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种情况下,这起案子几乎没有什么其他好讨论的,只是刑罚多少的问题。
大少爷的父母为他找了很好的律师,而且他还未成年,所以本来可以争取到比较轻的刑罚,或许可以在家服刑。
但是庭审当天,鼻青脸肿的大少爷走上嫌疑人席,当法官问询他的时候,他完全没有按照律师说法为自己开拓的意思。
大少爷趾高气昂,态度恶劣,就这样臭着脸全部承认了。
说着说着甚至笑了起来,转过头,看着受害人,开始擅自讲述起了犯案的经过,边说变笑,用了极尽羞辱人的诸多形容。
刚说了两句话就被法官叫停。
可他还是没停下来,全场所有人的脸色都变得很难看,他反而高兴了起来,尤其是他的律师,简直快要昏过去。
所以,最后的判决非常公正。
甚至比他想的还要更公正。
被判少管所关押改造三年。
这给了他一些安慰,可是在判决下来的时候,他又有一种无法明说的郁闷。大概是因为他知道,对这个疯子来说还真不定能让他后悔哭泣。
只是少管所而已,要是表现得好,而且父母帮忙打点,他还可以早点出来。
这已经是他作为一个普通人可以争取到的最重的惩罚了。
他该满足了。
他自我安慰。
惩罚犯罪者是法律的工作。
他不能再让自己陷在里面,他应该要走出来才行。
庭审结束的时候,他对过来听审的大少爷的母亲说:“阿姨,这件事跟我舅舅没关系。请不要找他的麻烦。我会辍学,离开这里。”
对方显然也不是好脾气的人,不然不会养出这样顽劣的孩子,冷笑着说:“这是你能管得吗?”
他没回答。
对方拂袖而去。
他笔直地站在那儿,一动不动。
舅舅走到他的身边,说:“算了,都这样了。回家吧。”
“戳什么学?把书念完。我给你再找个学校,但是我没什么钱,不可能给你找个像现在这样的好学校了。”
他说:“没必要,我打算去外地打工。”
“我也不会辍学,等我攒够了学费会继续上学的。”
他向舅舅浅浅鞠了一躬:“谢谢您收养我,照顾了我那么多年。到时候我会省下一些钱来寄给你的。”
舅舅说:“不用……本来就是我应该做的,你不用给我打钱。”
他不置可否。
他回家整理东西。
一向任性嫌弃他的表弟这时候却问:“你要去哪啊?”
他说:“我准备辍学打工。”
表弟惊讶地睁大眼睛:“你高中都没读完,你打什么工啊?也只能打小工吧。”
“哥,你别这么任性了好吗?你是要离家出走啊?我们都还是小孩子,你已经给爸爸添了好多事了。”
“把高中读完考个大学行吗?不然还不是要我爸帮忙补贴你?他还得为你操心。”
他说:“我再留下去,会添更多麻烦吧。”
表弟沉默了一下,踢了一脚他的行李箱,把轮子给踢坏了:“你都选报警了,案子也结了,还说这些?”
