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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上添金(55)

作者:酒吞北海 时间:2024-05-02 08:07:15 标签:暧昧 因缘邂逅 年上

  任锦欢一愣,问她母亲脚背怎么了。

  “诶,你不知道吗?你妈上次在家被开水烫伤脚,起了不少泡,有一个月都没法走路。”

  细问之下是中秋后一周的事,从未听周连锦说起。

  等到晚上洗漱后,任锦欢小心替周连锦抹平药膏,看到那些浅红起皱疤痕后,心疼自言道:“这得要多久才能完全好?”

  周连锦摸着边缘说,这块算轻的,大概得一两年,然后指着中间创面道:“这里当时最严重,破了皮,医生说得看个人体质,也许要十年,也有可能一辈子留疤。”

  任锦欢听她语气不痛不痒,觉得她像个不懂事的小女孩,埋怨道:“你怎么不留意点?落疤了多难看,你看了心里不难受吗。”

  “已经难受过了,现在再想,甚至还有点庆幸,幸好没烫在胳膊这些外露地方……诶对了,我是不是做菜得少放点酱油,听说会色素沉淀。”

  任锦欢见她想转移话题,没辙道:“别信网上那些民科,注意防晒就行。”他又细细瞅了一遍,还是不忍道:“你当时应该告诉我。”

  周连锦从茶几上摸出一根烟,点着后看着他后背道:“告诉你有什么用,当时你刚回去,总不能又把你叫回吧。”

  “至少让我知道也好。”而不是从外人口中得知。

  客厅最右侧亮着森冷白炽灯,投在墙边整齐堆放的年货上,和任锦欢的行李箱一起,周连锦瞟过去,宽慰说:“不是什么大事,你安心上班就行。”

  不知是被哪个词戳到,任锦欢神色微动,敛眸后慢慢直身,回头看她,顺手摸走她身旁的烟,也点了一根,什么都没解释靠在沙发上,周连锦眼中闪过一瞬恍惚,或许还有疑问、讶异,但没有开口,直到一缕烟雾飘来,任锦欢轻声缓缓道:“妈,等北京那边房子装修好了,你跟我一起去住吧。”

  初六晚上,当地景区有场晚会,周连锦带的幼儿舞蹈团在省比赛中拿了第一,受邀参演本次节目,任锦欢拿着现场发放的氢气球,坐在观众席前排,周围乡音此起彼伏,因为是露天舞台,许多人没有票便站在外圈。

  候场空隙里,父母们忙着帮即将上台的女儿整理小辫、头花,又亲又抱为其加油打气,他看了会儿,直到节目开始,听到旁边一声童音——“爸爸,我看不到。”

  是一个小男孩坐在父亲肩头上,父亲个子偏矮,前面围拥人群几乎完全挡住视线。任锦欢对他们说,坐这吧,将位子让了出去。

  表演反响热烈无比,家长们呼声很高,有几个小女孩在台上还舍不得下去。主持人最后将周连锦请上来,让她讲几句,还夸她妆容精致,任锦欢暗想,那可不,他可是等了两小时才等到他妈出门。

  舞台大屏上浮出几张图片,是周连锦以前的跳舞照片,主持显然做过功课,笑容满面道:“我们都知道周老师曾经凭《孔雀飞来》获得金奖,今天能否再请周老师表演一小段?”

  应着春节气氛,底下呼喊拍掌,连她那些小朋友们也开心嚷着“老师加油”,任锦欢却并不在这热闹中,相反,他忽然紧张起来。

  在他印象里,周连锦许多年都没跳过了,她已经把心寄居在新的小天地中,那支舞连着过去荣光都落下帘幕,成了抽屉里一本永远上锁的日记。

  她能跳吗,她还愿意跳吗,万一中途忘了、或是没跳好,折了面子该怎么办?他代入得过深,仿佛台上要表演的不是他母亲,而是他自己。

  但一切都很自然,没有意外,周连锦大大方方跳了二十秒,即使很多细节不如年轻,只点到为止,观众们也为她叫好。

  任锦欢一时有些陌生,然后注意到她微微活动了下那只被烫伤的脚,无言笑了笑,随着众人献上击掌。

  晚会结束,任锦欢在广场中心等她,碰见一名中年男人与她交谈,男人他认识,也没急着上去,直到男人妻子走过来,他才上前站在周连锦旁,对两人招呼道:“梁叔、马阿姨好,你们也来看表演吗?”

