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斯臣从背后搂着他,大气也不敢出,心脏却跳得仿佛整个世界都在随之共振。 张宇文穿着睡衣,身上带着青年人独特的、充满生命力的气息,既干净又纯粹,荷尔蒙在这狭小的空间中缓慢扩散,犹如一个奇特的结界。
那是另一个同为雄性生物的领地,它允许霍斯臣的进入并默许了他在其中撒野,同时带着领地主人的威严。 与女生天然带着温柔的,无条件的纳入、包容不一样,这种接纳是有条件的,条件的限制让霍斯臣平添了紧张与刺激,刺激感旋即又转化成了欲望,让他诞生出冲动,只想在其中深入探索一番……
张宇文又动了动,霍斯臣从半睡半醒开始,就顶着他,再这么下去多半要让他醒了。 鉴于自己的满身酒味,霍斯臣意识到有必要速度去洗漱,让自己显得干净点。
但很快,张宇文也睡眼惺忪地醒了,抱着被子,坐起来发呆。
“昨晚上没睡好?” 霍斯臣完全记不得发生了什么,最后的记忆是他朝服务生说:“再开一瓶这种酒。”
张宇文打了个呵欠,很想揍人。
“你说呢?” 张宇文反问道。
霍斯臣叼着牙刷出来,朝张宇文作了个帅气的扬眉动作。
“我昨晚没说什么奇怪的话吧?” 霍斯臣漱口后问。
张宇文:“……”
霍斯臣清醒后,又恢复了惯常风度翩翩的模样。
霍斯臣:“?”
张宇文简直啼笑皆非:“没有。”
“严峻呢?” 霍斯臣又问。
张宇文:“他也喝醉了,你们为什么要喝这么多?”
霍斯臣摊手,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聊着聊着,不知不觉就喝多了。” 霍斯臣答道:“也许因为我们俩都是大家庭里的小儿子? 有点共同语言。”
醉一场虽然很狼狈,大抵还是痛快的,只是照料的人就不这么想了。
早上十点,室友们也已纷纷起床,大家在公共区域吃了饭店送来的早饭。
“今天自由活动?” 郑维泽说:“还住一晚上呢。”
“今晚可别再喝酒了。” 常锦星笑着打趣道。
霍斯臣藉由对所有人的观察,对比得出了张宇文的状况异常。 其他人都神采奕奕,只有张宇文一脸疲倦,随时仿佛因为缺乏睡眠要掀桌发飙的模样。
“你昨晚一直在照顾我吗?” 霍斯臣小声问。
张宇文心想你总算看出来了。
“没有啊。” 张宇文答道:“我很快就睡着了。”
霍斯臣不明所以,点了点头,严峻却笑着看张宇文。
“晚上不允许再喝第二场了。” 张宇文明令禁止:“昨晚因为你俩,大家都没看成烟火。”
“我放一个给你看。” 霍斯臣一手作了个“放烟花”的动作,大家便都笑了起来。
“待会儿一起去公园玩?” 常锦星说:“我昨晚查了旅游攻略,山里可以玩的地方挺多的。”
“好啊──”郑维泽最喜欢玩了,但意识到自己这个时候不应该表现得太积极,脸又冷了下来,答了句“哦”。
于是大伙儿吃过简易早餐后,大部队一起出发,坐饭店提供的旅游接驳车,前去山麓的公园,新年的第一天里阳光灿烂,气温也有所回升,积雪纷纷融化,沿途青松皑皑。
张宇文早起连喝了两杯咖啡,总算恢复少许精神,抵达公园时,郑维泽率先喊了出声。
“是鹿!” 郑维泽欣喜道:“好多鹿啊!”