他说:“那是因为那是我的人生。”
他站起身,抱了一下表弟。
一向跟他不对付的表弟回抱住他,眼泪从他的衣领里流进去。
他说:“你不高兴吗?以后没人跟你抢房间了。晚上也没人烦你让你别打游戏早点睡觉了。”
表弟带着哭腔说:“你都要走了还要怼我两句是吧?看你这样,就算去打工也一定吃不了亏。”
表弟没送他,在楼上窗户俯视他离开,看见他因为行李箱的轮子坏了,而不得不拎着沉沉的箱子踉跄走路,说:“你那破箱子被我弄坏了,换个箱子吧,我把我的给你。”
他抬起头,笑着回答:“不用,这是我爸爸留给我的箱子,等我落脚以后我想办法修一修。”
他这一走就是五年。
他穿越半个国家,去到一个陌生的城市,因为勤劳吃苦,又脑子聪明,存下一些钱。
这些年他也没有把课本完全落下,就是晚上10点下班也要看一会儿书,温习下功课。
在二十岁那年。
他辞掉工作,租了个小房间,自学了一年时间,先是考取了高中学力证书,再去考了大学。
他选了心理学作为自己的大学专业,收到了录取通知书。
他给舅舅写了一封信,久违地回了老家一趟,只待了一天,去给父母上了坟,知会了自己考上大学这个好消息。
在墓园,他遇见了一个高中同学。
对方认出了他,喊了他的名字,但他没有认,低下头匆匆离开了。
然后他回了自己的租房,整理好行李,拖着那支他用了十几年,修了又修也舍不得扔的行李箱,去到大学报道。
这是爸爸妈妈留给他的遗物,无论如何他也不能抛弃。
除了年纪比室友要大两三岁,他看上去跟普通大学生并无区别。
他开始试着去交一些新的朋友,让自己投入到大学生活中,弥补上缺失的那几年校园青春。
这并不算容易。
但就算再不容易,也比当初被那个疯子纠缠不休的日子要舒服多了。
他的室友都是温室小孩,性格开朗活泼,就算他有些阴沉,也依然每天带着他玩。有那么一段时间,他真的以为自己回到了正常人的生活。
然后。
那个疯子又出现了。
第180章 优越感184
那天是他室友生日,请了他们全宿舍一起去吃饭,吃完饭以后又去酒吧喝酒。
他上大学以后从没有去过酒吧,一杯酒就要一百多块钱甚至几百块钱,对需要自己打工养活自己的人来说实在是太奢侈了。
他现在周末和放假会去做一些零工,也不过是能勉强维持开支罢了。
人只要活在这个世界上,每一秒都在花钱,尤其是上学的学生,需要花钱的地方太多了,而且要是生病了怎么办?总得为紧急的情况而准备一些资金。
他拘谨地进了酒吧。
过生日的那个室友揽着他的肩膀,嘻嘻哈哈地说:“耀哥不要这么紧张嘛,没事的,你就看看,不喝酒也无所谓。”
他们都知道他不舍得花钱,但假如被请客的话,他一定会请回来,所以一般默认他不花钱。
酒吧里气氛真酣。
DJ在放歌,衣着清凉、身材火辣的男男女女正在台上跳着辣舞。
另一个室友则凑过来,色眯眯的说:“我听说这个酒吧的老板是个很漂亮的omega,多难得啊,听说他开酒吧,就是为了遇见更多alpha,这样说不定就能遇见自己的天命alpha了。”
过生日的室友哈哈笑起来:“什么天命alpha啊,这不是都市传闻吗?”
人群拥挤,室友一直没有松开手,还嘲笑他:“耀哥,你看你,只是比我大三岁而已,整天老气横秋的,活像比我们大了十几岁一样。”
还拍他的胸口:“怎么?不自在啊?你别是处男吧?”
还有个没开腔的室友这时候忍不住吐槽了:“你难道不是啊?”
寿星更乐了:“我是啊!连童贞都守护不住的男人能守护住什么!”
好像是在玩梗,但是不爱上网、不懂小年轻潮流的他压根听不懂,一脸迷茫,只看着这几个小孩子笑成一团,他尴尬地陪了陪笑。
人群摩肩接踵,其中应该有好几个alpha。
他作为alpha大概能够感觉出来,好几种信息素的味道和香水味、烟味、汗味、沙发皮革味、金属味混杂成一起,不能说好闻。
不知道是不是当初分化以后受过伤,他比一般的alpha更加排斥其他alpha的信息素。
今天一下子遇见这么多alpha,几乎有点让他想要离开。
但是他还是忍耐了下来。
他想起了那个疯子,那个疯子宁愿做牢,也要把丑事宣扬的人尽皆知,不就是想让他无法过正常alpha的生活吗?
他得治疗之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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