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情过后(24)
陈远愣了愣神,一时没反应过来盛泽的意思,待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然错过了最佳的时期,盛泽那双柔软无骨的手,伸进了自己的浴袍里。
盛泽一边拿自己的手在陈远肌理上毫无章法的四下游走,一边拿着循序渐进的声音在他耳边说,“哥,我没跟过别人,我很干净。”
陈远觉得自己要炸开了,他应该马上把盛泽推开,却又被情欲控制,他不得不承认这具身体实在太有魅力了,让他情不自禁的沦陷其中。
他清了清嗓子,用尽一切自控力,“小盛你别这样。我有男朋友的。”
盛泽不依,他的手又移走到陈远的脸上,“你明明是对我动心了的。你明明是想要我的。”
陈远一瞬间说不出话来了。
是的,他真的动心了。他对李越和之外的人,动心了。
陈远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对除了李越和之外的人动心,他觉得这一切很荒谬,很不真实。他思绪快速的飞扬,他想到很多,想起跟李越和之间的种种,也想到了父母跟小越。
“盛泽,别这样,我有男朋友了。”
盛泽把嘴贴近陈远的唇,一个灵巧的舌头快速滑进陈远的嘴。
盛泽的嘴唇是这样的红,仿佛初晨含着雨露的花朵,他的舌头是这样的柔软,仿佛能安抚陈远心中一切的焦躁,他的贝齿是这样可爱,带着初出茅庐的俏皮和不安,时不时的碰着陈远的嘴。
他一把将盛泽推开。低头一边盯着盛泽一边喘着粗气。
盛泽的嘴边还挂着银丝,那是最好的催情剂。
“远哥,不会有人知道的。”盛泽挂上最无辜最可怜的表情,仿佛在说,你看,我什么都不要,我什么都不求。
“没有人会知道。你还是一个好父亲,好男友。我只想跟你在一起,就这么一次。好不好?”
盛泽这副予取予求的样子让陈远胆战心惊,他素来心软,没办法接受别人在他面前苦苦哀求,“盛泽,你现在出去,我当这件事从来都没发生过。我们还是普通的上下级。你看行吗?”
盛泽不依,伸手要去扒陈远的浴袍,拉扯中,浴袍突然滑落在地上。
这样一副完美的,健硕的身躯,完完整整的暴露在盛泽面前。他伸手裹住陈远要硬着的的器官,那么烫,那么硬,于他而言是带毒的甘泉,而自己则是久旱的荒田。
盛泽想也没想边吻了上去,这让陈远一个激灵。
那温软的舌,那温暖的口,这样灭顶的快感,让陈远大声喘着粗气。
盛泽给他做了一个深喉,陈远在这巨大的快感中突然把他推开,“以后不要单独见面了。”
说完他捡起自己的浴袍,系上腰带,“我会把所有有关你的业务转给老秦。”
盛泽颤抖着想要抱住陈远,却被不耐烦的推开,“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明明他对自己有反应,明明他已经动心了,在KTV的厕所里,那晚的月光下,还有今天微雨中克制不住的那双手。
明明他已经动心了。
陈远是个心软又温柔的人,他不愿太过强硬,于是放缓了语气,“你值得更好的。你走吧。”
那晚盛泽离开后,陈远洗了整整两个小时的澡。最后他把身体沐在冰凉的凉水里,呜咽的哭泣。
他竟然差点毁了他跟李越和十几年的感情。
他明明是这么爱着李越和。他明明是非他不可的。
洗完澡后,他躺在床上,呆呆地看着天花板,不想去想那些工作,也不想去想自己今晚这段糟糕的经历,他只想一个人放空,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想。他甚至连给手机充电的心思都没有。
一夜无眠。
第二天,陈远带着助理和盛泽一起去找导演林鹏签合同,有几个小点双方争执不下,一直持续到晚上九点才定下。
陈远和盛泽对昨晚的尴尬绝口不提。
陈远缓缓的说,“明天我就要回北京了,剧本的事情,我会让老秦过来跟进。”
盛泽眼里的泪啪嗒一声落了下来,陈远看了揪心,便生硬的将头转向一边。
“远哥……”
陈远顿了顿,像是做什么重要的决定般,“以后没什么事,还是不要联系了。”
盛泽终于克制不住,无声的流泪变成痛苦的哽咽。
陈远看着这个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孩子,心里羞愧难当。可他也只能这样了。他已经有家了。
回到宾馆已经两点多了。
陈远洗过澡后才想起沉默了一整天的手机,他连忙充上电,思忖着李越和联系不到他会怎样的焦急暴躁。
手机打开后,他被眼前满满的未接来电惊呆了,爸爸的,妈妈的,李越和的,李泽旭的……这瞬间他意识到,家里肯定出事了。
陈远给李越和打回去,“哥哥……”
“阿远,咱爸没事,手术很成功……”
陈远忽然就哭了出来。这算什么?
