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小姑娘摆明着想上你的车啊……”还是轻松道来的口气。
他凝视片刻,不确定是愤怒居多,还是失望居多,但全部被按了下去:“其实这段时间我对你挺有改观,还为之前对你的偏见而抱歉过,但现在看,心安理得地驱使人可能就是你生存本领。”
任锦欢懒懒仰着脸,柔声开口:“这就是我本性,难不成你也把我想得很高尚?”说着这话,他想笑又有些难过,一瞬间要自入绝地,一瞬间又怕粉骨碎身,他没有崇高理想,何必对他报以高期望。
“困了。”任锦欢轻声打了个呵欠,作势要走,金向棠却在此时忽然拽住他手腕,往后一推,将他压在车门上。肩膀的疼痛让他不禁皱眉。
“把人利用完就能立马当没事发生过,你记性是不是有些太差了?”金向棠凑近盯准他,以至于他的视野范围内除了自己便再无其他。
任锦欢见过金向棠动怒时的样子,但眼下似乎有点不同,对方就像眠冬中的狼,在自己掉以轻心时露出苏醒后的惊人一瞥。再开口时便带着点危险的恶劣——“还是说,非要我这样才能让你想起来?”
他尚未理解这句话,腰身忽然痒颤颤地一哆嗦,金向棠顺着皮带方向,从他的腰窝处摸了半圈来到前面,故意停顿抬眸看他,吊了他半口气,露出嘲笑,然后手指倏倏滑到下面,附在私处位置。
任锦欢脸上瞬间臊起来,像滴入水里的红墨,几秒内便晕开,感觉到对方手指在那里揉弄,偏偏时重时轻,不急不缓,手法太折磨人,让他的心都跟着痒起来。他眨了眨眼,轻轻呻吟出声,脖子不由伸长,最后蹙眉骂了句混蛋,却在对方控制下尾音转成卖俏调子,令他羞耻难堪。
“怎么还骂人哪?我认识的小锦老师向来斯文,说的都是甜言蜜语,可讲不出这种话,所以你是谁啊,假模假样的冒牌货?”语气不乏得意,即使收获了一个并不温柔的眼神。
下身快感不停,任锦欢闭上眼,呼吸渐渐急促,只得匆匆别过脸,咬住下唇掩去喊声,完全被拿住的滋味很不好受,金向棠看他这样,游刃有余道:“你太习惯利用别人送上好处,但在我这里,你落不到便宜。”
“放开……”他冷声道,眼睛已填满蒙蒙水汽。
金向棠笑笑:“五年前的圣诞夜,你不是还主动求着我吗?忘了?”
身体猛地滞住,金向棠便接着道:“只记得甩钱打发人,不记得自己求人时的作态?”
脑海内一阵轰然,一些封藏已久的记忆悉数被勾起来,冬夜里的模糊印象逐渐在眼前男人身上得到聚焦还原,连同着那点昏暗灯光、浓烈酒味,以及温暖的陌生体温,全部复现到此时此刻。任锦欢怔怔看着他,良久,在生理与心理的双重冲击下,一滴眼泪扑簌簌流了下来。
宣之于口的冷酷话语戛然息声。
金向棠呼吸一紧,一丝难以自觉的紧张浮现于脸上,再坚韧的心志此刻也有几分服软,他松开钳制,几乎是下意识想伸手去抚摸那张脸庞,做点宽慰,然而,在即将碰到的一刹那,对方微微后仰颤了颤,生出本能的警觉。
一个不硬不软的东西直接扔了过来,砸在金向棠脸上,他来不及避开,嘶了一声,把那个东西抓在手里,再抬眼时,人已经走掉了,等他低头去看,竟是一只奇丑无比的青蛙玩偶。
第25章 缘至心灵>>19(上)
“你没睡好吗?”去开会的路上,身旁女同事问道,任锦欢茫然中抬头,延迟几秒才反应过来,称没事,但实际上,昨晚他失眠到凌晨四点。
闭上眼时,匹兹堡酒吧小隔间的画面飞速闪回,每一处细节似要绝地反击般全然活过来,击溃他精心维持的体面姿态。
那个人怎么会是金向棠呢?任锦欢心下叹道,生活的戏剧性大都被他列为洪水猛兽,只因他实在不擅长应付此类处境,可是那次又有点不同,除了避之不及的尴尬,还有些余音绕梁般的绵绵情欲留在身体记忆里。
这可真是要命,他本以为自己快忘了,可是金向棠的再次触碰又唤醒了它们。
