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秦青卓放到床上,江岌虚虚压上去,在他喉结上吻了一下:“今天叫得特别好听。”
“什么啊……”秦青卓笑了一声,嗓音里的哑还没完全褪下去,“别瞎说,我没叫。”
“嗯,我叫的,”江岌替他认下来,“一边哭一边叫的。”
秦青卓笑了几声,手指插进江岌的头发里揉了一把:“要不要喝点酒?”
“庆祝施尧被干下去了么?”江岌问。
“对,”秦青卓点头,“当浮一大白。”
“那我去拿,”江岌从床上翻身下来,“要喝什么酒?”
“酒柜上有瓶梅子酒,上面贴了苏卅的logo,”秦青卓也撑着床坐起来,“是苏卅的老板娘自己酿的,我想喝那个。”
“行。”江岌应了一声,下楼去拿酒。
从酒柜上拿起那瓶颜色泛着橙黄的、晶莹剔透的梅子酒,江岌又从橱柜里找了两个玻璃酒杯,拎在手里上了楼。
走回卧室时,秦青卓已经不在床上躺着了,正裹着睡袍,半蹲在阳台的方桌前划火柴。
听到走近的脚步声,他抬眼看向江岌:“把灯关了吧。”
江岌抬起手臂,用手背按熄了顶灯的开关:“要点蜡烛么?”
“嗯,”秦青卓捏着点燃的长火柴靠近烛芯,“搞点氛围出来呗。”
江岌走到阳台,把酒放到方桌上:“那要不要放点音乐?”
“床头的抽屉里有唱片,”秦青卓吹灭手里的火柴,“你可以去挑张你喜欢的。
江岌在抽屉里挑着唱片,秦青卓则打开梅子酒的瓶盖,往两只杯子里分别倒上了酒,然后拿起其中一杯,躺到旁边那把毛绒绒的、摇摇晃晃的大躺椅上。
唱片机里传出沉缓的大提琴曲,江岌走了过来,从桌上拿了另一杯酒。
“怎么挑了这张?”秦青卓半躺在躺椅上看着他。
“看上面写了你的名字,”江岌走过去坐到飘窗边,“里面都是你拉的大提琴曲么?”
“嗯,”秦青卓笑了笑,“大学时候录的。”
梅子酒泛着酸甜的果香,口感浓郁而柔和,两个人先是没说话,喝了一会儿酒,秦青卓稍稍坐起来一些:“聊会儿?”
“行啊,”江岌咽下一口酒,喉结滚动,“有想聊的么?”
“聊聊你以前吧。”秦青卓说,不知是不是因为上午看的那段视频,他忽然挺好奇江岌的过去,“你什么时候发现自己喜欢同性的,高中?”
“没那么早,”江岌说,“就几个月前吧。”
“几个月前?”秦青卓有些意外,“不会是认识我之后吧,哪次?”
“就你睡我旁边那次。”
“我睡你旁边那次,”秦青卓愣了愣,“就是那晚……”
“嗯,那晚你知道季驰出轨,然后在酒吧喝醉了。”
这答案全然超出了秦青卓的意料,原本他以为江岌是先知道自己的性向,然后才喜欢上他的,他有些惊讶:“但我记得那晚你睡了沙发吧。”
那天早上醒过来,见到江岌睡在那张憋屈的沙发上时,他还以为江岌是不习惯跟别人睡一张床来着,如今听到江岌这样说,他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所以睡沙发是因为……”
“因为我对你起了反应。”江岌倒是很坦然。
“不是吧,”秦青卓不可思议地笑了声,“对着一个烂醉的酒鬼也能起反应,你可真是……”笑了一会儿才接上话,“真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啊,不过你当时不是挺讨厌我么?”
“算不上讨厌吧,”江岌说,“不过我当时也确实挺郁闷的。”
“郁闷为什么会对着一个没什么好感的人起反应么,”秦青卓笑得更厉害,“你也太可爱了……所以在那之前从来都没意识到自己喜欢同性?”
