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有渣必还 下(202)
“很难受吧,是不是心痛得快要死掉了啊?”路恩斯说,他说着,又是一锤,将另一半肋骨也砸碎。
碎骨飞溅出来,从展逐颜脸上割了过去。
血瞬间便流了出来,顺着他的面庞缓缓流淌。
可他像是感觉不到痛了一样,他只想爬过去,护住那具骨头。
阿斐已经没了,什么都没了,就剩下这一具骨头,剩下这最后一点东西了。
“不要……不要……”展逐颜的泪和着血一起流淌下来,染成斑驳的颜色。
路恩斯似乎是生怕敲得不够碎,又对着那躯干补了两下。
咔嚓声里,躯干骨成了碎末。
路恩斯踢了白骨的手一脚,又挪开脚去,对着那左小臂狠狠抡下锤子。
于是那截小臂也碎了。
展逐颜像是垂死时的人一样,费力地挣扎着。那一锤一锤,不是砸在他的身上,却胜似砸在他的身上。
阿斐,那是他的阿斐。
他供在心尖上的那一个。
他说过他要保护他,要对他好一辈子。
可他什么都没做到。他连他的遗骨都保护不了。
路恩斯将温斐的四肢尽数砸碎之后,也差不多到了尽头。
他用脚踩了踩最后的头骨,对展逐颜道:“喜欢这颗头颅么?是不是很喜欢?”
展逐颜瞳孔一缩,下意识便要往那边扑去。
他挣扎得那么用力,甚至将他的右手挣得脱了臼,拼了命似地伸着那只脱臼的手,去够温斐的头。
路恩斯满意地欣赏了一番展逐颜这幅生不如死的样子,又看了看脚下的头,终于不再耽误时间。
他挪开脚,退后两步,搓了搓手,抓住那锤柄。
他本来就是个病秧子,费了这么多功夫,其实早就没什么力气了,可他的精神还是很亢奋,就像磕了药一样。
比磕了药还爽。他报复了展逐颜,他成功地报复了展逐颜。
就差这最后一击了,从此以后,灰飞烟灭。
路恩斯抡起锤子,对着那颗头颅狠狠地砸了下去。
嘭地一声,那颗头骨四分五裂。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路恩斯扔了锤子,看向一旁已经呆滞了的展逐颜。
“阿斐……”展逐颜看着那堆碎骨,他伸出手,想要握住一块,就像握住温斐的手一样。
可他的手已经脱了臼,他抓不起来,哪怕一块他都握不起来。
那几人已经放开了展逐颜,而展逐颜失魂落魄地跪立在那里,看着那一地碎骨。
“冒犯上级,念你初犯,这次便不跟你计较了。”
“接下来的路可只说不准是对是错,是生是死,要是能平安出去,我就跟你在一起。”
还有他自己的话:“阿斐,你在我心里,是超越了战队、国家、荣耀,乃至我自身性命的存在。”
“展逐颜,我警告你,你不许比老子先死,我才不当被留下来哭成傻逼的那一个。”
但这些都没了,他的阿斐死了,成了一地碎骨。
就算是艾莱号,也救不回来了。
展逐颜的胸膛剧烈震颤起来,血从他口中涌出来,那么鲜艳的颜色,仿佛他此生最重要的东西,也随着这些鲜血一起流逝了一样。
路恩斯甩了甩手腕,玩了这么一遭,他也有些累了。
西塔木将椅子向他的方向推了推,等他坐下后,便凑到他耳边进言道:“将军,需不需要我动手?”
路恩斯看他一眼,见西塔木眼中满是嗜血的光芒,宛如一只见到了肉骨头的狗。
也是,他倒忘了,他身边的这条哈巴狗,可是条吃人的狗呢。
最喜欢拿活人做标本,每次杀人之前,都必定要乐声伴着,将猎物折磨致死之后,才肯罢手。
西塔木摸了摸自己的脸,对他道:“只砸碎骨头怎么够呢,既然他让将军难堪,不如把他交给我……”
他舔了舔尖牙,对路恩斯道:“让我用他的血,为将军导演一出完美的戏剧吧,怎样?”
