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锦欢只好作罢,可马上,一个花里胡哨的粉色社区app界面递到自己面前,阮阮一口气伶俐道:“但如果任老师你填我邀请码下载软件注册账号完成新用户任务,我就能为你变成哆啦A梦。”
他看着这个完全不符合他审美设计的小众产品,已经料想到即将面临的繁琐流程,如果最后发现不是那个人,那实在对不起他耗费的时间。
“一般来说,刷卡记录必须经过我老板批准才能查看,但是上次系统升级,研发小哥留下一个访问bug,我老板还不知道。”她悄悄神秘道,“任老师,你千万不要告诉别人哦。”
任锦欢费尽周折做完最后一个任务,感叹道:“刚刚操作你这软件,我就遇到不下10个bug。”
阮阮把查询页面交给他,他输入那天时间及休息室标号,在缓冲间隙里莫名紧张起来,仿佛在等待机器判分,一长串名单很快列在屏幕上,终于,他瞄到关键位置,在自己和杨争中间那一行,他看到了最终答案,也是他想要的答案——“金向棠”。
没有意外,却还是让他的心潮怦然起伏,他盯着这个名字,甚至有些可爱的埋怨,你说,这人怎么做好事不留名呢,要不是自己够聪明,不就白给了?
阮阮下完单,瞧见他神情,顿时好奇道:“任老师你是遇到什么开心的事吗,我也想听听。”
任锦欢不动声色清除查询记录,称没有,可这回他并没有掩饰好,扬起的唇角昭然若揭,在阮阮追问下,他卸掉刚刚被迫下载的软件,难掩笑意:“没什么,只是发现了一条差点变成泡沫的美人鱼。”
发小宋鸣雨偶然来到阿拉丁附近,金向棠与他约在公司外的咖啡厅见面,在对方为店内活动排长队时,金向棠忽然看见杨争,满脸愉悦的样子,于是打起招呼:“杨经理,好久不见,这是有什么喜事吗?”
杨争见是金向棠,便道:“这不明天中秋嘛,准备去上海玩,再跟老同学见见面。”
“那听上去不错,祝你玩得开心。”金向棠笑道。
杨争问他节日有安排吗,他说就留在北京。
“怎么不出去转转?”
金向棠没说即将离职回美一事,只道想多陪陪父母。
对方称这也挺好,随口道:“那回头我和小锦给你带点上海老字号月饼。”
金向棠一怔,顿了几秒问道,和谁,问得有些干硬。
“小锦啊,我俩都是S大,这次一起去。”
他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最后才勉强维持正常神情道:“对……差点忘了,你们是同门。”
杨争心情颇好,没太细究,正准备离开时又突然想起一事:“对了,向棠,说起来,我还得感谢你当初的提示。”
“什么提示?”金向棠疑惑问。
“秦老师住院后,小锦压力应该挺大,然后我正好想起去年你说的那句——如果能有人在小锦处于低谷境地时递出援手,雪中送炭,他一定会把对方牢牢记在心上。”他讲完这话冲金向棠简单道别。
而金向棠,这下再也不复那点勉强出来的平静。
宋鸣雨拿着两份咖啡从活动队伍走出来,得意道:“太幸运了,排到我时刚好只剩最后两杯。”然而身旁的好友像定桩一般没有回应。
他循着对方目光看向杨争离去方向,不解问道:“你怎么了,我这排个队的工夫,你就……一副家被偷了的样子?”
【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意思小金Ծ‸Ծ一年前的回旋镖请务必接好,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帮你记下来了,不用谢(๑•̀ㅂ•́)و✧
p.s.回旋镖观光见>露水姻缘11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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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快乐!先把写好的都发了,另外这篇文要进入倒计时了,大概还有8次更新就完结(๑•̀ㅂ•́)و✧
第74章 锦上添金>>46(下)
人类群体在社会交际中往往经历多种负面情感,其中绝大多数都能达成微妙的自我消解,譬如自卑者通常自怜,自负者得意自鸣,只有一种,让当事人自我唾弃却又摈弃不能,那便是“嫉妒”。
如今,金向棠正深切体会到这一情感的罗网包缠。
宋鸣雨不可置信中又觉好笑:“你居然还会嫉妒别人,为了什么啊?”