“嗯,以前没怎么想过这个问题。”
“但你总有需要自己解决的时候吧,不会看点东西助助兴么,或者有个幻象对象什么的……”
“以前就随便找点片子,但那次之后,”江岌看他一眼,“我会听着你的歌来解决。”
“什么……”秦青卓正仰头喝酒,闻言呛了一口,虚握着拳咳了几声,才放下酒杯问,“哪首?”
“《陷入我梦里》,”江岌看着他,一只胳膊搭在屈起的膝盖上,“有首现场版的很合适,CD版的也好听,但是差点意思。”
“你还挺有心得的是吧,”秦青卓失笑,在此之前他没想过自己的歌还能起到这种助兴的作用,脑中不自觉浮现出相关画面,他觉得有些脸热,又忍不住好奇问了下去,“除了这首呢,还有没有别的?”
“其实你那场演唱会的所有歌都挺合适的。”江岌想了想说,“17年在香港红磡那场。”
“哦,我感冒了的那一场是不是?”秦青卓笑道,“是因为换气声比较明显么?”
“还有那场的状态,就很……”江岌喝了口酒说,“很有那种氛围。”
那场秦青卓因为感冒而体力不支,唱到一半额发就全被汗水浸湿,面色又有些苍白,外加嗓音带着点哑,换气声相较以往又更加明显,所以就有一种挺微妙的感觉。
而且,尽管身体状态不太好,秦青卓那场发挥得却很好,不少歌都唱出了有别于之前版本的味道,所以那场演唱会在秦青卓的歌手生涯里,算得上是最特别的一场。
秦青卓握着酒杯,杯口抵着唇边,却好一会儿没喝,只顾着低声地笑:“实话说,那是我最喜欢的一个现场,但你这么一说,好像确实是很合适。”
江岌也笑了一声:“是吧。”
好一会儿,秦青卓才止住了笑,又喝下几口酒:“所以开演唱会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因为你永远都不知道你会在现场唱成什么样子,有时候你甚至会给自己一个很大的惊喜,比如红磡那场就是,上台之前我还一直担心自己会不会搞砸来着,没想到居然意外的状态不错……”
其实退居幕后这几年,秦青卓从来没跟别人聊起过演唱会的事情,任何人跟他提起来,他都会转移开话题,但现在却很自然地说了起来,连他自己都有些意外。
“除了那个现场,”江岌看着他问,“还有其他喜欢的么?”
“其他的啊……”秦青卓沉思了几秒说,“其实16年五棵松那场我也挺喜欢的,虽然没有红磡那种意外之喜,但发挥得很稳,唱得也很尽兴。”
“那场我也试过,”江岌握着酒杯说,“最喜欢那版的《簌簌》。”
“也试过听着那首歌来解决么,”秦青卓再次笑出了声,“你怎么这样啊……不过我最喜欢的也是那版《簌簌》,还听过什么?”
“还听过挺多的,”江岌想了想,“15年津城那场哥特风的也不错,唱得稳,造型也好看。”
“是不是,那场的舞台和造型都是我参与设计的,是我所有演唱会里最贵的一场,寰扬一开始还想否了那个提案,但我不肯松口,他们也拿我没办法……”
秦青卓仰躺在摇椅上,看着天花板上摇曳的烛火,一口一口地喝着酒,在跟江岌聊的过程中,几年前办过的那些演唱会在他脑中一场一场、走马观花般地掠过。
他觉得惬意而放松,聊着那些年自己办过的满意的演唱会,听着喜欢的男孩子坦诚地说着对自己的欲望和迷恋,身下的躺椅摇摇晃晃,微醺的状态下,他整个人都有种轻盈而快乐的感觉。
睡袍在他的动作下散落开来他也浑然不觉,就这么赤裸着身体,露出遍布其上的吻痕。
江岌看到跃动的烛光铺洒在秦青卓的身上,将他的皮肤映出了一种细腻而柔韧的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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