“好。”路恩斯闻言大喜,对他道,“那我就把他交给你,等他死了以后,他的尸体属于你。你要做成标本,或是做成面具,都随你。”
西塔木对着他躬身行礼,显然欣喜非常。
“多谢将军。”
西塔木一边走,一边将温斐的那把刀拿出来。
这把刀极其锋利,削铁如泥,用来切割人体,自然像切豆腐一样顺畅。
展逐颜缓缓抬起头来,他看向西塔木,那张克隆出来的脸跟温斐的那么像,好像他的阿斐还在一样。
西塔木喜欢在乐声响起的同时杀人,就像厨师制作佳肴一样,将他的材料细细切割好。
这次他虽然没有放音乐,可他的脚踏着拍子,就像是鼓乐一样。
“阿斐……”展逐颜愣愣地看着他,开了口。
“是啊,我是阿斐,我是你的温斐。”西塔木笑着道。
他善于伪装,诡面一族,从出生的一开始,便注定要失去自我。他们没有过去,没有未来,他们要把自己当成一个物品,一个用来模拟其他人的物品。
每一次他们选好目标的时候,就会潜伏在那个人身边,细心地观察他。从他的饮食习惯,到他的走路方式,每一样都学习下来。
等到诡面者模仿完目标的所有特点之后,那个目标也就到了该死的时候。
他潜伏在监狱里的时候,会切换成各种不同的身份。他学习温斐的穿着,学习他握筷子的手法,学习他的声音,后来他终于学到了所有属于温斐的特质,于是路恩斯来了,在他面前杀死了温斐。
每一个目标的存在,都是为了给诡面者奠基。他们的成功,踏在遍地尸骨之上。
当西塔木走到展逐颜面前的时候,他已经成功入了戏。
现在他就是温斐,温斐就是他,而他面前的人是展逐颜,他的爱人,也是他的仇人。
展逐颜的身体摇摇欲坠,他看了西塔木一眼,看见那双眼睛。
温斐,他的阿斐没有死,阿斐回来了。
他几乎要笑出声来。
西塔木低头看着他,用充满魅惑的双眼看着展逐颜,对他道:“我是谁?”
“阿斐,你是阿斐。”
“是的,我是你的阿斐,你爱我么?”西塔木拿起那把刀,伸出舌头来舔了舔刀背。
他用上了一点催眠的手法,让展逐颜可以更痴迷他一点。
真正的诡面,与角色合二为一,自然也要让观众身临其境。
“爱,我只爱你。”展逐颜的目光追随着他,像向日葵追随着阳光。
“好,那现在……把你的右手重新塞进手铐里去。”西塔木笑着下达了指令。
“好。”展逐颜听话地拿起那掉落在一旁染血的手铐,他之前挣脱时,生生将自己的手拗得脱臼,现在他一只手拿着那个手铐,右手下了死劲地往里钻。
阿斐让他铐上,那就铐上。阿斐高兴就好。他高兴了,就会回到自己身边了。展逐颜这样想。
他费力地往里面塞,那手铐本就狭小,他钻得手骨几乎都要断裂,才终于塞了回去。
冼铅华看着他终于钻回去的那只手,被手铐的边棱生生刮掉了一层皮肉,几乎能窥见白骨,便觉得背后一阵发寒。
路恩斯倒是兴趣盎然,他喜滋滋地在后面看,甚至恨不得拍手叫好。
“西塔木可真有两下子。”路恩斯赞赏般地对冼铅华道。
冼铅华听了他这话,霎时间有些不高兴了。然而路恩斯并未理会他这丁点醋意,依然津津有味地看着那边。
展逐颜已经完全陷入到西塔木的催眠里头,或许以他自身的定力,不会这么容易中招。
但可惜的是,西塔木挑的是他心绪大乱的这个时刻,直接在他精神力最薄弱的时候进行攻击。
况且,他还有得天独厚的一张脸,凭着这张跟温斐一样的脸,他也能多几分胜算。
“疼吗?”西塔木笑着问。
展逐颜抬头看他,尽管他的右手手骨几乎要断掉,他依然扯出一丝笑来,对着西塔木道:“不疼,没事。”