见金向棠没回答,他便仔细一琢磨,恍悟后使坏问道:“哦——为了你那个漂亮‘朋友’?”故意突出“朋友”俩字咬音。
金向棠凉凉看他一眼,宋鸣雨不在乎笑道:“你看我也没用,我这是基于排除法的逻辑推理,人生所求大多逃不过功名利爱,前三方面我对你很有信心,所以就剩最后一点咯。”
金向棠放弃辩驳,算是默认,挪开几步慢慢道:“我一直认为,感情是两个人的成全,它不像事业工作,结果的好坏都被自己实打实地掌握。”
“我赞同。”宋鸣雨道,“从我们金融圈视角看,感情就像一笔不稳定的投资,有时你努力也不一定得到同等收益,你可能一夜暴富,也可能一夜崩盘。”
“但即使如此,我还是想陪他把能走的路都走完。”
宋鸣雨挑眉道:“能让你这个奋斗事业脑说出这话,我很好奇你是因为什么爱上?”
爱什么,他其实也想知道,自己究竟是哪一刻深陷沉沦——灵魂之爱与肉体之爱如同楚河汉界,在他的理性思考中泾渭分明,原本应是如此,但爱情如同忒修斯之船,他每天一遍遍自问心中的魔镜,我有没有爱上他,浑然不觉“感情”的木板已经逐一替换掉“理性”的大船,直至最后,到底是灵魂之爱渡化了肉体,还是肉体之爱驯化了灵魂,他已经无法分清。
“我以为感情中只要清醒就能抽身,但是,让一个人进入你的生活,最后面对的难题不是自己能否全身而退,而是舍不舍得让对方离开。”
上山寻出世,下山亦修行,在同对方沉沦的日常中,令他今时今刻食髓入骨的,是与对方在一起时体会到的那种“入世的温存”。
听到这里,宋鸣雨知会地收去玩笑表情,有几分认真道:“因为你这人就是典型的嘴硬心软、责任意识超强,那些被你主动纳入私人领域的,即使被你说着下不为例、到此为止,你也绝不会放之不管。”
“有吗?”
“当然。”宋鸣雨肯定道,“就比如你在美国养的那只猫,明明不是你的,不过投喂几次的缘分,你就亲力亲为照料起来。”
“我只是觉得做事要善始善终。”他解释道。
宋鸣雨好整以暇:“可那并不是你的义务,你有选择权,不是吗?”
金向棠缄默几秒,自嘲笑道:“你想说,是我自愿圈地为牢?”
“Congratulations!You got it.”宋鸣雨打了个响指,指出关键,“那么你还需要确认什么?”
金向棠沉思道:“虽然有些事情他从未主动提过,比如他的家庭、童年,但多少我也猜到,所以那个决定我很难说出口,我想让他同我一起去美国,但不知道他是否愿意。”
他想到对方的母亲,因为一个梦魇给儿子打来电话,在那刻他感受到不同于大多家庭的母子羁绊,由不安全感作为纽带连接彼此,明面上是母亲依赖儿子,实际上是儿子需要母亲,他无法自私到去剥夺他人的亲缘关系,让对方割舍掉过去生活。
于是他补充道:“说起来,我和他在性格处事方面并不相同,当然,这其中没有对错之分,只是人人各有标准,这些与生俱来之物要想在感情中兼容并不简单。”
“我认为这得取决于你们对这份感情的渴望程度。”宋鸣雨回想道,“我最近认识了一个人,她说的一段话完全可以回答你——感情不同于事业,如果在相处中还想着一较高下、各居上位,那么总有一天,感情会将你狠狠抛弃,只有当你低下高贵的头颅,它才会将你捧上爱意的神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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