郊野公园里,鹿群出现了,这里游客众多,一旁还支起了不少小摊在卖鹿饼。
“你们当心点。” 张宇文说:“别以为这些鹿好欺负。”
常锦星拿着相机,过去开始拍照,郑维泽则开始到处找鹿玩了,这里的鹿并不怕人,见有游客,还纷纷围过来讨要食物吃。
“你别让小棋靠太近。” 张宇文朝严峻说。
“我知道!” 严峻答道:“来过不止一次了。”
严峻抱着小棋,让她看鹿,大家在公园里分散了,霍斯臣则去买来鹿饼递给张宇文,张宇文笑着说:“这里的鹿坏得很,还很贪吃。”
霍斯臣说:“攻击性太强了,尤其雄性,注意别招惹到雄性。”
张宇文拿着鹿饼,小心地喂给几只落单的小鹿,说:“我小时候就被攻击过,差点被撞倒在地。”
霍斯臣笑道:“我小时候也…… 嗯?”
霍斯臣仿佛想起了什么,看看张宇文,再看鹿群。
张宇文:“怎么了?”
霍斯臣:“我记得…… 还在很小的时候,似乎在这个公园里,交到过一个朋友。”
张宇文:“啊? 是吗?”
张宇文也想起来了,说:“我也记得! 我…… 我记得外公与外婆带我来玩的时候…… 嗯,似乎是四岁那年…… 是的!”
张宇文喂到一半停下了动作,但更多的鹿过来了,霍斯臣忙把鹿群驱赶开少许。
张宇文陷入了回忆,紧接着,他对霍斯臣说道:“那年,我缠着外公带我来喂鹿,但他不想动,是隔壁的夫妻俩,带我来公园……”
霍斯臣:“那家人,是不是两兄弟,哥哥九岁,弟弟七岁?”
“好像是的。” 张宇文说:“对! 是在春天吗?”
霍斯臣笑了起来,认真地看着张宇文。
“是你吗?” 张宇文难以置信地问道:“是你和你哥哥?”
霍斯臣:“我记不清了。”
张宇文:“如果真是你们的话,缘分当真太神奇了!”
霍斯臣:“我只记得我爸爸很少带我们两兄弟出来玩,所以对那一次,印象十分深刻,我似乎被鹿…… 嗯,好像是被袭击了。”
张宇文:“我还记得…… 是的! 那个弟弟为了保护我,还被鹿撞倒了。”
霍斯臣哈哈笑了起来,说:“当时的我就这么弱不禁风?”
张宇文:“有好几只,嗯,是的,是两兄弟,因为后来哥哥过来,把鹿都赶走了,弟弟撞到一块石头,头上还流了血。”
说着,张宇文让霍斯臣凑过来点,看他的脑袋,就算是七岁那年发生的,也不会留疤。
“有吗?” 霍斯臣笑道:“我想也许没有。”
张宇文笑了笑,却沉浸在那段回忆里,不时转头看霍斯臣一眼,霍斯臣眼中却带着笑意,一直看着张宇文。
“所以,缘分是上天注定的。” 霍斯臣说:“我也没完全没想到,七岁的时候就认识你了。 不过回去之后,我们为什么没有给对方写信?”
张宇文的记忆很模糊,毕竟那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
“因为分开的时候,你说过,你家不住在江东。” 张宇文说:“我只有四岁,什么都不懂。”
“是的。” 霍斯臣想了想,答道:“那次过后,爸爸就带我们一起出国了。”
张宇文说:“但应该拍了照片。”
霍斯臣说:“我让我哥回去找找,我家搬过好几次,不一定保留着……”
霍斯臣马上掏出手机,给远在重洋之外的兄长传讯息,那边答应有空找找照片。
张宇文还在回忆更多细节,但另一边已经引发了混乱,一只鹿正叼着常锦星的相机拉扯,郑维泽正在求救,眼看象峡的猴子事件就要重演,张宇文与霍斯臣火速过去帮忙,用鹿饼把这群鹿大爷们引开。
小棋却玩得很开心,她在严峻的怀抱里,在一处阳光下,摸着安静温顺的小鹿。
常锦星拍了不少照片,大家于是再次动身,前往不远处的寺庙里作新年祈福,午后一点,人已经少了许多,大殿内有许愿用的纸笺,各人捐过香油钱,拿到了纸笺,在柜桌前写好,前去系在庙外的树下。
“你求什么?” 霍斯臣突然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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