  对面男女皆一愣,男人不自然维持笑容道:“这是锦欢吗,长这么高了,我都不认识了……”女人也尴尬附和几句。

  任锦欢揽着周连锦,简单寒暄后便与他们道了别,走在南长街上时,周连锦慢悠悠道:“老梁头顶都这么秃了啊……”

  任锦欢笑道:“你当初那么飒地骂退他们夫妻二人,要是加上这句,可真就太诛心了。”

  任书礼去世后,对周连锦有意的人很多,同事老梁便是其中之一,看上去挺实在,明里暗里献过殷勤,但多年无果。周连锦那会儿事业第二春,身边来往的多是富贵高权,有不少谣言,也让老梁一直怀着自卑而不得,直到他娶了个更年轻的,几年后看着仍是一个人、风光不复的周连锦,竟有些欣慰得意的胜利。

  某年单位春节宴,老梁升职喝多酒,在饭桌上评头论足,讽刺她眼高不安分,如今年华蹉跎,不珍惜机会,连带着把任书礼也拎出来论,那场面可想而知,单位眼红人不少,都借着老梁的嘴看热闹,敷衍地劝了劝。

  当时各职工带了家属孩子来,任锦欢也在,周连锦索性放下那点客套体面,阴阳他:“老梁,没进我家门怎么还赶着跟我说这些掏心窝子的话,你要早几年说,我兴许还能在那一堆心窝子里勉强找到你,都结婚了,把心从我这收收吧,你老婆还在这呢,我不就多认识了些人,又恰好那些人中没有你,你以为你自己道德高尚,别人就不能寻欢作乐了吗?”

  任锦欢想起这事,调侃她当时如何威风,损得人家估计这辈子都忘不了你,还问她怎么想起那最后一句,平时也没见你读莎士比亚,她便说是从你爸那儿听来的。

  她大学期间接了些画报广告补贴家用,打扮靓丽,又偶尔会有广告方送来赠礼,校内便传起关于她的污言碎语,某次被一群男女指指点点、掰扯不清时,有人出来道,你以为你自己道德高尚,别人就不能寻欢作乐了吗?

  “这人就是你爸,他在学校有点名气,忘了是什么干部,只记得还在戏剧社当编导,结果我跟他道谢,他挺高傲说,别误会,我只是在练习台词,莎士比亚的《第十二夜》。我当时就想,这人一表人才,但实在嘴硬。”

  任锦欢听完乐道:“怎么会有人拿到完美开局还打出一手烂牌?”

  周连锦道:“但最后我还是治住了他。”

  “你怎么治的?”

  “他请我客串《红与黑》,我拒绝了。”

  “为什么?”

  “他也这么问,我就用了那部戏的一句台词回他——‘只有拂人之意才能动人之心’。”

  这下他忍不住笑出声,似乎当年画面栩栩如生,说:“你还真能对症下药。”

  两人已经来到铁树桥上,桥下河水间隔冒泡,两边石砌白灯照亮四周古建筑,红灯笼已高高挂起。任锦欢踩着石板路,走在这条小时候逛过无数次的景街上,忽然听到身后周连锦道:“小锦,我想跟你商量个事。”

  他回过头,发觉她用一种仰仗的目光看自己。

  “之前舞团熟人邀请我回去,担任幕后编舞,条件还可以,虽然不能在台前,但作为指导老师也不错,就是提前退养得延几年,你说,我要不要答应?”

  任锦欢有些飘忽地看着她,她在征询儿子的意见,将话语权让渡给家中这个唯一的男性,然后他也抓住了先前表演时那微妙的陌生感,原来她没忘记,她并没有安居于当前这个小天地里,沉默后他鼓励道:“你想去就去吧,延几年去北京也不要紧,刚刚,你拒绝了你的儿子,也说动了他。”

  周连锦走近挽着他,说:“你要是不愿意,我也可以不去,早点陪你去北京。”

  夜风微冷,他稍不留神,手中的氢气球飞到了半空,他看了眼上方,缓缓道:“妈,你有想做的事情挺好,我其实没有多少特别热爱的事情,所以看到你能有喜欢的爱好我会间接觉得很满足。”

  周连锦心头一动,此时两人已经走下桥,路边商铺即将收摊,在自左而右的淙淙流水声中,她听见自己儿子的声音:“妈,我知道你不想要依附我,但其实,是我想要依附你,是我需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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