等会儿就回家,不热了我就回家。”
沈峤青真气不打一处来。
怎么会有这么任性的人,偏生他连凶都舍不得凶,凶了也没用,周念把他吃得死死的。
周念干脆还在他的床上坐下来。
沈峤青想逃又没地方逃,心火燎烧,明明周念穿得整整齐齐,连个锁骨都没有露,可他却连眼睛往哪放都不知道。
他真怕自己下一秒变成禽兽。
周念说:“你出去。”
真的要被周念逼疯了,沈峤青想。
不等周念再开口,沈峤青干脆背过身,开门走出来。
又不能留周念一个人在这里。
太危险。
沈峤青蹲在门口,像只看门恶犬一样,蹲下来,坐在门口,散发着一身无处可藏的信息素。
他就这样坐着,一动一动,汗水都把他的衣领给打湿了。
一团被憋在身体里,沉默地爆开。
黏糊成一片。
幸好这会儿也没有人经过。
沈峤青隐约听见门里有动静,细微的,拨动心弦,他从口袋里拿出耳塞,戴上。甚至开始背起佛经,来压抑反复涌起的热度。
十几分钟后。
“噔噔。”
周念敲门。
问:“你在外面吗?我要回家了。”
周念神清气爽地走出来,他还洗了把脸,只是身上难免沾了些信息素的气味,淡淡的,并不浓重。
沈峤青往边上一站,他看上去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衬衫都被汗水湿透了。
沈峤青问:“你要走了吗?”
周念点头,打量他一下:“也不用你送我了,你这么狼狈,谁看到了都会看出来你做了什么的。”
沈峤青很是难堪,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周念双手插在兜里,说:“不要随便搬家,不然我会找不到你的。”
沈峤青愠怒又无奈:“嗯……”
周念说:“答应我几件事。”
沈峤青问:“什么?”
周念一件一件细数:“不许搬家,不许变坏,不许辍学。”
沈峤青都答应下来。
说完。
周念就潇潇洒洒、心情舒畅地离开,他的背影看上去都十分快乐。
沈峤青还是默默地跟着他到门口,找了个窗口,看到周念在街边安全上车,他轻声说:“生日快乐,周念,生日快乐。”
他甚至不敢当着周念的面说。
以前的每一年他都没能正大光明地出现在周念面前,为他庆祝生日。
十七岁那年是唯一一次,却引发了一系列案子,是他的错。
直到出租车完全看不见了,他才折返回家。
一打开门,沈峤青就看到地上乱七八糟丢了一堆团成一团、用过的卫生纸。
就如他们的关系一样。
兜兜转转。
好像又回到了原点,又好像不太一样。
要是周念只把他当成个玩物反而叫他安心,继续做一只供之取乐的东西。他愿将自己献祭给心爱的神明。
挺好。反而让他安心。
他是不配做周念的恋人的。
周念还是紧急去了聂巍家一趟。
聂巍早回家了,乐高已经拼了一部分,周念马上拍了照片,打算到时候拿回家交差用,聂巍对他相当无语:“你跟沈峤青都谈了什么?对了,他还上学吗?”
周念哼了一声,胸有成竹地说:“他敢不上学?”
聂巍没说什么。
周念又说:“借你家浴室用一下行吗?”
聂巍当然不会不答应。
沾了一身信息素,不洗个澡,回家被三个alpha一闻就闻出来了。
正好今天他为了乔装改扮带了一身衣服。
被冷水一冲,周念的脑袋终于清醒了一些。
他今天不是被媒体拍到了吗?他怕家里人在看新闻,从照片里把他认出来。
他在吹头发的时候一边搜了一下新闻。
但没搜到,居然完全没有跟他相关的照片。这很诡异,像是刻意地筛除出去了。
如此,周念忐忑不安地回了家。
多年以后,他才知道这是沈之絮做的,不过这是后话,现在暂且按下不提。
回家的路上。
周念又想到沈峤青,想到他们今天做了一些稍微过火的事情。
但他并不讨厌。
以前他总是害怕去做个大人,临到头了,发现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周家派司机过来把周念接回家。
阖家等待他一个,跟先前每一年一样,爸妈哥哥聚在一起,祝福他又长大一岁。
睡前。
周念打开窗户,他靠在床边,给爷爷打电话。
开门见山地说:“今天是我十八岁生日,你知道吗?”
秦老没好气地说:“那不是你的生理上的生日,你应该出生在三月份。”
周念说:“今天是周念的生日,不过三月是秦念的生日,到时候我再去跟你一起过生日好不好?”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