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少爷看他却像是看入迷了,又像是对他的反抗感到异常生气,打算更过分地欺负他一下似的——忽然俯身,亲吻了他。
当时都还是小屁孩,半大年纪,根本不会亲嘴,只是一通乱亲。
与其说是亲吻不如说是啃咬。
他已经完全懵了,还被掐住下巴,不许他反抗。
他找着个机会,踢了对方一脚,起身夺门就跑。
他沿着马路乱跑,见到有小巷子就钻进去,也不知道走了多远,一直走到天黑,睡也睡不着,什么都没带,就在大马路边坐了一晚上。
尽管是夏天,只穿了一件泳裤坐在街头也挺冷的。
他很迷茫。
他本来就是被大少爷强行带来这里玩,他没有钱,也不可能真的能逃到哪里去。再说了,他的作业也还在行李箱里,要是作业丢了,等开学以后他怎么跟老师交作业啊?
于是又花了大半天走回了酒店。
这更难堪了,幸好这家度假酒店的服务很好,对一下房号就确定他的身份,而且他是小孩子,走丢了也不是什么太奇怪的事情,所以好声好气地领他回了房间。
大少爷在房间里等他,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还笑话他说:“迷路了是吧?昨晚在那过的,你有带钱吗?”
他说:“在马路边的椅子上睡了一会儿。”
大少爷笑了:“没被警察发现啊?”
他说:“没。比较偏僻吧。我也不认识这边的路。”
大少爷问:“吃饭了没?饿不饿?你看看你,跟条流浪狗似的。”
就好像昨天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他陷入在一种巨大的茫然之中,无论是他当时身处的场景,还是他们正在进行的对话,都显得那么的不真实,像是假的。
为什么这家伙能那么若无其事呢?
总不能昨天的欺负和强吻都是他精神病发作以后的臆想吧?
大少爷问:“你要吃什么?这会儿酒店的用餐时间过了,我给你买点吃的。吃海鲜吗?昨天你回去以后我去吃了一个龙虾,挺好吃的,给你点一份吧。一份一千多块钱,你看你要是跟我过来玩,你哪能有机会吃得到。”
这算什么?喂狗吗?他觉得身上一阵冷一阵热。
对方想要装成什么都没发生,但他不想,他说:“你不跟我道歉吗?”
大少爷放下电话,抬头看着他,屋里安静下来,他冷笑一声:“道歉?道什么歉?让我给你道歉?不就亲你一下吗?你他妈还踢了我一脚呢。”
他早知道会是这样。
于是说:“不跟我说道歉的话,那就给我钱吧。你亲了我,就给我钱。”
大少爷愣住了,目光像是细细的塑料毛刷子从他的掌心上刮过,又疼又痒,犹如在看一个全新的人,不可思议地说:“你问我要什么?你问我要钱?我没听错吧。”
他点头,不哭也不气了:“嗯。”
大少爷:“你当你自己是什么?鸭子吗?出来卖呢?”
他:“赔偿金。”
大少爷像是被气笑了:“我是没想到你能这样,你贱不贱啊,你还能问我要钱?”
他说:“是你先干这种事的,我觉得你以后还会继续欺负我的,我还不如跟你要点钱,不然白被欺负了。”
大少爷把钱包拿过来,咬牙切齿地问:“你要多少钱?”
他比了个五的手势。
大少爷掏出五百块钱,还故意把钱扔在地上,说:“那你再给我亲一次。”
他没去捡钱,说:“不够。”
大少爷把钱全部倒了出来,全部扔地上:“现在够了吗?”
他蹲下去捡钱,一张一张地捡起来,说:“够了。”
大少爷:“过来,跟我亲嘴。”
他用汗湿的手捏紧了厚厚的一沓钞票,来不起整理整齐,所以几乎一只手抓不住。
亲完,大少爷恶狠狠地说:“那也是我的初吻,还要我倒找给你钱了。”
“既然你收钱,那我能不能再做点别的,我会付你钱。”
他说:“不要。五千块够我一年的生活费了。”
大少爷改了口:“算了,我就不应该问你‘能不能’,直接告诉你就行了,你这人就是不识抬举。”
他没有太多办法反抗。
偶尔被欺负一下,有时是小小的欺负,有时稍微过分一点,但是能拿到一笔钱。
他想,就当时给以后读书攒学费了。
但是有一次很可怕。
大少爷亲了他以后,还非要抱着他一起睡觉,跟他说:“喂,齐明耀,等以后你一分化成omega,我就把你标记了吧。不然你这么骚,整天散发着信息素勾引别的alpha,那不是给我戴绿帽吗?”
他还是执拗地说:“我不会分化成omega,我一定是beta。”
大少爷懒得跟他争辩。
他们各自都已经在心底认定了。
命运却在这时跟他们俩都开了一个大玩笑。
鉴定报告出来了。
报告上显示,他有99.98%的概率分化成alpha。
不是分化成omega,也不是分化成beta,而是分化成alpha。
两个beta生出来的孩子分化成omega的概率很小,分化成alpha的概率也微乎其微。
他把报告书拿回家去给舅舅看,舅舅很高兴,说他的太爷爷就是个alpha,这也是有可能的。
他分化成alpha这件事并没有在班上分化成alpha在他们学校里反而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因为他们学校大部分是双alpha家庭的子女,整个年段两百多个人之中,有百分之八十的人分化成alpha,还有百分之二十左右的人分化成beta,还有三个同学被鉴定会分化成omega。
同学们都去围观那三个稀奇的omega。
只有大少爷来找他,看了他的鉴定书,非常不满意:“你这种人怎么可能分化成alpha?”
他看自己的鉴定书都给捏皱了,想要拿回来,又怕扯坏了,再想,扯坏了也没事,又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一张纸而已,说:“我也觉得可能出错。我再去测一次吧。”
又测了一次。
没有错,结果还是alpha。
医生很和蔼:“为什么还特地过来再重新测一次,第二性别检查很重要,不会弄错的。你爸爸妈妈呢?你要是害怕的话,让你爸爸妈妈给你多做点心理辅导。”
他说:“我没有爸爸妈妈,他们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车祸事故都去世了。但他们都是beta,我几乎不可能是alpha吧?”
医生说:“也是有可能的。分化成alpha有什么不好吗?”
他被问住了。
对啊,分化成alpha有什么不好,那样的话,就绝不会像是omega一样散发出信息素来吸引alpha。
而且以后进入社会,在就业等方面,似乎也有更多的便利,说不定会更好找工作。
最重要的是,不如那家伙的期待。
起码在他们俩的第二性别上,那人是不会再有优越感了。
他把重新检测的报告给大少爷看。
大少爷更生气了:“干嘛?还特地拿来给我看?你以为你可能会分化成alpha了,就不用再当我的奴隶了吗?”
他沉默下来:“我会听你的话,但我不会再跟你接吻了。两个男alpha……你对男alpha没兴趣吧?”
大少爷:“轮得到你说吗?”
说完就抓住他的衣领把人拽过来,躲在教室的门口接吻。
他心里想,变态。
本来应该只是想想,他在心底骂过这家伙很多次了,结果这次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像不小心说出口了。
他自己先慌住了。
大少爷听见,没生气,似笑非笑地说:“被你传染的。”
两人又开始装成毫无芥蒂。
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会分化,但是做好了功课,提前去药店买了alpha抑制剂。大少爷非要跟他一起去。
在购买的时候,他还是疑神疑鬼地问药店店员:“请问我可以买点omega抑制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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