“那这样吧,孙志先到锦欢组里,小锦你看下怎么个安排?”任锦欢听到秦恒在提自己,当即回过神来。海外周会刚刚结束,余副总今天也来参会,带了个人,专门给金向棠做了个报告展示,任锦欢看完后,觉得中规中矩,没有亮点但也不是很差。
这人便是秦恒口中的孙志,三十二岁年纪,温吞的老实人长相,前额有点秃顶趋势。他是余副总几年前招来的,还被任为二把手,可惜没被大老板看上,管理上也没能架住位置,一步步被边缘化,从二把手沦落到一个普通执行层员工,最近他求余副总帮忙谋个去处,余副总后悔当初招人过急,但责任有自己的一份,想起金向棠团队在扩招,便把人塞过来。
可金向棠考察后,并不愿意要孙志,余副总亲自来当说客,他不好直接拒掉,便邀请了秦恒,把球踢到战研那边,也就是当下这副情形。两位大佬资历相近,彼此心思也摸得清,接盘毕竟是个脏活,余副总退了一步,说起CEO的试水新项目,对战研发出合作邀请,秦恒便也给了面子,礼尚往来地收下孙志。
但于任锦欢而言,这事棘手,他看向对面孙志脸上一瞬间的错愕,心道对方年长自己那么多岁,给自己当手下想必不服气。然后看了眼金向棠,对方侧着身子,在拨弄签字笔套,没有任何反应。
任锦欢心中生出闷乱,他明知秦、余、孙三人在等他回复,却只惦记那个事不关己的人是否还在生气,这不像自己。好在最后,他扯回理智,对众人道:“我这边国内电商经营分析正好缺一个大组长,孙哥经验丰富,如果能过来,我之后也能多向你请教。”落点落在“请教”上,淡化了上下级关系,给足台阶。
秦恒与他交换眼神,默示这个说辞可以,余副总也站出来给这件事宣了结局,孙志只得客套着表示互相交流,其实他更想争取一个leader位置,而非组长,向一个只有两年经验者汇报,面子上到底过不去。
散会后,秦恒把任锦欢叫到一旁,交待了孙志之前工作情况,任锦欢称理解。“海外和新业务分析现在是辛成、染青负责,基本稳了,所以不大方便让孙志去那边,国内则由江耀暂管,但情况更复杂,我担心江耀和业务对接有压力,就想着让孙志当中间人帮忙分担下,不过之后还得和江耀说下,怕他多想。”
秦恒听完解释,只简单“嗯”了声,然后看着他,随意抛出一句:“其实余副总把人给我们,意思就是他不打算管了。”
任锦欢品出这话意思后,豁然笑道:“我明白了,秦老师。”
秦恒点点头,笑着说:“我们只要收尾不难看就行。”三言两语,一出合计完成。
临离开前,秦恒提醒他参加明天周六的电商leader素质拓展会,“回去早点休息吧,别像今天这样魂不守舍了。”
任锦欢一愣,耳根发热,心头的羞赧也跟着涌上来。他忽然想起,明天素质拓展会,金向棠也会去。
HR在郊区订了个农家大别墅,周六赶早,电商事业群所有leader都被拉到十渡,培训、表彰、合作共创……计划满满当当,一个不落。
文延和杨争这次也在,只不过两人见面仿佛有新仇旧恨,中途恰逢一场双人划船比赛,杨争本想找任锦欢做搭档,却被文延抢了先机,任锦欢见他杵在身前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便主动温言道:“回程那趟,师兄我们到时一起吧。”
清风拂面般的舒适话语,把眼前人照料得服帖受用,尽管心里是另一番考量——秦恒和余副总的新项目需要很多数据基建,与其过阵子找杨争等排期,不如现在就提上议程。
任锦欢坐在皮艇一端,慢悠悠拨开浆摆,文延问他,最近过得怎么样,他只称有些忙,没说好与不好。大部分男人的自尊无非就是,你离了他,可千万不能太风光。
文延顺势试探道,忙就回来吧。任锦欢搭着皮艇边缘,笑说,我这出去再回来,不就成了“二进宫”,延哥你得给我加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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