因为一个孩子一腔热血奋不顾身的追求,他错过了父亲的手术,错过了在母亲最需要的时候陪在她身边……更气的是,他把一切该由自己承担的劳累辛苦施加给了李越和。
“哥哥,我这就回去。”
电话那头的人显然疲惫不堪,“嗯,快回来吧。”
放下电话后,他狠狠地甩了自己两个耳光。
第二十八章
陈远坐的最早的飞机,第二天九点多到了北京。
公司的车在出站口等着,跟司机一会面便直奔北京协和医院去。
推开病房门的时候,他看到他向来健壮的父亲带着呼吸面罩躺在病床上,看到他年过六十的母亲坐在病床边抹眼泪,看到他几年不曾开长途的恋人劳累了一整天一整夜后合衣躺在陪护病床上。
他皱了皱眉头,一串眼泪又掉了下来。
“你这孩子,干什么去了啊?出差就出差,怎么还关机啊。你爸要真出了点什么事,你让我怎么办啊。”陈母哽咽着说。
陈远无话可说。他是出差不假,但一整天不曾开手机,又是因为什么?
因为心里害怕么?还是根本不敢面对李越和,连李越和的声音都不敢听到。
这本就是他的错。
陈母接着说,“要不是越和赶过来,你要我怎么办啊,身边连个出主意的人都没有……”
李越和本就睡的不死,听到点儿声马上便醒了,连忙说,“没事的妈,找我和找阿远是一样的。”
陈远盯着李越和疲惫的脸,心里酸痛难当,他下意识的捂了捂自己的心脏,深深地呼了口气,然后把眼前的人卷入怀中。
李越和虚虚的躲了躲,不及陈远反应过来,便跳下床说,“我去给你们买早点。”
陈母急忙说,“你歇着,让小远去——”
陈远便拉住李越和的手,说,“哥哥我送你回家。”
李越和累的头都要炸了,不再坚持,点点头。
两个人坐在专车上,相顾无言。
进家门时,陈远弯下腰帮他脱鞋,为他换上凉拖。
李越和直直的往卧室走,陈远脱掉自己的鞋子赤着脚追上去,“哥哥,我……”
李越和头也不回一下,怏怏的说,“陈远,我很累。你现在最好找个司机把妈也送过来,我担心她撑不住。你自己守着爸吧。有什么事,回头再说吧。”
陈远为李越和拉上夏凉被,想在他一片乌青的眼上亲一口,却被无声的躲开,李越和不再看他,说,“陈远,你去把妈换下来,让她回来休息休息。”
陈远把李越和的头掰过来,却看到那人眼里含着晶莹的泪珠,似落还未落。
陈远吓得赶紧抱紧了李越和,他从来只在**时见过李越和的泪,不曾见他清醒时掉下过一滴眼泪。
李越和承受着这个躲无可躲,退无可退的拥抱,心里冷的像南极的冰山。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我很累了。”
陈远亲了亲他的脖颈,缓缓说,“你睡吧。”
李越和累极了,做了一个遥远的梦,梦到他跟陈远在一起一年多以后的那个温暖的下午。
那时他们刚刚结束了一场酣畅淋漓的**,李越和软绵绵的靠在陈远怀里,闭着眼睛,惬意自得。
陈远覆在他耳边轻声说,“我们代孕个孩子吧,无论你的我的都可以。”
李越和还沉溺在飘飘然的状态里,没听真切,也没怎么过脑子,便应和着,“嗯,嗯。”
那边陈远很开心,在他耳边絮絮叨叨,说他如何喜欢小孩,确定性向后,又如何遗憾没办法跟爱人有一个结晶。能去国外代孕个孩子,他很开心。
李越和模模糊糊的听着,到傍晚时分才清明了几分,意识到陈远竟是想养个孩子。
他有点惊讶,毕竟孩子不是猫猫狗狗,“不是,你才多大啊,怎么这么想当爹?”
陈远支支吾吾,老大不情愿,红着脸解释,“什么啊,在我们小城市,我那些发小儿,孩子都满街跑了。”
李越和撑起身子盯着他看了很久,认真的点点头,“你那些发小,这种事还挺积极。”
陈远有些疑惑,问,“你就没想过,要个孩么?或者跟女生在一起的时候,有想过么?”
李越和仔细的想了想,摇摇头,“真没有过……自己还没活明白呢,哪就想要孩子了。”
陈远神色有些黯然,带着点受伤的姿态下意识的吸吸鼻子,把头埋在李越和的肩膀上。
李越和看着他这副委屈的样子有些于心不忍,心里想着,就算走不到最后,陈远总归是不可能跟女人在一起了,他这么喜欢小孩,最后总是要代孕的,那么什么时候要这个孩子,倒也没什么干系。于是便说,“行是行,关键是谁养啊?”
陈远那时已经拍了几部片子,事业步入正轨,兜儿里钱多了说起话来也硬气了几分,一副想当然的姿态,“啊,要不请个保姆?”
李越和那时还未曾拉扯过孩子,哪里知道养孩子之琐碎麻烦何止是请个保姆这么简单的事情,虽觉得未必能跟陈远一直在一起,又没有为人父母的打算,但还是感念陈远他对孩子的一片殷殷期待,便答应下了。
于是李越和给他联系了一家美国的代孕机构,又以访友的名义带陈远去美国采了精样,十个月后,一个新的生命,降生在西雅图。
陈越出生后,拿了美国籍,省去了在国内落户的不少麻烦。
两个人带着小越回国后,虽请着保姆,但小越总归不是保姆自己的孩子,所以总是不尽心,做不到面面俱到,不能把小越照料好。小越每到半夜便开始哭,保姆起初会起身去婴儿房抱他哄他,后来便渐渐疏忽。陈远在家时总会起床去照顾陈越,喂奶,安抚,一直抱到陈越在他怀里安睡才重新将儿子放进婴儿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